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寒袖的娘家,和寒袖的父母,又是一番見禮,玉柱便被迎進了主屋。
方才,進門的時候,玉柱的打量了一下,心里大致有數,這是個還算殷實的小門小戶。
這家里,雖只有新修的一排五間瓦房,卻也是整個窮巷子里,十分出挑的存在了。
玉柱進屋后,寒袖的爹娘,本想跟進去,陪著貴客說說話,好生招待一番,卻被寒袖一把拉住了。
主屋里,迎面就是一張大炕,炕頭是一排簇新的紅漆柜子,炕桌上擺滿了瓜子糖果。
寒雪從懷中出雪白的棉布帕子,在炕上仔仔細細的了四五遍,又把炕桌收拾了個干凈,這才請了玉柱上座。
玉柱坐定之后,小廝長隨丫頭婆子們,已經從馬車上取來了玉柱常用的件,流水介的遞進了院子里。
三個穿著錦緞的,如花似玉的小丫頭,分別捧著沏茶的上等青花瓷,隊列整齊,低眉順目的蹲到了主屋的門前。
們手里的托盤紋不,小板也都得筆直,通上下,全是說不出的氣派。
寒袖的老子娘,以及哥哥嫂子,立時看傻了眼,目瞪口呆的不知所措。
“進來吧。”直到寒霜挑了門簾,吩咐了下來,三個已經蹲了半刻鐘的小丫頭,這才捧著致的茶,垂頭進了主屋。
寒袖的爹娘,心里一陣發慌,齊齊看向了寒袖。寒袖不聲的微微搖頭,示意他們,就待在原地別,不要驚擾了貴人。
這時,佩刀的護院管事,快步走到寒袖的跟前,拱手道:“小人職責所在,不敢大意了,還請寒袖姑娘見諒。”
寒袖抬眼去,就見佩刀的護院們,各占了合適的方位,將整個院子,圍得水泄不通。
的長隨們,垂首而立,沿著主屋往外,整整齊齊的站了一長溜。
天大地大,玉二爺的安全最大!
“爹,娘,趕的,家里人都上西屋里去。”寒袖二話不說,扯了的娘老子,就往西屋那邊去了。
對于寒袖的如此知趣,為護院管事的謝章武,自然是非常滿意。
然而,寒霜出來的時候,沒見著寒袖和的家人,就知道寒袖鬧了小脾氣。
今兒個,玉柱既然來了這里,自然要主仆深,上下和樂,皆大歡喜。
可是,謝章武這個沒腦子的,卻為著主子的安全,居然把寒袖的家里人都趕了,那氣氛還能正常麼?
寒袖雖然是寒霜的師傅,彼此的,也算是不錯。可是,小姐妹間的關系再好,已經在玉柱邊出了頭的寒霜,也不樂見寒袖在主子那里的臉面過大。
玉柱喝了兩口茶,卻沒見寒袖面,心里就覺著不對勁了。他本是出來散心的,并不想給寒袖的家里添麻煩。
“你們的添妝,都給了?”玉柱這麼一問,寒霜心里就明白,二爺想走了。
“還沒進院子呢,就都給了。”寒霜沒有說半句假話,更沒暗中使壞,只不過是,只字未提寒袖罷了。
如果,寒袖沒有鬧小脾氣,讓寒霜的心里有些隔應。寒霜此時正好做個人,順進來謝恩。
然而,寒霜偏偏揣著明白,裝起了糊涂。
哪怕是養貓狗,養了這麼多年,也總會有些的,何況是人呢?
“喏,這是二百兩銀票,等我走了后,你再告訴寒袖,算是我給的箱錢。”玉柱想了想,從袖口出早就備好的銀票,輕輕的擱到炕桌上。
寒袖已經出府嫁人,和玉柱之間,除了舊日的主仆誼之外,本無太多的瓜葛。
人心是不知足的!
斗米養恩人,石米養仇人,屢見不鮮。
以玉柱的見識,對人太好了,好到沒了底線,往往沒有好結果!
玉柱就這麼輕飄飄的走了,等寒袖知道的時候,他已經出了胡同。
“寒袖姐姐,這是二爺賞你的箱錢,別嫌。”寒霜親親熱熱的挽著寒袖的胳膊,故意打趣,“啥時候讓我升級做姨母啊?”
主子居然就這麼走了,寒袖哪能不知道,人給了?而且,的人,裝得比親姐妹還要親。
偏偏,寒袖的婆家,又格外看重,曾經是玉柱跟前得臉大丫頭的這一層關系。
又怎麼敢,當面去得罪,暗中了的人呢?
這正應了那句老話,啞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到了大街上,玉柱變著法的指使人去買各種東西,最終,把浩浩的大隊伍,簡了幾個人的小隊伍。
逛街嘛,那麼多的下人,都在跟前,還怎麼盡興?
在玉柱邊的小廝之中,就數吳江最機靈,也最為得臉。吳江,7歲就進了園子,一直伺候在玉柱的邊,至今已有七年之久。
玉柱出門逛街,兜里是不帶錢的,他的零花錢都由吳江揣著。
如今,佟國維雖然年老,畢竟還活著,一等公府也就沒有分家。按照老佟家的規矩,隆科多的俸祿,必須一文不的,上給他的親娘赫舍里氏。
當然了,隆科多上的僅僅是干的俸祿罷了。他暗中撈的大錢,一文不的,都進了李四兒的囊中。
玉柱也搞不清楚,這麼多年下來,隆科多究竟撈了多黑錢。但是,李四兒惟恐委屈了兒子,每個月給玉柱的零花錢,足有三百兩之多。
要知道,在如今的康熙四十三年,城里米鋪的糧價,不過才五文錢一升而已。
這且不提,隆科多還特意給帳房留了話,一千兩銀子以的開銷,憑玉柱的私章,可以隨意支取。
說來也巧,隆科多的生母,即佟國維的嫡妻赫舍里氏,乃是孝誠仁皇后的姑母。孝誠仁皇后,既是康熙的元后赫舍里氏,又是當今皇太子胤礽的生母。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隆科多非但不是胤礽一黨,反而和直郡王胤禔,過從甚。
玉柱不缺錢花,可是,他也沒有養大手大腳花錢的不良習氣。
逛街的樂趣,就在于隨心所的逛字上頭,順便吃點喝點買點,圖個樂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