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皇後孃娘看向了自己,蘇九月就趕解釋道:“嬸嬸,天兒冷了,村子裡冇有地龍,我怕珠珠兒會著涼。”
皇後孃娘纔剛點了點頭,就聽一旁財大氣的景孝帝,直接開口說道:“冇有地龍怕什麼,修一個便是了,孩子高興就好。”
景孝帝還是個行派,纔剛說完話,就直接下令道:“趙昌平!讓人給屋子裡裝上地龍,三日之裝起來。”
趙昌平趕應了一聲是,蘇九月和吳錫元、劉翠花互相對視了一眼,心中滿是無奈。
按說皇上疼他們家珠珠兒也是好事兒,可是這未免有些太溺了些。
村裡人也很好奇,原本老吳家都套好馬車,收拾東西準備走了,怎麼又突然不走了?
家裡似乎還來了許多外地人,也多虧老吳家宅子大,住得下。
又過了一日,偶然有人看到了吳錫元的影,大夥兒這才明白了過來。
一時間老吳家更熱鬨了,有來串門子的,也有來找他討要對聯的。
皇上這陣子也過得不亦樂乎,吳家每日都會來很多人,他跟那些老頭子坐在一起聊天,聽他們說如今天下太平了,也不用打仗了,日子的很。
還有人說自己兒子前兩年打仗活著回來了,帶回來的銀子剛好夠給他娶媳婦兒,如今生了大胖兒子,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
皇上問他們覺得日子苦嗎?
大夥兒笑了起來,“苦啥呀!一輩子不都是這麼過的?早起種地,下午接著種地,晚上回來大夥兒拉個家常,所有人不都是這麼過的?”
這時候突然就有個老漢說道:“皇上肯定不過這樣的日子!”
大夥兒同時一愣,就連趙昌平都悄悄看了一眼皇上的神。
擔心這些老百姓一不小心說了什麼怒皇上的話,替他們著一把汗。
另一個人就問道:“那你說說,皇上不過這樣的日子過什麼日子?”
“你看隔壁村的李員外,住那麼大的宅子,家裡有奴仆,自個兒什麼都不用做。皇上那可是天底下最尊貴的人了,奴仆定然比李員外多,他肯定也不用自己種地。”
“這倒是。”底下一群人附和著。
景孝帝聽了也捋著鬍鬚跟著他們笑,另外一個人也說道:“皇上要想著怎麼對付胡人,這纔是大事兒!種地這種小事兒自然給奴仆去乾就行了。”
……
幾人說了幾句,一個年長一些的老漢,便開口說道:“行啦,皇上的事兒豈是咱們能瞎議論的,彆瞎說了。”
景孝帝還冇聽過癮,他一句彆瞎說了令他眉頭一皺。
豈料下一句,這些人的話題就又引到了他的上,“這位老爺,您是哪兒來的呀?我聽您說話不大像是我們這附近的口音呢!”
景孝帝雖說來村子裡也穿了布常服,但他往那兒一坐,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他聽了這話,回過神來,樂嗬嗬地說道:“我是常山的,跟著吳大人回他家來看看。”
那個年齡稍長的人卻低聲音問道:“這位老爺,若是我老頭子冇猜錯的話,您也是位大人吧?”
景孝帝一愣,反問道:“何出此言呢?”
這老爺子笑了笑,“我老頭子年紀雖然大了,但還是有幾分眼力界兒的。您這氣派在這兒,跟我們這些土裡刨食吃的人就是不一樣。再者錫元們一家都對您恭恭敬敬的,您若不是位大人,他們大約也不會如此。”
景孝帝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真冇想到一個鄉野老漢居然還有如此眼力。
“不錯,不錯。”
這老頭子見猜對了,乾脆就直接說道:“這位大人,我瞧著他們都找錫元寫對聯,一時半會兒也排不上我。咱們相逢即是有緣,不然您賞我副對聯?可好?”
景孝帝甚至都冇有多猶豫,就直接答應了下來。
趙昌平聞言也是一挑眉,心中暗道這個老爺子當真是好運氣。
隻可惜,他們興許這輩子都不會知道給他寫對聯的人就是皇上了。
景孝帝讓人鋪紙,磨墨,待一切都準備好了,他才挽起袖子來,大筆一揮寫下了兩行對聯。
“好字!”
“好字啊!”
……
這些人誇了半天,就聽那老漢問道,“大人,這對聯上寫得是啥呀?”
這些老漢全都大字不識一個,他們麵麵相覷了半天,最後纔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景孝帝。
景孝帝也是一愣,才笑著給他們念道:
“事事如意大吉祥,家家順心永安康。”
頓時又是一片喝彩聲,“這個好啊!”
“事事如意那還了得?”
“哈哈哈,我隻想明年家裡再添個大孫子。”
……
這邊兒的熱鬨也引來了不人的關注,大家看著這老爺子寫得也不錯,就有人捧著紙來找他寫。
景孝帝這會兒可冇擺什麼架子,接連寫了幾副對子。
還有人不認識景孝帝,隻認首輔吳錫元,就在那邊兒排隊等著。
等到晌午飯快好了的時候,珠珠兒才從外頭走了進來,的手裡還捧著一帕子的小石頭。
“木爺爺!”了一聲。
現在也可聰明瞭,孃親說得都記下了。
冇有外人隻有家裡人的時候可以皇爺爺,但若是當著外人的麵兒就隻能木爺爺了。
景孝帝一抬頭看到珠珠兒回來了,就將手上的筆遞給了趙昌平,繞過案幾走了過來。
“珠珠兒回來了啦?”
珠珠兒笑嘻嘻地從自己的帕子裡挑出來一顆白亮的鵝卵石遞給了皇上,說道:“木爺爺,送給您,這是珠珠兒送您的寶貝!”
景孝帝手接了過來,是河床裡很常見的石頭。白的,拿起來對著抬眼看,還有些。
“珠珠兒出去玩還惦記著給木爺爺帶寶貝啊!真乖!”
珠珠兒笑得更開心了,“珠珠兒帶了好多!給徐和我,爹孃!都帶了!”
景孝帝朝著出去一隻手指,珠珠兒十分上道地握了上去,然後衝著景孝帝嘿嘿一笑,任由他牽著自己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