雲杜若從我手中接走殘缺的照片,思索了半天也慢慢點點頭,從婚紗店開始,我們所有對慕寒止的認識都停留在那張據店員口述而描繪出的畫像上,劉越武是和慕寒止關係最親的人,他一定不會認錯人的。
劉越武二十年相安無事,可我們找到他後片刻的功夫就墜樓亡在我們眼前,我細細回想這劉越武死前最後一句話。
我知道你是誰!
很顯然劉越武看見了不該看見的事,他的死只有一個原因,他知道的那個人,絕對不會允許劉越武說出去。
這是殺人滅口,就在我們眼皮底下發生的兇殺案。
可劉越武發現的隨著他的死亡也永遠消失,我們剛接近一些的線索就這麼斷掉。
“還有一個人。”雲杜若忽然擡起頭說。“劉越武在死去曾經提到,慕寒止除了和他關係親外,還有一個是孤兒院的院長。”
我還沒來得及迴應,門外有人敲門,進來的警員面焦急。
“雲隊,剛接到報警發生命案。”
“你帶人和證鑑定科的同事先去勘察現場。”我看出雲杜若現在的焦點和注意力已經完全集中在慕寒止這個人的上,警員走到門口,雲杜若還是習慣的問了一句。“命案發生在什麼地方。”
“孤兒院。”
“……”我和雲杜若不約而同看向警員,我有些驚訝地問。“死者什麼名字?”
“蘇梅。”
雲杜若和我聽完這個名字,頓時臉凝重,劉越武提及的和慕寒止關係親近的另一個人正是蘇梅,我們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有人又比我們快一步,似乎打算掐斷所有和慕寒止有關係的任何線索。
希孤兒收容所。
站在孤兒院門口,我擡頭去看上面的牌子,沒有想過有一天我還會回到孤兒院,雖然並不是我曾經呆過的地方,可我很能會住在這裡面的心,我年的記憶有一大部分是關於這裡的。
雲杜若看我站在門口有些走神,問我怎麼了,我淡淡一笑沒有回答,有些事過去了就不願意提及。
現場已經被封鎖,孤兒院的護工帶領我們去的地方是孤兒院後面一個單獨的小樓,一共兩層,一樓是辦公室,二樓是院長蘇梅住的地方。
第一個發現的是給我們帶路的護工,耿琳,當晚負責值班,我們被一道鎖的鐵門阻擋,問耿琳拿著鑰匙,說沒有鑰匙,我把手套拿出來戴上,問旁的耿琳。
“這道鐵門一直沒有打開過?”
耿琳告訴我們,這裡是孤兒院的辦公區,白天的時候鐵門是打開的,晚上蘇梅住這裡爲了安全起見,每晚九點蘇梅會準時鎖上這道鐵門,鑰匙只有一把由蘇梅親自保管。
“昨晚蘇梅是什麼時候回二樓的?”雲杜若邊戴手套邊問。
“蘇院長的作息時間一向很規律,在視察完孩子們的房間後,就會回去,一般都是晚上九點鐘,可是昨天下午蘇院長好像有什麼事,下午的時候就急急忙忙回去,大概是三點的樣子,因爲是我值班,我坐的地方剛好能看見蘇院長。”
耿琳指著值班室對我們說,我看向指的地方,是對面一樓的一個房間,窗戶剛好對著這棟小樓的鐵門。
“這麼說你是親眼看見蘇梅在下午三點回去,那有沒有見到再出來過?”雲杜若認真地盤問。
“沒有出來過,因爲當天有些文件需要蘇院長簽字,我以爲會出來,就一直等,結果到晚上我看見房間裡的燈還亮著,打算直接送過去讓籤,誰知道去的時候發現鐵門已經鎖上了。”耿琳點點頭樣子很確定。
“那你有沒有看見有其他人進去過?或者在鐵門鎖之後有人出來過?”雲杜若繼續問。
“沒有,孤兒院晚上會鎖大門,有人進來我一定會知道。”耿琳很確定的搖頭回答。“而且蘇院長住的地方這道鐵門開關有很大的聲音,真有人進出我不用看,聽也能聽到。”
“就是說除了蘇梅外,你肯定再也沒有第二個人進去過?”我若有所思地問。
“是的。”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蘇梅死亡的呢?”我目不轉睛地看著耿琳好奇地問。
耿琳擡手指著上面,表有些恐慌,我和雲杜若順著的手指擡頭,耿琳指的地方是二樓的窗戶,細細的小雨一直沒有停過,風雨搖曳著旁邊的樹枝剛好遮擋在窗戶前面,過樹枝的間隙,我們看見窗戶被窗簾所遮擋,但在沒有完全閉合的隙中,個人正閉目坐在窗前。
耿琳告訴我們那就是蘇梅,昨晚半夜耿琳檢查孩子房間的時候,就發現蘇梅這樣坐在窗前,當時以爲蘇梅是在想事,就沒有放心上,可今早耿琳接班的時候還看見蘇梅這樣坐著,而且連姿勢都沒改變一下。
