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清晨，一陣陣鳴狗聲，吵醒了秦鹿。

神稍微回籠，一劇烈的疼痛讓忍不住出聲。

抬手按住額頭，眩暈嘔吐的疼痛，險些沒當場去世。

這是一個農村婦，丈夫前些年出軌了一個富家，以兒子的養權為要挾，著秦鹿離了婚。

離婚后為了養活兒子，秦鹿初中畢業的水平，也找不到好工作，干脆在城里開了一家小餐館，每日早出晚歸，兒子干脆疼給了父母照顧，幾乎很管。

餐館里整日烏煙瘴氣的，多是些當地的小混混和建筑工人去那邊吃飯，再加上秦鹿長得好看，為了多賺錢，不得不經常的和他們喝幾杯，以至于每次回來都是爛醉如泥。

秦家二老也沒辦法，畢竟秦父一條廢了，走路拖拖拉拉的，秦母患糖尿病，一年到頭的吃藥，家里就只有秦鹿一個人能賺錢，就是苦了孩子。

“小鹿！”秦母敲響了房門，“醒了沒，吃早飯了。”

秦母的聲音帶著一的小心翼翼，自從離婚后，在家里的脾氣也變得暴躁起來。

秦母不會埋怨兒，當初兒婿婚姻滿，結婚第二年就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再加上兒和婿長得都特別好看，誰提起來不羨慕。

以為兒能幸福一輩子的，誰能想到婿在外邊工作，就被一個有錢人家的閨看上了，回來著兒離了婚。

本以為可以幸福一輩子的秦鹿，突然為棄婦，心態難免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心里不暢快，總不能在外邊鬧騰，只能在家里發泄發泄了。

秦父秦母就這麼一個兒，明白的苦，自然也寬容許多。

堂屋里，一個神郁的年正坐在餐桌前用早飯，對于母親每次回來都喝的酩酊大醉，他已經習慣了。

秦寧不會說母親做錯了，畢竟家里外公外婆子骨不好，更沒有退休金，沒了進項，他連讀書的機會都沒有。

現在母親這個狀態，無非是被他給拖累的。

秦寧心里明白，當年父親以養權脅迫母親和他離婚，其目的并不是看重自己這個兒子。

而是他知道，母親放不下自己。

明白歸明白，可每每看到爛醉如泥的回來，秦寧心里終究不是滋味。

他在城里讀書，一些個同學知道秦家的事，背地里沒說閑話。

誰都可以說秦鹿的不是，唯獨秦寧不可以。

母親自小就沒虧待過他，不論是食住行。

一家四口都指著過日子，初中文憑的，背負的太多。

扛起了一個男人都不一定能扛起來的責任。

“來了！”虛弱的聲音飄出來。

秦寧抬頭看了眼房門，默不作聲的給外婆和母親盛好了粥。

托著如同灌了鉛一般的子走出房間，去天井里洗漱一番，面容憔悴的坐在小馬扎上。

打開糖罐子，往小米粥里加了兩勺糖，攪拌一番后，無打采的喝了起來。

秦家的飯桌上一直都很安靜，秦鹿脾氣大，有時候父母說話絮叨了些，就能氣到掀桌子。

有過那麼幾次后，祖孫三人盡量不在飯桌上開口。

在沉悶的氣氛中用了早飯，秦鹿灌下半杯水，道：“我再去睡會兒，秦寧別忘記寫作業。”

“知道了。”秦寧起幫著外婆收拾碗筷，端著碗去天井里洗刷。

天井里，祖孫倆坐著小板凳，就著水井洗碗筷。

“快中考了，復習的咋樣了？”秦母和藹的問道。

秦寧道：“外婆別擔心我，我肯定能考上高中的。”

“那就好。”秦母的笑容更深了，“咱們老秦家，祖祖輩輩就沒出過一個大學生，祖上都是種地的八輩貧農，后來你媽讀到初中，學習白瞎，沒考上高中。當時就收到一個職業學校的錄取通知書，你外公想著勒腰帶把送去讀一讀，十五六歲的小閨下了學也沒地兒去，結果不愿意，自己在城里找了個廠子踩紉機了。”

