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陣手機鈴聲響起來,是金哲打來的。
呂宣頓了頓,直接按下擴音,然後男人疲憊又著急的聲音響起:「宣,接到媽了嗎?」
後座的聲音頓時停住了,呂宣應了聲:「接到了,我們正在回來的路上,一個小時後到。」
「我給你發個地址,你們就在那裏等我,如果中途遇見狗仔或者可疑的車,就別停下。」
「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呂宣沒轉頭去看後座的人,徑直換了個方向,朝著金哲發的地址開去。
聽到兒子的聲音,如果是平時,芙蕾雅早就忍不住開口了,但是剛剛沒有,甚至努力小自己發出的聲響,因為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己兒子。
在這件事發之前,一切都還好好的,柳盛瑩母對的熱,彷彿還歷歷在目,可現在呢,兩個人蹤影全無。
在此之前,兒子再三勸阻自己,就連現在開車的人,也勸自己三思,可都沒有聽。
因為覺得許珍跟自己是幾十年的好友,是不可能會騙自己的,更沒想過柳盛瑩一個溫溫的姑娘,居然是一把溫刀。
現在呢?
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唯一慶幸的一點,那就是是被欺騙的人,不用承擔任何法律責任。
這時,不知從哪過來的一輛車,燈照了過來,芙蕾雅起初沒在意,可過了幾分鐘,十幾分鐘,這輛車始終跟在他們不遠不近的距離。
駕駛座的人在通電話,還沒有注意到,芙蕾雅張了張,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呂宣深吸了一口氣,剛剛紅姐打電話說已經有誇大這件事,說和芙蕾雅是合夥投的項目,甚至把金哲也扯了進去。
不過這些都可以澄清,重點是今天晚上,他們一定要平安回去。
這時,後響起芙蕾雅的聲音:「有車跟著。」
聽到這四個字,呂宣心裏咯噔一下,過後視鏡,試了一下快慢,發現那輛車確實在跟著自己。
靠,還是被跟著了,不過好在人不多。
「坐穩了。」
扔出三個字,呂宣開始加快速度,雖然開車,但技還是嫻的,尤其是坐過江可楠的車后,還學會了幾招。
前面正好開始進市區,呂宣加快速度,然後開始進各個拐角和小巷,隨著車子顛簸,後座的芙蕾雅開始花容失。
在再次過了一個拐角后,終於忍不住道:「呂宣,你能不能開穩點,我的戒指都差點撞碎。」
「那輛車還在嗎?」此時此刻的呂宣哪裏顧得上這些,聽到這話,芙蕾雅愣了一下,再看向後面,那輛車已經不見了。
也跟著鬆了口氣:「不見了,他們為什麼跟著我們?」
「是狗仔。」
聽到這句話,芙蕾雅不說話了。
繞了一段路,呂宣重新回到主路,按時到了跟金哲約定的地點,是一家不起眼的旅社。
一輛陌生的黑轎車外,站著一道悉的拔影,這一刻,呂宣繃的心才徹徹底底放鬆。
車停下,男人走過來,呂宣剛下車,就被男人重重摟懷中:「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鼻息間都是悉的味道,呂宣深吸了一口,然後緩緩吐出去:「去看看阿姨吧,一路上沒怎麼說話。」
金哲點點頭,邁著大長走向後面,扶著芙蕾雅下來,母子倆四目相對,似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還是呂宣打破沉默:「太晚了,有什麼事,我們回去再說吧。」
於是,三個人上了金哲的車,原本的司機開走了呂宣的車。
金哲開著車,呂宣和芙蕾雅坐在後座,兩個人相顧無言,車裏響著音樂,但三個人誰也沒有開口。
這時,一道電話鈴聲響起,男人接起來:「資料已經提上去了,麻煩儘快審核,有什麼需要我們會全力配合,好,謝謝,改天請你吃飯,什麼資料,好,我馬上發。」
掛了電話,金哲把副駕駛的筆記本遞給呂宣:「桌面最右邊的文件,填到郵箱裏最新的文檔里。」
「好。」
打開電腦,呂宣噼里啪啦開始敲鍵盤,最後有幾個不明白,就拍了拍旁邊的人:「阿姨,您的信息。」
芙蕾雅有些不自然地湊過來,更不自然的填完了所有信息。
一個小時后,回到小區,呂宣接了三杯水,給芙蕾雅遞過去一杯:「今天晚上您睡我的房間吧。」說著,看向金哲:「你睡沙發。」
「好。」男人沒有任何異議。
芙蕾雅卻愣了一下:「你們一直分房睡?」意識到自己問得不妥,但想收回已經來不及了。
