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立言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當場安靜下去。
墨震晟對此甚是平靜:「你要記住,不接他人的道歉,對他人來說,就是一種侮辱。」
顧言汐一愣。
從未考慮過這一點。
墨震晟在商海沉浮多年,為人世的經驗,自然比富。
他樹敵雖多,但沒有一個敵人,是被他自己「作」出來的。
他的大部分對手,是因為跟他有着實際上的利益衝突。
那些敵人,都只是暫時的。
只要墨震晟哪天肯出讓自己的利益,那些敵人很快又會變回他的合作夥伴。
這才是真正行之有效、而且可以循環的為商之道。
可顧言汐若是繼續這樣莽撞下去,往往會無緣無故的把朋友給變敵人。
要是不小心辱了他人,是很難再和好了。
顧言汐又一次的對墨震晟改觀,終於明白他為什麼能走到今天。
墨震晟只是看上去不好相,實際上,他很懂得維護人際關係。
怪不得周景雲那些人都對墨震晟死心塌地的,因為墨震晟很會照顧他們的面子和尊嚴。
顧言汐當場虛心教,「雖然周景雲的道歉誠意不足,但念在他肯下這樣的本,給他一次面子,也不是不行,這事我不會再提了。」
墨震晟眼神里掠過一很細微的訝異。
他本來已經做好被狠狠反駁的準備,萬沒想到,這顆小西瓜居然如此溫順的接了他的意見。
這讓墨震晟有些無所適從了。
難道說,顧言汐是因為太生氣了,所以才懶得反駁他??
墨震晟可不想被嫌棄。
「你也沒必要事事都聽我的,那佛像,你想怎麼理,就怎麼理吧,等佛像找回來后,我會想個合適的借口,把它退還給周景雲。」墨震晟試探著說。
顧言汐眨眨眼睛:「我不是說了么,聽你的,不還了,就收著吧,沒必要為了這事特地得罪他。」
「不用那麼聽話。」
「這次就聽你的。」
「我只是隨口一說,你可以不聽。」
「廢話,就聽你的!」
「顧言汐,你不要勉強自己!」
顧言汐無奈了,把小寶往沙發上一放,走到墨震晟面前,叉著腰:「你故意的嗎?別再跟我抬杠了行不行??」
墨震晟特別無辜,他哪是抬杠,他明明是在照顧的心:「我是讓你不要刻意遷就我。」
「因為你說的有道理,我才聽你的,這還不行嗎?你要是說的沒道理,我怎會遷就你?」顧言汐反應過來:「我明白了,原來你把我當了一個只會附和你的無腦應聲蟲。」
墨震晟莫名其妙:「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
「你的潛台詞就是這意思!」顧言汐腮幫子都氣得鼓鼓的。
「顧言汐,不許過度解讀。」
「以後你的話我全都不聽了,這樣你滿意了沒!」
「你……」墨震晟幾乎要當場腦溢。
小寶坐在沙發上茫然的看着這一幕,傅立言在一邊扶額,這兩人是什麼況,這都能吵起來??
兩人突然就變了「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的冷戰狀態。
就在這時,一直在角落沒吭聲的蘇玉琴笑了一聲,滿臉寫着幸災樂禍。
看到這兩人吵架,心裏可痛快了。
「我早就說過,有些人就是不識相,稍微給點就敢開染坊,」蘇玉琴嘲諷道:「我兒子這麼讓着你,你還蹭鼻子上臉的,你這下賤東西,有什麼資格這麼猖狂?」
顧言汐表僵住,本來就怒氣騰騰的心窩,此刻更是被對方火上澆油。
但對方是墨震晟的母親,也是未來的婆婆,若是太過不敬,墨震晟那邊也會下不來台。
顧言汐還不是,不還也不是。
就在顧言汐氣得頭昏腦漲之際,一句冰冷的話音回在空氣里:「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
顧言汐愕然轉頭看去,正是墨震晟。
他突如其來的攬住顧言汐的肩膀,把親昵的抱在前,目灼灼瞪着蘇玉琴:「我跟我老婆吵架,是一種趣,你什麼都不懂,就別在一邊。」
蘇玉琴臉上的笑容立即消失,眼神重新變得暗。
顧言汐心跌宕起伏,耳滾燙不已,墨震晟究竟是怎麼回事。
前一秒還跟吵得要翻臉了,后一秒就溫溫的老婆老婆的,這變臉速度也太快了些。
蘇玉琴椅扶手,冷冷道:「這次家裏遭賊,八是鬼乾的,傭人們在這個家裏幹了好多年,每一個我都知知底,都是本純良的人,絕對做不出這種下三濫的行為。」
蘇玉琴的視線挪向顧言汐,「依我看,某個作風不三不四的人,嫌疑最大。」
傅立言在一邊很是驚訝,當即做出反駁:「老夫人,你這話什麼意思?你難道想說,是太太了這個家裏的東西?這不可能!其中被盜的佛像,本來就是太太的財,何必自己自己的東西??」
蘇玉琴看了看傅立言,「你那麼張幹什麼?莫非你也喜歡?」
傅立言心頭一震,立即低頭閉。
蘇玉琴說話太過沒遮沒掩,再跟互懟下去,恐怕只會引火燒。
墨震晟對着蘇玉琴一聲冷哼:「我勸你不要沒事找事。」
蘇玉琴目幽暗說:「走自己的佛像,搞不好只是障眼法而已,以為這樣一來,大家就不會懷疑到上去了。」
蘇玉琴控制着椅,往前挪了一大段距離,視線像刀子一樣定在顧言汐臉上:「我才不會像其他人一樣,被你玩弄於掌心之中,這個家裏,只有你一個人外人,東西不是你的,還能是誰?」
墨震晟正要怒然反駁,顧言汐輕輕按住他的口,讓他先冷靜下來。
平靜的看向蘇玉琴:「阿姨,你要懷疑我,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能找到是我竊的證據,自然可以將我定罪。」
椅再次啟,蘇玉琴又靠近了一些:「這可是你說的。」
顧言汐心中一沉,蘇玉琴這反應有些奇怪。
似乎很篤定,顧言汐就是小一樣。
蘇玉琴沒再多說什麼,控制着椅離開了書房。
走後,墨震晟立即吩咐傅立言:「該把送回養老院了。」
顧言汐打斷他:「不着急,讓在家多住幾天吧,養老院哪有家裏舒服。」
「這樣對你,你還替說話??」
蘇玉琴如此囂張,墨震晟快忍不下去了。
顧言汐目黯然:「大橙子,能跟自己家人住在一起,是一種幸福,你要好好珍惜自己擁有的東西,明白嗎?」
墨震晟視線輕。
顧言汐之所以發出這樣的慨,因為和自己家人已經恩斷義絕。
如此努力的維護墨震晟的家庭關係,是不想讓他經歷所經歷的悲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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