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提及了父親,為了表示尊重,玉柱趕起,拱手道:“有勞周世叔您掛念,家父的子骨尚可。只是,變天之時,上關節就會酸痛異常,十分難。”
“唉,老夫亦是如此啊。”周匡輕聲一嘆,說,“這人吶,年紀一大,上就到都是病了。”
周筌坐不住了,趕跪下了,愧疚的說:“都怨兒子不好,沒有照顧好您,實在是不孝。”
“起來吧,是老夫年輕之時,仗著尚可,胡來所致,與你何干?”周匡這麼一說,通達理的父親形象,立時就站住了腳。
文人之間談事兒,除非是火燒眉了,不然的話,絕可能直接進正題。
玉柱心里明白,周匡想讓他牽線搭橋的聯系上慶泰,遲早會開口相求的。
果然,周匡繞了一大圈后,故作無心的說:“老夫聽說,賢侄你可能兼祧兩房?”
這麼大的事兒,而且慶泰已經上了折子,四九城的權貴圈里,早就傳遍了。
玉柱笑著說:“不瞞世叔您說,確有此事。只是,您也是知道的,我家的大小事,向來都要請萬歲爺準的。”
“哦,不知可否代為約請一下慶大人?”周匡再怎麼繞圈子,終究還是要見包公的。
有些話,再難說出口,事到臨頭,依舊還是說的。不說,吃虧的就是自己了。
玉柱故意沉了一下,等周筌得了眼,起向他行禮懇求的時候,他這才給了答復。
“不瞞世叔您說,家叔最近忙的,小侄要親自過去一趟,才好替周世叔您約個合適的時間。”玉柱也不知道慶泰對周匡是何觀,自然不可能把話說死了。
對于周匡來說,只要玉柱沒有一口回絕,便大事可為。
面上,就算是皇子阿哥,也沒誰敢在人事問題上,把話說死的。
接下來,周匡說了一大堆的好話,這就令周筌多有些尷尬了。
沒辦法,親爹想保住位置,必須求人辦事。
權貴圈里的明白人,大家都知道文選司郎中的含金量和保的價碼,并不需要周匡直接說出必有重謝來。
以玉柱的份和家世,真幫周匡保住了缺,還怕周家父子賴帳不?
只是,玉柱并不知道慶泰對于文選司郎中,有何打算和安排?是不是已經許了別人?
所以,他只能告訴周匡,可以去和慶泰說一聲。至于,或不,就看天意了。
告辭離開周府后,玉柱派胡彪去吏部衙門里找慶泰。
慶泰就在吏部衙門里。慶泰聽說玉柱找他有事兒,就知道,必定和部里的司員調整有關系,就發下話來,讓玉柱去他那里,一起喝兩杯。
當年,因為慶泰不寵,又是最晚婚的一個,他在佟家老宅子里,只有一座三進的小院子。
如今,以慶泰從二品侍郎的份,這麼大一家子,本就住不開。
(注:六部侍郎,康熙朝為從二品;雍正朝后,俱為正二品。)
所以,慶泰當上布政使之后,就在城的大啞胡同里,置了一座五進的大宅子。
玉柱先回了一趟府,命寒霜找了幾樣世面上見的首飾,裝進匣子里,準備帶去送給瓜爾佳氏。
論輩份,瓜爾佳氏是玉柱的八嬸。實際上,因是續弦的緣故,十七歲嫁給的慶泰,如今也才20歲而已。
只要是人,就有不喜歡珠寶首飾的。
慶泰是至親,玉柱并沒有刻意給他帶那些貴重的禮,而總是帶些家常的小點心、醬豬手之類的吃食。
這瓜爾佳氏就不同了,玉柱去見的時候,從來就沒有空過手。
瓜爾佳氏面上說,大家是自己人,何必如此破費呢?
實際上,玉柱如此的懂事和知禮,確實很討的歡心。
辭行的時候,李四兒聽說玉柱晚上去慶泰那里,就笑著說:“把玉煙也帶去吧,這小妞妞越來越讓人討厭了。”
“額涅……”玉煙不樂意了,帶著拖腔的纏著李四兒鬧。
玉柱一想,兩家因為他的關系,形同一家人了。讓玉煙去陪著寂寞如雪的瓜爾佳氏說說閑話,聊聊天,也不是壞事。
就算玉柱將來替李四兒掙了誥命夫人回來,依舊會有很多權貴家里的正室太太,瞧不起。
主要是,到了玉煙將來說親的時候,為朝廷重臣太太的瓜爾佳氏,更方便領著玉煙,在眾人面前面。
大家都瞧清楚了,隆科多家的小妞妞,長得有多俊俏?
說實話,九歲的玉煙,雖然子尚未條,小臉蛋已經異常之致,顯出大人的雛形了。
客觀的說,不管是玉柱,還是玉煙,都傳承了李四兒的俊俏好基因,而不太像虎背熊腰的隆科多。
這要是在現代,只怕是有人會進讒言。
老隆啊,兒一點都不像你呢,只怕是隔壁老王家的種吧?
出門后,玉煙告了林燕兒一狀。
嘟著說:“你那個林燕兒,死活不許我進你的書房,真不是個好人!”
