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壽宮,
今日天氣也不錯,來給太后娘娘請安的人也不。
陳福林帶著兩個孩子到的時候,上到德妃麗妃,下到幾個公主們都在了。
“到底是咱們小皇孫金貴,我們家妍兒打宮外來的都到了半晌了,小皇孫和小郡主這會兒才姍姍來遲。”
陳福林早就聽說麗妃娘娘這幾日跟吃了槍藥似的,務府那邊的人被罵了個遍。
只是沒想到見人就咬。
宮里的規矩,給皇后和太后娘娘請安,一直是卯時到辰時之間的。
后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后妃們一度以誰來得更早,來表達自己的孝敬之心。
這會兒也才剛剛卯時初,來得怎麼也不算晚,要說也是們自個兒來早了。
可偏偏這會子人都在,確實就差了,連反駁都反駁不了。
沒管麗妃娘娘,而是老老實實上前給太后娘娘請安。
“妾給太后娘娘請安。”
雉奴和阿兕子在永壽宮門口就被放了下來,他們是自己走進來的。
聽見娘親給太后娘娘請安,兩小只對視了一眼,眼珠子轉了轉,然后竟也學著垂下了頭屈著子,怪模怪樣道:
“娘娘請安。”
這句話有點長,他們就記得后面幾個字,所以只學了一半。
但也足夠了。
因為太后娘娘在看見陳良娣沉下的臉怎麼也沉不下去了。
“好好好,快免禮,你們兩個小鬼,學話倒是學得快!”
兩個小的知道是在說他們,瞇著眼睛笑了,只是在聽見“小鬼”的時候齊刷刷搖頭:
“祖祖,不……鬼,小魔星!”
他們不是小鬼,是小魔星。
他們娘親天天念叨他們就是小魔星,還以為是夸他們的。
“啊?”太后娘娘愣了愣,隨后反應過來哈哈大笑起來。
“小魔星?誰管你們小魔星?”
阿兕子倚在太后邊,一本正經道:“父王夸,小魔星。”
是父王夸他們的,說他們是小魔星。
這下大家就都被逗笑了。
德妃眼淚都要笑出來了:“合著你們這是覺得這是在夸你們了!”
陳福林早就默默退到最后的角落里,扶了扶額。
就知道,只要有他們在的地方,向來是不需要說話的。
兩個小家伙自己就把場子撐住了。
益王妃和小郡主確實來得早,那又怎樣呢?
看看只敢倚在麗妃娘娘懷里的秦妍,乖巧是乖巧的,但哪里比得上東宮這位小郡主?
兄妹倆哪回來不是逗得太后娘娘開懷大笑?
先前太子殿下和太后娘娘鬧了不愉快,太后也不是沒給兩個小的冷臉,可誰人家機靈,愣是太后娘娘一口一個“心肝兒”舍不得遷怒了。
嘖嘖!
瞧瞧這兩個小鬼,換了們也舍不得啊!
明禾公主也表示,雖然小侄子和小侄把的雪域獅子狗變了花花獅子狗,但還是很喜歡他們的。
麗妃娘娘咬牙切齒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小聲罵了句“小馬屁”。
然后再看自己懷里這個水靈靈的小孫,怎麼瞧都沒有先前可了。
于是便對坐在下面的益王妃道:“你抱著吧,本宮瞧著有些不習慣。”
謝凌華沒說什麼,上前拉著兒坐了回去。
臉上沒什麼表,只有被握住手的秦妍知道,娘用了多大的力氣。
有些怕自己的母妃。
因為從來沒見笑過,也不敢在面前造次。
起初還能忍著,可越來越痛,秦妍小眼發紅,里面包著眼淚不敢落下,了手,小聲道:
“母妃……我疼。”
謝凌華被兒這一聲喚回了神,連忙松了手。
而秦妍的小手已經被握得發青……
謝凌華皺著眉:“怎麼不早說。”
挲了一下小手上那一圈發青的地方,只覺得刺眼無比。
別人的孩子芒萬丈,耀眼無比,的兒連傷都不敢說出來。
這唯唯諾諾的子,像極了小家子氣的祖母。
是的,在謝凌華眼里,麗妃娘娘現在雖然已經和姑母德妃一起協理六宮,但仍舊看不上這個婆母。
就因為頭胎生了秦妍,子有損,太醫說要調養兩年才能再要孩子,便天天想著往益王府塞人。
搞得家里有皇位要繼承一樣!
太子還沒死呢,怎麼也不上益王!
也幸好益王是個拎得清的,不管麗妃往府里送了多人,他都是一概關在一起置之不理的。
不然以謝凌華的驕傲,早就懶得搭理益王了。
殿中的一派和樂,在李鳶兒帶人端著茶水點心上來之后戛然而止。
說實話,這不是陳福林第一次在永壽宮遇見,但確實是最讓吃驚的一次。
怎麼說呢?
人還是那個人,但翻過了一個年,變化有些大。
素凈端莊,眼可見的沉靜了。
看見,連太后娘娘面上的笑容也淡了淡。
揮了揮手,雉奴和阿兕子自覺的回到了自己娘親這里,一左一右靠著的,好奇的看著殿里的人。
李鳶兒吩咐宮將帶來的點心給眾人放上來,太后娘娘那份自然是親自端過去的。
只是讓陳福林沒想到的是,轉又給端了過來。
陳福林皺了皺眉,看來今天太后娘娘是要搞事了。
“陳姐姐,這是我親手做的梨花糕,聽說姐姐吃。”
說話也溫了。
還姐姐?
換了以前的李鳶兒,承認低一頭那是比要命還難的事。
可現在陳福林一直在觀察,竟然沒發現有半點勉強,甚至著的雙眼漉漉的,一臉期盼……
陳福林險些沒控制住自己打了個寒。
在期盼個什麼鬼?
這人不對勁。
胎換骨得這麼徹底嗎?
心里正琢磨著,上面太后娘娘便說話了:
“鳶兒在永壽宮也待了四五個月了,先前做錯了事,哀家也專門派了嬤嬤教,如今改了,陳良娣你看看,何時把人帶回去好?”
這話無疑是一顆炸彈,有太過突然了。
陳福林道:“回太后娘娘,此事妾不敢擅自做主……”
人是太子攆走的,讓帶回去算是個什麼事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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