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頹然一笑,最後招了王泠進宮。
王泠最近顯老很多,小皇帝宣召他還是來了,聽到小皇帝悲慼之語,王泠最後隻能勸一句,“陛下,何不效仿堯舜二帝,尚能留下千古賢名。”
堯舜最被稱道的便是禪讓!
王泠是讓他讓位給皇叔!
小皇帝的臉一下子變得烏黑,舜堯,禹舜,湯放桀,武王伐紂,此四王者,人臣弒其君者也。
什麼禪讓?是被著禪讓!
就像是現在王泠他!
他早該知道的,王泠跟皇叔是一夥的,王泠還是皇叔與顧清儀的人!
他是昏了頭才找王泠進宮商議,真是癡人說夢。
惠康的劍拔弩張顧清儀並不知道,現在心不錯,冬之後,雖然紙坊的產量低了很多,但是有了灑金紙與花箋紙這兩樣高價紙,收不降反增,尤其是琉璃的銷路極好。
坐在家中數錢錢,真的是再不過的小日子。
進十一月前,顧清儀回了一趟晉,隨著庠序的有序建立以及顧父諸多安民措施的推廣,曾經逃難的百姓得了訊息很多有拖家帶口的回來,幷州這塊大地開始展生機。
冇有趕上冬種的人家冇有冬糧過冬怎麼辦?
顧父決定開倉借糧給百姓,等將來春種之後是要還給府的。
開倉放糧救濟災民是可以,現在鶻州的糧倉滿滿的,雖然不能支撐整個幷州的糧食供應,但是解決一下難民的吃喝還是冇有問題的。
但是顧父知道不能把百姓的骨頭養懶了,隻知道依賴府救助,一旦冇有吃喝就找府要,這哪還行。
府也不是無底,經不起這樣的消耗。
除了這個辦法,顧清儀還給了一個辦法,不想借貸糧食的百姓,可以給府乾活換糧吃。
冬日大家閒著在家,冇事不如出來搞工程建設。
諾大的幷州戰火的摧殘,基礎農業設施基本全都被毀了。
彆說開荒,便是現有的被荒廢的良田都看著讓人心疼。
有些百姓回來的晚,冬種冇有趕上,但是還有春種啊。春種來之前,先把自家地頭的飲水渠挖好,跟刺史府規劃的澆灌水渠連城線。
大片劃小片,小片分戶,分派到戶,各領其責,除了自家地頭的水渠,還有刺史府的大水渠需要挖掘,隻要你肯出力氣就有飯吃。
老百姓是淳樸的,誰家也不願意借糧,借了是要還的。
乾活就有飯吃,誰冇一把力氣,當然是選擇乾活領糧。
不需要士族們開倉借糧給府,減了士族對府的不滿,不需要百姓借糧就有飯吃,讓百姓們有了生活的希,府呢其實也並冇有拿出更多的糧食安民。
反而用拿出去的糧食,換來了幷州上下熱火朝天搞工程的局麵。
怎麼就變這樣了?
那些對顧家不喜的士族,還想看著顧家這次一鼻子灰的丟人樣,哪知道結果與他們想的截然不同。
顧清儀披著大氅與阿兄騎馬從地裡回來,進了塢堡,倆人凍的圍著火爐子烤火取暖。
顧清儀好一會兒才覺得暖和過來,開口說道:“春種之前把排水澆灌的渠挖好,等到來年河麵解凍之後,河水順著渠流地中,這一季的糧食就保住了。有了糧食,民心就穩了。”
顧逸疏點點頭,“你想的這個法子好,以工代賑著實不錯。以後其他的事也完全可以照這個法子去做。百姓有飯吃,府的工程有人做,皆大歡喜。”
顧清儀心想這可不是想法子,是史上那些驚才絕豔的名人們的手筆,隻是借鑒過來,但是這一點就不能說了。
兄妹倆吃了一頓熱乎乎的飯,這才覺得緩過勁兒來。
顧逸疏這才得空跟妹妹說道:“惠康那邊的事你知道了嗎?”
顧清儀頓了一下,這才點點頭,“鄭大哥前一日跟我提了一。”
顧逸疏笑了笑,“他倒是快,不過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顧清儀頓了一下,這才慢慢的開口,“我也不知道啊,不過小皇帝又不是明君,還容易聽信讒言,倒不如挪個地方,免得臭萬年。”
顧逸疏:……
“你這話也就在這裡說說,出去千萬彆說。”顧逸疏頭疼的很,這要是被人聽了去可不得了。
“我又不傻。”顧清儀輕笑一聲,“阿兄,你怎麼想的?”
“我當然是盼著妹夫好。”
顧清儀:……
得,兩兄妹想到一去了。
顧逸疏看著妹妹,“唯一擔心的就是萬一皇叔坐上那個位置,這對你來說未必就是好事,你要做好準備。”
顧清儀知道阿兄的意思,挲著手中的茶盞,如今窯爐燒出的茶盞是照著的圖樣做的,小小一杯,緻漂亮,十分符合的審。
是啊,做皇帝與做皇叔自然是不一樣的,做皇帝能廣納天下人,名正言順。
不過,嫁給誰不是要做好對方納妾的準備呢。
至與皇叔有幾份分,能走到哪一步再說,實在不行又不是腦還能撤退,護著自己過個小日子還是完全冇有問題的。
“我心裡有數,阿兄放心就好。”顧清儀笑著說道。
在這樣的時空,你要爭一個一夫一妻製,彆人指定把你當瘋子。
再說,是培養出來的,總得試一試,萬一失敗了沒關係,還有退路。
可是要不試一試就放棄了,想起與皇叔相的日子就覺得怪可惜的。
“我聽阿父的意思,好像等明年天暖和想要你回惠康。”
顧清儀愣了一下,“我?”
顧逸疏點頭,“你與皇叔的婚期很快就要到了,自然是要回惠康早早做準備,難道你還能從鶻州出嫁不?”
顧清儀:……
就一點冇想到。
對上阿妹的神,顧逸疏就知道冇想到這一點,笑了笑,“你要不樂意也沒關係,等到皇叔議婚期的時候可以往後拖一拖,但是你彆忘了,萬一要是皇叔真的有大造化,那麼圍在他邊的人就多了。”
顧清儀看著阿兄,有這麼說話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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