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張的說,隆科多的部下們,都想拜見玉柱。
但是,不是誰都可以見到玉柱的。
玉柱也不想見太多的軍,那就太扎眼了,反而會引起隆科多的反。
步軍統領衙門里頭,提標親兵營的副將、參將、游擊和守備們,別看職不高,卻個個都是隆科多的心腹。
這些人,大約有十幾個人,今天一大早,他們先后都來了大門外。
玉柱命人把他們請進了西花廳,用宮里小佟貴妃賞的碧螺春,來招待他們。
這些人都是隆科多的鐵桿心腹,玉柱除非腦子進水了,才會去刻意的拉攏他們。
說白了,見這些人,不過是給單獨拉攏羅興阿,打個掩護罷了,免得太過于扎眼了。
“諸位哥哥,昨晚都熬了一宿吧?”玉柱端起茶盞,小啜了一口。
提標親兵營的副將高三正,在眾人之中,地位最高,大家便都看向了他。
高三正略微抬了點子,屁剛好離了椅子,抱拳拱手,恭敬的說:“回二爺的話,驃下們確實都熬了一宿,卻都是在營里守著。這不,剛下值,就來拜見大帥和您了。”
不是提標親兵營的軍,誰敢自稱驃下,那便是不懂規矩的蠢蛋了。
玉柱微微一笑,說:“哥哥你太客氣了,坐著說話便是。你們都是家父的左膀右臂,深得家父的看重和信賴。家父經常把你們掛在邊上夸獎,并小弟務必要敬重各位哥哥。畢竟,大家都不是外人嘛。”
嚯,一句不是外人,就將原本相對疏遠的關系,大大的拉近了。
在這個凜春季節,玉柱的一番話如同春風拂面一般,格外的暖人心。
綠營的軍們,大多是不識幾個字的漢子。
太過文謅謅的說話,反而,不可能融他們之中去。
“家里或是外頭的小浪蹄子們,也都守著空炕,等了你們一夜了吧?”
玉柱說了開場白后,接著,就飆了話。
大家做夢都沒有料到,天上下凡的文曲星,竟有如此俗不堪的一面,不住的暴笑如雷。
“啊……哈哈,是啊,是啊,小浪蹄子們,擎等著爺們回去收拾們了。”
男人扎堆聊人的話題,那可是葷素不忌的敢說,氣氛想不火,都是不的。
玉柱開了葷話的頭,大家也都放開了懷,不裝斯文人了。
“不瞞二爺您說,驃下剛得了一個小人……”
“二爺,驃下真不吹牛……”
半個時辰后,大家盡歡而散。
這些人出門之后,個個都挑起大拇指,猛夸玉柱的極好相!
見了這些人后,玉柱便回了自己的屋子,酣然睡。
過完春節后,朝廷明發上諭,康熙四十五年丙戍恩科會試,定于二月初九日開考。
會試的主、副考,照例為一正三副。主考稱為正總裁,副主考則為副總裁。
會試的房考,就比鄉試多得多了,共有十八人。
本次會試的正總裁,乃是保和殿大學士兼刑部尚書的吳琠(讀)。
自從,康熙二十一年,裁了中和殿大學士之后,保和殿大學士就是名副其實的閣首席大學士。
由此可見,康熙對此次恩科會試的重視程度。
會試的考試科目,和鄉試一模一樣,地點還是順天府貢院。
二月初九這天,玉柱吸取了上次的教訓,是沒坐隆科多的馬車去貢院。
誰曾想,玉柱剛走到二門外,正準備登車。誰曾想,弘晊居然趕到了,就站在門口等著他。
裹著紫貂小氅的弘晊,一見玉柱,便長揖到地,畢恭畢敬的說:“弟子提前恭祝恩師大人,金榜題名,榮登會元。”
弘晊邊的幾個哈哈珠子,都跪到了地上,祝賀詞說了一大堆。
說實話,玉柱哪怕再是老僚了,這一刻,也是異常的。
弘晊,那可是正兒八經的皇孫,未來的恒親王。
他冒雪親自來送考,肯定也代表了五阿哥胤祺的一片至誠之心。
玉柱抬手了弘晊已經凍得通紅的小臉,心里不由百集。
將來啊,可選擇的路,明顯寬得多了!