耿琳覺有些不對勁,就往蘇梅房間打電話,但蘇梅明明就坐在房間裡,可並不接電話,好像沒聽到一樣,去樓下大聲喊蘇梅,發現依舊一不,耿琳很奇怪蘇梅從來不化妝,可發現窗前的蘇梅居然畫了口紅,喊了半天蘇梅沒有靜後,耿琳往前走了幾步到樓下的花園。
擡頭纔看見蘇梅本不是畫口紅,而是角留出的鮮,這才知道出事了打電話報警。
我留意到耿琳說的花園,裡面有一雙腳印,昨晚一直在下雨,花園變得很泥濘,踩上去會留下很清晰的腳印,雲杜若也注意到這一點,讓旁邊的警員連同樓下的花園一起封鎖,並通知證科的人檢查花園裡看看有沒有發現。
技科的同事小心翼翼打開鐵門,果真如果耿琳說的那樣,輕微的推鐵門也發出巨大的聲響,老遠都能聽見,如果昨晚真有人進去過,耿琳一定會知道。
蘇梅的房間被打開,房間裡很整潔和簡單,所有東西都一目瞭然,現場沒有被翻的痕跡,雲杜若打開燈,蘇梅背對著我們坐在窗前,雲杜若慢慢蹲下看著地板。
房間的地板很乾淨,看的出蘇梅是一個很整潔的人,我看看自己的腳底和後,上樓的一路上都有沾著泥土溼溼的腳印,要到這裡必須要經過一段黃泥路,昨晚就開始下雨,道路變得泥濘不堪,腳上多都會沾上泥土,這也是我們上樓能留下清晰腳印的原因。
“房間裡很乾淨?”雲杜若大爲不解地說。
我也蹲下蘇梅的房間被打掃的一塵不染,如果昨晚有人進來殺害蘇梅,那一定會在房間留下腳印,可是房間的地板上卻什麼也看不見,在我們上樓之前,通往蘇梅房間的路也是乾淨的,那就意味著昨晚並沒有人來過這裡。
鑑證科的同事開始在房間勘察現場取證,我和雲杜若走到蘇梅的旁,是閉著眼睛,樣子很安詳如同在睡,只是被人用線合,但不是很隨意的那種,我用鑷子去看合的線頭,很驚訝的發現這是醫生慣用的合傷口打結的方式。
我剛輕微到蘇梅,直立的頭突然向後九十度折過去,耷拉在椅子的靠背上,向鐘擺般輕微的來回晃盪,閉合的眼皮也向上翻起,一雙赤紅充的眼角了出來,直愣愣盯著站在蘇梅後剛纔半蹲的雲杜若。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雲杜若都嚇了一跳,險些跌倒在地上,我扶住時覺的在輕微抖,等雲杜若平息下來,我重新走回到蘇梅邊,手的頸部確認。
“看樣子致死原因是頸椎斷裂。”
聲音從我後傳來,我回頭看見楚天啓,好奇的問。
“你怎麼也來了?”
“天天拼湊無名出來口氣,聽說這裡有命案發生,過來學習一下現場鑑定。”楚天啓很平靜的回答。
難得楚天啓居然也會知道離開解剖室,這段時間一直讓他負責無名的拼湊,他沒有半句怨言兢兢業業倒是一個法醫的好料子。
楚天啓說的也沒錯,目測蘇梅沒有其他外傷,頸椎斷裂導致瞬間死亡,雲杜若起伏的口表明現在還心神未定,刻意避開蘇梅倒立的臉上那雙赤紅的眼睛。
“的眼睛爲什麼是紅的?”雲杜若心有餘悸的問。
“兇手在折斷的頸椎後,眼部管力瞬間深高,導致眼部管破裂出,因此的眼睛是紅的。”我看著雲杜若回答。
說完後我轉向楚天啓認真的對他說。
“你既然來了就當是實踐,這起命案你已經判斷出死者致死原因,法醫除了找出死因外,還需要通過這些死因反推和兇有關的細節提供給偵破的人,你看看這起命案中,你還有什麼發現?”
“頸椎折斷後靠頸部和韌帶連接,頭部應該是如同現在無力,可蘇梅被發現的時候頭部直立,可見兇手在折斷蘇梅頸椎後,又爲其重新復位,有意擺放端坐的姿態。”楚天啓在仔細觀察蘇梅後有條不紊地回答。“由此可見兇手對人骨骼結構極其悉和了解,要瞬間折斷頸椎需要很大的力氣,兇手系男。”
我認同地點點頭,不過楚天啓觀察得並不完整,任何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習慣,這種習慣是在潛移默化中養,會不經意地流出來。
我的注意力在蘇梅被合的上,合的很細,線與線之間的距離以及最後打結的方式,我並不是第一次見到,無名案中,包裹塊用的是婚紗,而外面捆綁和打結的方式和蘇梅上的如出一轍。
一個強壯通醫學知識,而且採用同樣習慣合打結的兇手!
殺害蘇梅的兇手和無名案的兇手系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