玉柱不由微微一笑,說:“你呀,總是喜歡翻我的東西。不許你來,是我吩咐的。”
以前,他的書房里,除了八文,就是刷題的卷子,玉煙即使翻了,也無大礙。
但是,從現在起,就不同了。
玉柱已是貢士,即將中進士,走進場。
往后,他的書房里,絕對是機眾多。
若是被玉煙翻了,或是夾帶了出去,走了風聲。
咳,后果不堪設想的可怕。
實際上,林燕兒不許玉煙進書房,并不是玉柱事先的吩咐,而是自作的主張。
林燕兒主幫著玉柱保守機,玉柱自然要護著自己的人了,就把責任攬到了自己的上。
這個時候,就看出讀了一肚子書的好了。
和半文盲的寒霜相比,林燕兒更知道,書房對于男人的重要!
“壞哥哥,不理你了。”玉煙嘟起小,背過子,又使小兒了。
以前,玉煙還小,玉柱哄的時候,還可以抱著,坐到上說話。
男七歲不同席的禮法規矩,森嚴得很,可不能再慣著了。
現在,玉煙都九歲了,玉柱就算是的親哥哥,也該避嫌了。
不管玉煙怎樣耍小子,書房都不可能再由著隨便進了,玉柱只當沒看見的賭氣行徑。
路上,玉柱買了兩支冰糖葫蘆,故意不給玉煙吃。
玉煙也是含著金匙長大的貴,一貫的錦玉食,卻獨外面的這些個小吃食。
忍了又忍,玉煙最終忍不住饞,在玉柱的上,搶了冰糖葫蘆到手,滋滋的大嚼。
小孩子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等冰糖葫蘆被玉煙吃完后,兄妹兩個,和好如初。
到了慶泰的府上,大管家趙山早早的候在大門前。
今日已經不同于往日了!
玉柱為慶泰嗣子的事,基本已定局。
為慶泰之阿哈的趙山,毫也不敢怠慢的扎千下去,畢恭畢敬的說:“奴才趙山,請玉大爺大安。”
沒辦法,玉柱在隆科多這邊,排行老二,所以是玉二爺。
慶泰沒兒子,玉柱這個嗣子,就了這邊的大爺。
這個時代,稱呼,涉及諸多重要的問題,毫也不能錯的。
若是,趙山敢玉二爺,咳,擎等著被打斷狗吧。
玉柱在江寧將軍府里,先后住了快一個月了,他自然知道,慶泰格外的信任趙山這個阿哈。
家里的世仆,或是老仆,即使是小主子,也要賞幾分薄面的。
玉柱含笑擺了擺手,說:“起吧,前頭帶路,我們要去給太太行禮問安。”
經玉柱的提醒,趙山這才發現,玉煙也來了。
趙山趕忙打了千,恭敬的說:“小的趙山,請格格大安。”
玉煙雖是玉柱的親妹妹,禮法上卻只是慶泰的侄兒罷了。趙山待玉煙,不可能和玉柱一般的自稱奴才。
那樣的話,才是真正的了旗下人家的規矩和章法。
玉柱領著玉煙,進了正院上房,給瓜爾佳氏磕頭行了禮。
瓜爾佳·清琳,一看見妝玉琢的玉煙,便喜歡上了。
清琳招手把玉煙喚到旁,拉住的小手,笑瞇瞇的問:“你額涅總是把你藏在家里,也不領來陪我玩耍。”
玉煙屈膝行禮,笑著答道:“侄早就想來找八嬸您玩耍了,是額涅和哥哥管得太了,輕易不許出門。”
玉柱暗覺好笑,滿四九城里的權貴太太們,若不是有事求著隆科多幫忙,誰會真正的待見李四兒和玉煙呢?
人家不待見你,邀請上門玩耍的次數,自然也就得可憐了。
清琳見玉煙的腳下并沒有穿著花盆底,而是一雙致的繡花鞋,不由微微一笑,說:“咱們佟佳氏的小格格,不需要進宮選秀,就是舒坦。想穿什麼鞋子,就穿什麼鞋子。”
涉及到人裝飾打扮的話題,玉柱徹底是個門外漢,完全不上,只能陪著傻笑。
玉煙見清琳格外的和藹可親,不像李四兒那麼的魯,便主依偎進了清琳的懷中。
清琳見了小妮子依不已的態度,不由腸頓起,攬住的肩頭,輕聲細氣的說:“你若是樂意的話,就和我一起住一段日子,再回去吧?”卻是著玉柱。
玉柱心里明白,清琳也看出來了,李四兒自己沒啥教養,連帶著玉煙行禮的姿勢都很不標準,就打算把玉煙帶在邊,好好的教導一番。
怎麼說呢,李四兒待玉柱那是沒有話說的。只是,李四兒被隆科多寵壞了,在家里一貫的稱王稱霸。
玉煙天天待在沒有規矩的李四兒邊,也學著沒有規矩了。
父母尚在的況下,哪怕玉柱是親哥哥,也不好管玉煙的事。
不客氣的說,玉柱真的管狠了玉煙,難免要和李四兒吵架的。
現在好了,有清琳幫著教導玉煙,玉柱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玉柱起行禮之后,激的說:“那就有勞八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