“那男人是大學生，他們怎麼認識的？”秦寧面平靜的問道。

秦母表略有些唏噓，道：“倆人是中學同學，你媽去城里就是奔著他去的，在那邊踩了三年紉機，后來他去了燕京上大學，你媽就跑到燕京去找了個商場干銷售。”

秦寧眼底帶著的嫌棄，“他花我媽錢了？”

“花不著，他家條件比咱家好，家里開了一個很大的養場，你媽賺的那點錢還不夠自己花的呢。”秦母麻利的洗好碗，道：“這里別忙了，去看書吧，別和你媽那樣沒文化，現在沒個大學文憑都不好找工作。”

秦寧也沒拒絕，起甩了甩手上的水，回屋去了。

中午秦鹿沒有起來用午飯，一直睡到下午三點半，才爬了起來。

去道房里沖了個澡，換了一套簡單的職業小套裝，招呼坐在堂屋里看書的秦寧。

“走了。”

今兒周日，秦寧下午要返校，晚上還有晚自習。

距離中考還有不到兩個月，這小子可是下了苦功夫。

秦寧拎起書包，跟著秦鹿走出家門。

家門口聽著一輛二手的面包車，車好些地方都蹭掉了車漆，車頭兩邊都有好多細小的凹陷，這是秦寧為了采購方面，三四年前買回來了，花了不到一萬塊錢。

坐到駕駛座，秦鹿等兒子系好安全帶，發車子離開。

從村子到城里，開車也就四十多分鐘的距離。

把兒子送到一中，秦鹿開口道：“白天不用去店里了，你專心讀書就行。”

秦寧站在駕駛座旁，道：“你一個人能忙得過來？”

“忙不過來我雇人。”秦鹿從口袋里掏出兩百塊遞給他，“一個周的伙食費。”

秦寧看著兩張大團結，“多了。”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吃點好的，補補子。”搖上車窗，秦鹿按響了喇叭，調轉車頭離開了。

一中距離小飯館不算遠，走路卻也需要二十分鐘左右。

因此秦寧并沒有在飯館吃飯。

之前秦鹿舍不得花錢雇人，每天中午秦寧都會乘坐公來店里幫忙，從讀中學這兩年多來，就沒睡過一個午覺。

原主的某些行為的確很不好，對待父母和兒子也總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可說到底，的心腸不壞，甚至可以說是很孝順了。

哪怕整日里累的跟狗似的，兒子的吃穿從不含糊，秦母的藥也沒耽誤，二老的日子過得也相對不錯。

二老知道閨是刀子豆腐心，對的暴躁脾氣，通常不會往心里去。

來到店里，打開門，里面一子霉味撲面而來。

店里擺著十來張桌子，裝修的也很普通，雪白的地面隨可見的油漬，地板磚都有些發黃。

桌子更是黏糊糊的，那種長期浸染下來的油漬，散發出來的味道別提多難聞了。

廚房里也干凈不到哪里去，灶臺被油漬覆蓋了一層又一層，角落里擺放著量大槽子的碗筷，還沒有刷的，啤酒瓶子東倒西歪，散布在角落里。

看到這一切，秦鹿的神經在瘋狂的蹦迪，腦子幾乎要炸了。

可是能怎麼辦，清理唄。

“老板娘，有啥菜？”兩個男人走了進來。

秦鹿淡淡掃了一眼，“后天開業。”

倆人也沒說什麼，轉去別家了。

穿戴好圍，帶上手套，拎著一桶水，開始打掃衛生。

從下午五點鐘，一直忙碌到晚上九點半，等秦寧從外邊進來，才發現時間已經這麼晚了。

而自己這邊剛打掃好廚房。

秦寧進來看到潔凈如新的廚房，微微一愣，隨后被塞了五十塊錢，“去對面買倆菜回來，今晚家里不開火。”

