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柱早就養了專心致志學習的良好習慣,他埋頭苦干的時候,哪怕旁邊再吵,也是無法干擾思路的。
查嗣庭都站了半刻鐘,玉柱依舊在總結整理查先生講過的各種奧義,對此完全不知。
嗯,此子將來必有大出息,查嗣庭暗暗點頭不已。
查嗣庭沒有驚玉柱,但是,他在玉柱的旁站了這麼久,想不引起別人的注意都不可能。
散學后,玉柱并沒有馬上起,他想等同窗們都走了,再去問查嗣庭。
鄔思道睡了懶覺,差點就遲到了,很不好意思見玉柱。
玉柱看見磨磨蹭蹭的靠攏過來的鄔思道,不由微微一笑,沖他抱拳拱手示意。
有些人吶,天生不擅長讀書考試,卻攻于心計,竟把胤禛的心思,拿得死死的。
“賢弟,愚兄居然睡過了頭,實在是慚愧之極。”鄔思道黑臉微燙,扭扭的很不好意思。
玉柱笑了笑,說:“我以前也很喜歡睡懶覺,后來,被家母拿家法打怕了,就再不敢了。”
實際上,李四兒從來都不舍得玉柱半手指頭,玉柱故意這麼說,就是不想鄔思道太難堪。
換位思考一下,玉柱若是窮得沒飯吃了,寄宿在別人家里,居然起床比主人還晚,會有多難堪?
玉柱的商高,他故意把自己擺到和鄔思道平齊的位置,這就很容易引起共鳴了。
“鄔思道,能耐不小啊,這麼快就搭上了可以跟著混吃混喝的土財主了?”
人俊是非多。欺窮的事,也多如牛。
有人早就看俊異常的玉柱不順眼了,故意借著鄔思道的窮困說事。
玉柱側頭一看,卻見一位穿藍綢面夾襖,外罩狐裘的小胖子,正趾高氣揚的瞪著他。
怎麼說呢,玉柱是來求學的,沒功夫和不相干的人嘔氣,自然是懶得搭理小胖子了。
可是,盡管玉柱沒吱聲,鄔思道畢竟很年輕,遠沒到修煉的程度。
鄔思道的自尊心大刺激,氣得臉紅脖子,怒道:“吳征,別以為你爹是本縣的知縣,就敢胡言語,口出狂言。”
江寧府的九華山,位于句容縣境,句容知縣算得上是本地的土皇帝了。
不過,玉柱連正眼都懶得夾吳征一下。
這個小胖子在玉柱的面前,比螻蟻強不了多,也不知道,他豪橫個什麼勁兒?
遠在京城的佟家且不說了,單單是跟著玉柱一起來九華書院的將軍府戈什哈,隨便挑一個出來,就足以把吳征的知縣親爹,吃的死死的。
吳征抬手指著鄔思道的鼻子,冷笑道:“我給你臉,你不要臉,敢是攀上了新高枝了啊。那好,你喜歡的那個漂亮村姑,我回頭就去買下來,讓替我暖床生娃。”
玉柱聽了這話,更不急于表態了,他倒要看看,鄔思道和那個村姑,究竟有何瓜葛?
“你敢?”鄔思道看著氣勢洶洶的厲聲暴喝,落在明眼人的眼里,實際是外厲荏的已經了怯。
“哈哈,笑話,我想買誰就買誰,有何不敢?”小胖子吳征的這話,倒是明顯占著理。
在大清朝,買賣人口乃是合法的易,只要不是強搶民即可。
在這江南省的農村里,普遍存在重男輕的現象。而且,由于嫁兒需要出一大筆嫁妝,很多舍不得錢的無良父母,居然狠心腸的溺斃嬰。
“你……”鄔思道氣急敗壞的怒瞪著吳征,卻又無可奈何。
他知道,吳征真想買那個村姑回去暖床,只要舍得出錢,百分百會功。
因為,賣了村姑之后,村姑的父母才能出更多的聘禮,幫著兒子定一門好親事。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謀詭計都是紙老虎。
玉柱見鄔思道被噎得黑臉泛紅,就知道,他確實氣得不輕。
不過,玉柱并不打算就這麼出手幫鄔思道。因為,鄔思道并沒有主求他。
幫忙,這種事,很容易幫倒忙。因為,朋友的利益,和你利益,往往并不一致。
以前,玉柱就主做過幫倒忙的傻事。結果,不但沒有得著人,反而被所謂的好朋友,埋怨了很久。
從那以后,玉柱下定了決心,只要不是朋友主求他,且把要求徹底的說清楚了,他絕不會主去手任何朋友的私事。
“你究竟想怎樣?”鄔思道也明白,吳征的邊多的是漂亮丫頭,買不買那個給他送飯的村姑,關鍵是在他自己的上。
吳征見鄔思道服了,不由仰起下,得意的一笑,說:“你這小子,人小鬼大,鬼主意特別多。上次,你給我出的那個主意,就很妙。你我畢竟是同窗,我也不想太過為難你,我邊還缺個磨墨的,每月一兩銀子,還管飯管住,怎麼樣?”
玉柱聽懂了,敢,這個吳征表面上為難鄔思道,實則是沖著他來的。
沒辦法,玉柱越長越俊了,漂亮得不像話,格外的惹人嫉恨。
玉柱還是沒吱聲,他就想看看鄔思道會怎麼理此事?
“二爺,那個村姑若是因為我的緣故,被人所折辱,那我一定寢食難安,良心遭到譴責。”鄔思道長嘆一聲,沖玉柱長揖到地,誠懇的說,“我現在確實無分文,還請二爺借一些銀子給我,的數目不敢說死了,因為怕人出更高的價。”
人窮志短,鄔思道急于借到錢,連賢弟都不敢,尊稱玉柱為二爺了。
鄔思道慚愧得要死,他白吃白住不說,還要找玉柱借一大筆銀子,不管怎麼說,都是得寸進尺的不知道好歹了。
但是,吳征的狠毒手段,鄔思道實在是太了解了。
假如,鄔思道不求玉柱幫了這個大忙,那位村姑必定會被吳征買去玩膩了之后,賣進那種骯臟之地。
“好,給你三千兩銀子,隨便你怎麼用,我絕不干預。”玉柱一出手,就是捅破天的大手筆,鄔思道差點驚掉了下。
吳征氣死了,怒道:“三千兩銀子?你拿得出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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