「是的,我們一直都是這樣。」呂宣道,芙蕾雅點點頭,頓了頓,又道:「別忙了,都坐著歇會吧,我有些話,想跟你們說。」
呂宣和金哲對視一眼,兩個人在對面坐下來,芙蕾雅握著水杯,沉默了幾秒鐘,才緩緩道:「我沒想到事會變這樣,但是你們放心,我也不會麻煩你們,任何後果我自己承擔。」
「你是我的家人,這些事都是我應該做的,不管怎麼樣,你永遠是我的母親。」金哲抿抿角,輕聲開口。
芙蕾雅沒說話,喝了口水,似乎想住什麼,片刻,看了眼呂宣:「今天,謝謝你來接我。」
「別這麼客氣,一點都不像是你。」一時間,呂宣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揮揮手,故作輕鬆道。
氣氛還是有些尷尬,芙蕾雅喝完了這杯水就去睡了,已經是凌晨三點多,呂宣也早早洗漱睡覺,金哲當然睡在了客廳。
兩個年輕人很快就睡了,芙蕾雅卻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
曾經那麼排斥呂宣,現在卻躺在這個全是呂宣東西的房間里,甚至連被子上,都能聞到上的香味。
其實今天一整天發生了什麼,腦袋都是懵的,直到審問結束,走出那個四四方方的地方。
外面已經天黑了,晚風很冷,站在那裏,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也不知道該怎麼走。
這輩子大概沒這麼絕過,就連狠下心離婚,也沒有這樣的心。
而就在那個時候,出現在面前的人,居然是一直不接,一直反的人。
對方沒有冷嘲熱諷,也沒有噓寒問暖,而是沉默著為披上一件外套。
那不是外套,是幫維護住了最後的自尊,一路上的沉默,都是在考慮的。
一兩個小時的路程,呂宣都沒怎麼說話,就連甩狗仔的時候,也是沉默不語。
而就在見到金哲的時候,那個看起來能獨當一面的人,才卸下全部力氣。
能看得出來,也能得到,這兩個年輕人之間的,或許比想像中的還要深。
想著想著,聞著被子上好聞的味道,芙蕾雅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呂宣醒來的時候,金哲的早飯已經做好了,芙蕾雅也早就坐在桌前,呂宣突然有些心虛,然而直到吃完,芙蕾雅也沒說話,彷彿看不到存在。
「今天是最後一場戲,我先走了。」
走得時候,呂宣還是打了聲招呼,走到門口的時候,芙蕾雅突然開口:「你之前不是腳傷了嗎?」
聽到這話,呂宣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只聽前者繼續道:「注意。」
「啊?」
呂宣這才反應過來,這是被關心了?
看還站著,芙蕾雅不耐道:「讓你注意,沒聽到嗎,快走吧!」
「哦哦哦好,謝謝阿姨!」話音落下,呂宣咧開一個燦爛的笑容,這大概是對芙蕾雅出的第一個,發自心的笑容。
呂宣離開后,房間陷沉寂,芙蕾雅輕哼一聲:「今天倒是不吵我了。」
金哲笑了笑:「因為你心不好。」
人頓了頓,指了指早飯:「你一直給做?」
「是啊。」
看著兒子理所當然的回答,芙蕾雅沒好氣道:「算有福氣,能到我兒子這麼好的男朋友。」
「其實是我倒追的。」
聽到這話,芙蕾雅又愣了一下,隨後不耐煩地擺擺手:「隨便你們怎麼折騰,都不關我的事了。」
金哲挑了挑眉,細細揣這句話里的意思。
……
今天是《人未滿》拍攝的最後一天,下午三點,劇組殺青,眾人浩浩前往附近的酒店,開始了殺青宴。
作為二號,呂宣自然不了參與,殺青宴結束之後,已經是下午六點。
呂宣有些喝醉了,被紅姐扶著暈暈乎乎來到餐廳門口,那裏,金哲已經在車上等著。
男人下車打開後邊的車門,看到後座里的芙蕾雅,紅姐愣了一下,但還是扶著呂宣坐了上去。
看不放心的樣子,金哲笑了笑:「把給我還不放心嗎?」
紅姐搖搖頭:「這丫頭喝醉了跟小孩一樣,你多看著點。」
「好。」
車上,呂宣趴趴地靠著座椅,隨著車子拐,直接靠在了芙蕾雅上,後者一僵:「呂宣,呂宣?」
呂宣沒靜,芙蕾雅十分無奈,只能任由這樣靠著。
一路回去,芙蕾雅的肩膀都酸了,看了眼抱著呂宣的兒子:「每次都這樣喝醉酒回家?」
「殺青宴,可以理解。」男人解釋道。
「殺青了?」呂宣突然開口,似乎才睡醒,迷迷糊糊抱著金哲胳膊,「快,我買了飛機票,要回國,欣欣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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