玉柱登車出發,馬車剛要駛出胡同口,迎面就見一輛貝勒形制的豪華馬車快速駛來
很快,七阿哥胤佑便領著世子弘曙,快步走到了玉柱的馬車跟前。
七阿哥的腳不太方便,走急了,越發顯出一瘸一拐的尷尬。
“哎,都怪我,起晚了,遲來一步。還好,還好,終于趕上了。”隔了幾步遠,七阿哥便大聲說了歉意。
玉柱的心里,那真一個。七阿哥又不圖他什麼,卻待他如同親弟弟一般,這份實在是太濃了。
因怕耽誤了場考試,七阿哥領著弘曙,一起坐進了玉柱的馬車里。
此前,弘晊已經解釋過了,如果不是康熙急召見,五阿哥胤祺肯定也會親自來送玉柱赴考。
七阿哥胤佑的手上,暫時沒有要的差事,他便提前找康熙請了假,專程為了今日送玉柱去貢院。
弘曙,對待玉柱的態度,遠不如弘晊那般的親。方才,他只是例行公事的敷衍了一下禮節罷了。
玉柱心里明白,弘曙早早的被立為了世子,這是被生母慣出來的壞病。
歷史上的弘曙,和老十四胤禵的關系甚。
四阿哥胤禛登基后,除了把老十四攆去守陵之外,順手就奪了弘曙的世子之位,改立弘曙的六弟弘景為淳親王世子。
到了貢院門口,更大的驚喜降臨,四阿哥胤禛早就來了。
“好好的考,等你授了,我就要你來工部,和我一起去監修河堤。那起子貪污吏們,太可恨了,黃河大堤年年修,年年潰垮。汗阿瑪太過寬仁了,我看啊,不殺一大批臟,河堤肯定是治不好的。”四阿哥依舊是實干的老樣子,即使是鼓勵玉柱好好考試,也要摻雜著修堤和殺貪進來。
“多謝四貝勒爺的抬,學生一定好好的考試。”玉柱趕長揖道了謝。
四阿哥把臉一板,訓斥道:“表哥。”
“表哥。”玉柱只得著鼻子,了麻之極的表哥。
“我聽說,你收了兩個小徒弟?嗯,等考完了殿試,就把我家的弘昀也收下吧。”四阿哥胤禛看似商量著辦,實際上,已經霸道的替玉柱做了決定。
玉柱已經收了兩個徒弟,確實沒理由拒絕弘昀的拜師,他只能點頭答應了。
“開龍門嘍。”伴隨著信炮聲,守貢院的兵丁們,齊聲吶喊起來。
會試,依舊是旗人先進,按照滿洲、蒙古和漢軍的順序。
其中,鑲黃旗最先,其次是正黃旗,再是正白旗,依此類推。
會試比鄉試的搜,更要嚴苛得多。五個兵丁,外加一名八旗參領,一起搜一名考生。
玉柱帶來的東西,被翻得七零八落,袋子里的炒米被臟手搗騰著染了灰黑。
倒春寒的天氣,冷得足以凍掉鼻子。
考慮到考生們的艱難境,今上臨時頒布了上諭,允許帶小爐子和炭,方便舉子們在考舍里生火取暖。
如果不是這樣,玉柱帶的小爐子和銀霜炭,已經被搜查的兵丁們,給扔出去了。
如今的玉柱,考試經驗已經異常之富了。
大冷天的考試,必帶無夾層的紫貂大氅。這種天氣,裹著像被子一樣的特制大氅睡覺,暖和的很。
取了舍號之后,玉柱到地方一看,好家伙,旁邊就是茅廁。
不過,就算是大熱的天,玉柱也是無所畏懼的。
他事先接過湯炳的魔鬼訓練,哪怕是茅廁在側,也是照考不誤!
玉柱已是考場老江湖了。他拭干凈兩塊木板后,裹著紫貂皮的大氅,蒙頭大睡。
這種時候,與其干熬著,不如好生的睡一覺。哪怕睡不著,閉目養神,也是好的。
鎖院的信炮聲,以及兵丁們的吶喊聲,玉柱都聽見了,卻只當沒有聽見似的。
這就是科考老油條的好了。
鎖院,距離正式發考卷,還早得很呢!
果然,天已經全黑之后,考卷才發到了玉柱的手上。
玉柱看了題目之后,不由大為慨,又湯炳、何子昌和秦本初各猜中了三分之一。
這一下,玉柱確信無誤,江南省的狀元層出不窮,絕對是有頂級名師,了會試和殿試的出題規律,并且傳承了下來。
三位老師,其實并沒有完全猜中考題,但是,都沾了八的邊。
剩下的二,玉柱還做不出來的話,不如找塊豆腐撞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