初中的孩子有住校也有不住的，不過學校里的條件不咋地，秦寧的寢室里住著十二個人，六張上下鋪，靠墻各兩張，中間還擺放著兩張。

過道里窄的很，進出都得側。

初一那年秦寧是住校的，寢室里冬天冷得要死，夏天熱的要命。

那一年原主去給秦寧開家長會，看到寢室里的條件，秦寧干脆把飯館二樓包廂全廢了，弄出兩間臥室，母子倆就住在二樓，還給兒子的那間臥室做了隔音理。

沒人去說學校住宿條件不好，畢竟每年的住宿費只需要一百二十塊錢。

這點錢，在現在能干什麼，逛一趟超市都不夠。

幾乎算是白住了，還指什麼空調暖氣？

而且一中是公立學校，想進這所學校，靠的只有績。

縱然你出再低，只要績好，就能進去。

一百二十塊，對于那些家庭條件差的學生來說，幾乎是救命稻草。

畢竟對很多住在村子里的孩子們來說，走讀不現實，父母陪讀的話，租房的費用都是一筆不小的負擔。

秦鹿把垃圾打包好，扔進店門口的垃圾桶里，累的心臟都有些供不足。

秦寧回來，把飯菜放到桌上，走到角落拿了一瓶啤酒。

秦鹿坐下后，看到那瓶酒，道：“不喝了，戒酒。”

長期飲酒，秦鹿多有點啤酒肚了，平時都得收著肚子。

這對可謂是恥辱。

就沒胖過。

秦寧吃的不多，晚上他在學校里吃過了。

吃了幾口米飯，道：“媽，我上樓了。”

“去吧，早點睡。”秦鹿還沒吃飽，而且夜晚的街頭燈璀璨，景很是不錯。

之前七八個世界都是古代社會，很久沒看到這樣的霓虹夜景了。

次日，秦鹿慢悠悠的忙碌了一天，店里變得整潔明亮起來。

之前囤積的蔬菜早就蔫了，秦鹿準備留著自己吃。

這天天微微亮，開著面包車直奔菜市場。

將提前敲定好的菜全部買回去，從后門卸貨，開始麻利的摘菜洗菜。

“老板在嗎？”

秦鹿起走出去，看到兩個男人在門口張。

“在！”秦鹿上前，“東西送來了？”

“對，你準備放在哪里？”其中一人問道。

秦鹿指著著明廚房外邊的位置，道：“就靠邊放吧。”

“好！”

兩人把東西送進來，開始組裝。

秦鹿定得不銹鋼保溫套組，準備做快餐。

小炒太麻煩。

等兩個小哥離開，秦鹿把用熱水清洗消毒，控干水分后，開始做中午的飯菜。

定得是每天六菜一湯，主食有白飯，蛋炒飯和花卷。

今天的湯是番茄蛋花湯，菜有炒大白菜，回鍋，土豆，紅燒茄子，紅燒和清炒豆腐。

當客三三兩兩的來到店里，一進門看到這整潔干凈的壞境，還以為走錯了門。

“老板娘？”其中一個中年男人開口喊了一嗓子。

秦鹿過廚房的玻璃窗看出去，“來了？坐吧。”

走到外邊，道：“吃什麼？”

“這是做快餐了？”另外一個人眼神在秦鹿上打轉，當然他們也就是看看，真手那是不敢的。

“小炒太麻煩。”秦鹿道：“饅頭和花卷都是從對邊饅頭店買的，米飯自己蒸的，三葷三素，外加一道湯，價格在這里，想吃什麼？”

幾個人湊上前，其中一人打開回鍋的蓋子。

在打開的一瞬間，讓人味蕾炸開的沖擊味道撲面而來，刺激的幾個男人不斷的分泌口水。

“這也太香了吧？”矮個子男人道：“來一份回鍋，再要一份土豆和豆腐，米飯免費的？”

“一份菜配一份米飯，不夠的話，兩塊錢一碗。”秦鹿給他盛好飯菜，“現金還是掃碼？”

“掃碼！”男人按照價格，付了錢，“就這麼一點回鍋，二十塊錢，真夠貴的。”

“比別家的味道好。”秦鹿也沒說太多，繼續給下一個人盛飯。

秦鹿每樣大概做了五十份的量，素菜十五一小碗，葷菜二十五，量不多不，兩份菜足夠吃了。

加起來也是四十塊錢。

這些人多是附近的建筑工人，每天一般是三百塊，包吃住的話是二百四。

這幾個人都是工頭，不愿意在工地上吃。

他們從去年開始過來吃飯，原主做飯也就一般般，不過是長得好看，這幾個人才經常來。

在這座小城里，也沒什麼高大上的職業，多是以實業為主。

原主的姿，就顯得格外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