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林夕不以為然的表，一吹胡子，說道：“你還別不信，我且問你，你是不是左腳經常麻痹、筋，夜裏時常有悶絞痛之苦？”

林夕本來還是一臉“我不聽我不聽”的矯樣，一聽老頭的話，立時就呆住了！

老頭說的一點不差！

老頭一看的表就出幸災樂禍的樣子：“你覺得是你救了我老頭子一命？世間因果很難一言蔽之。焉知如今不是我在救你抑或你在自救？若是修習這二十段錦，肯定要承難以忍之痛，錐心裂骨，世上再難找到如此酷刑，尤其是開始的兩年。至於那斷脈斃命之說，我自有救你之法，學與不學在乎於你，我不強求。”

老頭說完從懷中拿出那幾片金葉子：“這些可夠你全家購置田產，食無憂做個富家翁逍遙一世啦！若你決心不學，老頭子這就走人，這些就歸你，也算了結了你我因果。”

老頭說完，整個人都雲淡風輕，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哪裏還有半點先前的猥瑣？

林夕眼淚都快下來了，如果昨天老頭說這話，自己得多高興！肯定是選擇b，留下金葉子讓老頭滾蛋，有了錢各種買買買，然後再找幾個人把藍蛤蟆揍一頓，自己的任務就完了！

可是現在，讓去昧著良心隻為自己完任務而置原主命於不顧，還真有點於心不忍。

從第一個任務裏已經明白，自己幫助原主完心願後，原主是會回來的，看看蘇蘭馨對自己無比的激就知道，若是能按照自己希的那樣生活，誰特麽願意死啊！

可倘若自己在這個世界完任務拍拍屁走人，然後禹彤回來，然後快樂的生活兩天，然後就木有然後了……

哎！

林夕的選擇困難癥犯了……

林夕突然抬起頭來看向老頭：“那麽你之前說我什麽骨骼清奇之類的話，也都是糊弄我的，就隻是怕我早夭才讓我跟你學這個的？”

“嗯。”老頭點了點頭：“一般的小丫頭估計知道自己二十五歲都活不過會嚇瘋，就算不瘋，也是整日了無生趣混吃等死過活罷了。你膽子倒是不小。”

這個時候老頭倒是對林夕有些另眼相看了。

想不到，老騙……師父原來是個很善良的人那！林夕似乎有所。

“那，若是我肯跟著你學，需要多久能學？”林夕問道。

“快則五年，慢則十二年。”老頭很是肯定的說道。

“說的數字都這麽啊！你確定？”林夕很是懷疑。

“若是順利，五年以後你經脈會比常人更加堅韌，自然就好了，不順利呢，十二年以後年滿二十五歲，你就死了。”

林夕：→_→

林夕想了想，自己一邊跟著老頭學習一邊也可以完任務，到時候就算原主回來，也能繼續修習二十段錦，至於能不能活下去，那就要看的造化了。

若是現在自己選擇留下金葉子，是很快就能完任務，但是原主是肯定要在二十五歲就死亡過完這短暫的一生的。

二十五歲啊，花朵一樣的年紀，自己，不也正是在如花的歲月被人害死丟下了年邁的父母嗎？不期然又想起了佝僂著著氣的父親和鬢髪皆白滿目悲涼的母親，兩張臉跟禹爸劉氏的麵孔不停疊著，疊著……

林夕閉了閉眼，痛就痛吧，回憶起在平安扣那段日子，錐心裂骨也不過如是！老娘不怕！

說爛好人也好，聖母也罷，若這世間隻有冷漠和詭詐，勾心鬥角，寧教我負天下人，那麽這世界存在的還有何意義？

禹彤，這一份痛，我林夕替你扛下了，但願你回來要好好珍惜你的歲月，莫要辜負了我……

想到這裏，林夕恭恭敬敬跪下來，真心誠意給老頭磕了三個頭：“師父在上，弟子林……禹彤給您叩頭啦！”

一時心激之下險些把自己名字說出來，老頭眼神裏閃過一抹了然，麵上卻是不聲，平靜的了林夕一禮。

老頭問：“會很痛，你確定不會後悔？”

林夕點頭：“不悔！”

老頭從懷裏拿出一張銀票，淡淡說道：“聽禹小子說，明日你們要去趕集賣了你那些草藥換幾個錢兒花？哎！小丫頭異想天開，你那些個破草藥，賣給藥鋪都不夠你來回坐集車的。”

由於南坪坳以及附近這幾個村子去集市和鎮子路程都很遠，大家都十分貧窮，沒有幾戶人家家裏能養得起牛車，於是集車就應運而生。

基本上都是當天來回的，收費低廉，既免了雙腳趕路的辛苦又能節省時間，而趕車的也能勉強糊口，因此那車就做集車。

林夕老臉一紅，隻知道那些草藥在生活的世界裏可以賣點錢花，倒還真是忽略了這裏並不是資源匱乏的現代。

老頭又說道：“既然你誠心喚了我一聲師父，你就得好好孝敬我。老頭子剛了傷，需要補補，可我現在這況又不能自己親自去，你們早上那豬食老頭子吃不慣，拿著這個兌了銀子給我稱點吃，反正大魚大的買了肯定沒錯就是啦，再買點鹵豆幹糟鴨舌，打上幾壺好酒，順便多扯點布給師父我做服，禹小子也做一套，老頭子看他順眼！”

老頭說著說著有些不耐，大手一揮作結束語：“總之，這一百兩銀票必須都花出去，買什麽老頭子不管，要是敢給我剩回一個銅子兒，你就等著練功時遭罪吧！”

老頭說的很是不客氣，可林夕卻覺得心裏熱乎乎的，老頭這是看出了他們家的窘境，所以想幫他們改善一下，都已經說到這份上，再矯就沒有意思了，於是林夕點點頭，乖巧的應了。

晚飯林夕破天荒做的很盛，將家裏僅有的白米拿了出來，還有禹來寶的專屬蛋也奉獻出來，拚拚湊湊的也有四個菜，不過就是木有，這個真心沒辦法。

現在老頭看著欄裏的老母眼睛都綠了，林夕很擔心老頭會不會瞬間變黃鼠狼。

劉氏進屋就看見了這一桌子的飯菜，居然還誇讚了林夕：“就該好好的孝敬你師父。”待得林夕拿出老頭給的銀票，劉氏一聽這是一百兩的銀票當時就直眼了，這一輩自都沒見過一百兩銀子啊！劉氏抓過禹爸的手來：“洪哥，你掐我一下，快點！”

於是禹爸很聽話的一手掐著劉氏一手掐著自己，倆人都疼的齜牙咧卻開心無比：“好疼啊，是真噠！”

林夕：……

腫麽腳自家老娘看銀票的眼神比師父看還要可怕？

太丟臉了，就不能矜持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