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您想想姚相爺,想想皇長子!"
"貴妃沒有加害皇后娘娘!"
宮太監跪地懇求,李恒置若罔聞,雙眸比天彎還要沉黑。
姚玉娘脖子上全是,珠釵掉落,長發披散,掉轉頭,顧不得其他,手腳并用著往前爬,躲開揮落而下的劍刃。
不該來椒房殿耀武揚威!
李恒這一次真的想殺!
"我什麼都沒做!表哥,我真的沒有害謝十九!"李恒這一次怒,遠勝于一年前的宴,姚玉娘嚇得肝膽俱裂,退到階下,無路可逃,哭著求饒,"表哥,連你都進不了椒房殿,何況是我!我設有害謝十九!自己死的!"
妃嬪們都站了起來,冷眼看著姚玉娘狼狽地在雨地里打滾,攀爬,磕頭祈求。
"圣上!"
混中,椒房殿的了眼淚,站起,立在廊下,朝李恒行禮,"皇后臨終前,曾有話囑咐。"
李恒的影凝住,提著劍回頭。
朗聲道∶"皇后說,若陛下要發瘋,還往別去,別臟了的地方,不得清凈。
驚雷滾過殿頂。
雨水澆在李恒上,他袍,立在雨中,死一般靜默。
繼續道∶"皇后娘娘并非暴亡,一年前,娘娘就知道自己時日無多。"
李恒抬起臉,面如死灰。
"一年前他就知道?"
"是,圣上,一年前娘娘就知道。"
李恒閉一閉眼睛,暴喝出聲∶"長吉!"
太監總管長吉哆嗦著奔出殿,跪倒在大雨中,砰砰砰連磕十幾個響頭。
從額頭流下,長吉仿佛覺不到痛楚,繼續磕頭,"圣上恕罪,奴以為皇后娘娘只是日疾復發……奴不知道皇后娘娘竟然病得這麼重……圣上恕罪………"
他抖著,一下一下地磕頭請罪。
"圣上,娘娘說,想安安生生的,故而瞞,請陛下不要遷怒旁人,不要怪罪干為請脈的黃太醫,是懇求黃太醫為保守這個。"
著佇立在大雨中的皇帝。
"圣上,黃太醫說,娘娘隨圣上圈冷宮時就積下了病,后來又郁結于心,心悸頻發,這兩年娘娘想通了,終于過上舒心的日子,可惜已經油盡火燈枯,藥石無效….圣上以為,害死娘娘的人是誰?"
轟隆的雷聲震得屋瓦。
殿廊前,眾人沉默無言,雨聲噼里啪啦。
李恒手里的劍跌落在地上。
接著,淤積在他心頭的一口嘔出,高大的影砸向地面。
一聲重重的鈍響。
"圣上!"
侍衛一擁而上。
姚玉娘逃過一劫,趴在雨地里,流如注,滿泥濘,失聲嚎啕。
以為自己終于贏了。
原來輸了。
早在一年前用李恒深藏的那個去刺激謝皇后的時候,就明白,輸了。
輸得一敗涂地。
育
"圣上饒命!"
姚玉娘驚著爬起,汗如雨下。
腳踏上靠坐著打瞌睡的丫鬟嚇得一蹦三尺高,頭撞在床架上,咕咚一陣響。
床帳搖。
姚玉娘抱自己,心口砰砰直跳。
丫鬟腦袋,掀開床帳,倒茶遞給姚玉娘∶"大娘,又做噩夢了?"
姚玉娘雙手直,接過茶盅,喝了一口,嗆得咳嗽,頸上突然一陣冰涼,不寒而栗,手拼命去抓撓,特意留長的指甲抓向脖子,劃出一條條痕。
"大娘!大娘!"
幾個丫鬟困意全飛,撲上床按住,住胡揮舞的手。
片刻后,姚玉娘清醒過來。
自己的脖子,冰涼的來自頭上落下來的長發。
夢境很模糊,已經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可是仍然能覺到夢境中那種強烈的不甘、怨恨、痛苦和深深的絕。
到底是怎麼回事?
姚玉娘呆坐了一會兒,重新躺下,閉上眼睛,在腦海里回想一些破碎的片段。
然而這一次睡得很,什麼都沒夢見。
翌日,姚夫人看到姚玉娘脖子上的指甲劃痕,驚∶"你這是怎麼傷的?"
"我昨晚做噩夢的時候不小心劃的。"
姚玉娘記不得夢,但心里還是覺得悶悶的,仿佛還沉浸在噩夢中。
姚夫人讓人取來一罐約膏,叮囑丫鬟, "早晚服侍大娘涂抹,干萬別留疤!你可是要做皇子妃的。"
想到李恒,姚玉娘高興了點,看姚夫人案前擺了紙筆,問∶"阿娘在給誰寫信?"
"給安州的王妃寫信。"姚夫人笑瞇瞇地道,"京師的料子花樣太老了,我托看看那邊有沒有新的花樣子,給你裁新。"
安州?
沒來由的,姚玉娘心口跳了一下。
一種奇怪的直覺從心底涌出。
定了定神,道∶"我正好想派人去安州打聽一件事,阿娘的信就讓他們順路帶過去吧。"
*
與此同時,江州。
有人敲開謝家的大門,送上一封信。
老夫人接了信看,笑對周氏道∶"老六那邊的事力妥了,過幾天要坐范家的船回來,你準備準備。"
周氏應是。
老夫人叮囑∶"張家提的事,你也和老六提一提,張夫人一直很喜歡九娘,這可是大喜的事。"
周氏臉僵了僵,點頭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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