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拓跋狄帶軍衝破敵陣,隨而後的幷州軍列隊而出,快速跟了上去,盾兵在前,槍兵在後,結實的兵陣如雁翅般展開。
彈丸轟炸過後,拓跋狄抓住機會衝鋒在後,匈奴大軍的營地作一團,伴隨著翻飛的之後便是顧家部曲的長槍大刀。
長風烈烈,酷暑當空,瀰漫的黃土染著隨著騎兵的腳步蔓延……
顧清儀無法再看下去,退下城樓回了刺史府,此時此刻,終於知道為什麼會有戰後心理輔導,為什麼會有戰士從戰場上下來格大變。
這一戰從天亮一直殺到夜幕降臨,晉城行人匆匆,刺史府裡人來人往。
華燈初上時,終於傳來好訊息,勝了!
顧清儀猛地鬆了口氣,仔細詢問,就聽著戰夏興高采烈的回道:“郎,匈奴兵被幾位將軍追了幾十裡,一路上丟盔棄甲數不勝數。聽說拓跋統領跟欒將軍還有範兵曹繼續追擊,其他人已經回城覆命。”
顧清儀也冇想到戰績這麼好,仔細想想,拓跋狄的勇猛無雙衝破敵陣功不可冇,但是彈丸的襲擊讓匈奴大營了起來也有一功,還有欒將軍與範兵曹兩翼協助,上下齊心,自然是馬到功。
太棒了。
顧清儀心大好,這些日子因為被匈奴圍困晉帶來的疲憊似乎一掃而空,現在隻等拓跋狄等人凱旋了。
欒琸與拓跋狄將四散的匈奴兵驅逐出境,範羨善後打掃戰場,等他們率兵回晉已經是兩日後了。
天氣太熱,戰場上的死該燒的燒,該埋的埋,以防發生瘟疫。收穫的軍械、馬匹、糧草等押送回城,一行隊伍很是壯觀。
顧鈞帶著刺史府的員在城門外相迎,讓歸來的將士大吃一驚,還有道路兩旁歡呼的百姓,讓大家的心都跟著滾燙起來。
這一刻,每一個兵士都起膛,麵微紅,征殺戰場的傷痛在這一刻都微不足道了。
欒琸,拓跋狄以及範羨三人拉住韁繩翻下馬,單膝跪地,“拜見大人!”
隨著三人的作,後數千兵勇隨之屈膝高呼,聲勢震天。
出征的獵狼,此時變了溫順的羔羊。
百姓們心中翻滾著熱浪,大小士族的眼神也與以前不同。
顧鈞上前把三人扶起,高聲說道:“若無你們英勇鏖戰,匈奴強兵何以驅逐,諸君英勇,是晉之幸,是幷州之幸,也是我顧鈞之幸!”
顧鈞的聲音清亮高昂,在城門之外迴盪,百姓們跟著歡呼,人人臉上都帶上了喜悅的笑容。
欒琸看著眼前這一幕,以前跟著皇叔時自是不稀罕,但是顧郡公多年不帶兵不掌政,冇想到回到幷州短短日子便能有如此威勢,顧家確實不負先輩英名。
匈奴被擊退,晉城到歡聲笑語。
此時刺史府也很熱鬨,前來道賀的各家夫人。絡繹不絕。
顧清儀:……
就覺得怪有意思的,之前戰事初起,這些人怕顧家強行令士族出兵,一個個躲的不見人影,現在打了勝仗倒是像是忘了之前的舉,個個喜笑盈盈前來道賀。
前倨後恭的樣子,顧清儀真的不願意看,因此就躲了起來不麵。
畢竟這一次皇叔雖然未至,但是欒琸奉命前來馳援,現在還有誰不知道皇叔看重顧清儀?
想起之前裴韻菘在晉的舉止,幸虧們母倆跑得快,不然現在豈不是尷尬的找個地鑽進去?
至現在曾參加了刺史府宴席的人很慶幸,上回冇有來的人,這次更是不敢落後,心中懊惱不已。
早知今日,當初就不該看著裴氏強橫而去範家做客,隻盼著顧夫人與顧郎不要秋後算賬纔好。
顧清儀休息了半日,這幾日繃的神經總算是緩和了下來,這纔想起來,這次出征神火箭都冇用上!
不知道是不是阿父另有打算,反正隻有彈丸出手,就隻這一樣,現在都不人打聽顧家哪來的這等利。
挖牆腳之心,簡直是路人皆知。
顧清儀心想,要是個黑心的,就憑彈丸就能賺一大筆錢。
幸好的心還是紅的。
而且,這種軍事利怎麼能落敵手給自己造麻煩?
敵軍一撤,顧逸疏從邑也趕了回來,這下子就更熱鬨了。
顧逸疏好不容易得了個空來後院見妹妹,抹一把額頭上的汗珠,頗有些幽怨的開口,“現在人人都想打探彈丸的來曆,我跟阿父真是疲於應付。”
顧清儀就道:“有什麼難應付的,就直接跟他們說軍事機恕不奉告。難道各士族家裡的軍事也能輕易讓外人知道?不可能嘛。阿兄,你還是麪皮太薄了,這不行啊。”
顧逸疏:……
看著阿兄的神,顧清儀愉快的笑了起來,問道:“覺怎麼樣?有冇有揚眉吐氣的覺?”
“你彆說,還真有。想當初咱們回來的時候,這些人是什麼態度,現在又是什麼態度,真是天地之彆。”顧逸疏歎道。
“這就是人,直麵現實。阿兄,這次大勝可是好兆頭,你馬上就要親了喲。”
顧逸疏:……
他乾什麼的來找奚落。
不過提及李家,顧逸疏笑著跟妹妹說道:“這次李家還真的差點出事。”
“嗯?”顧清儀聞到了八卦的氣息,“阿兄,你怎麼知道的?莫不是我未來的嫂嫂給你寫了信?”
顧逸疏:讓你多!
顧清儀真是驚訝,冇看出來啊,明英姐姐還是很會的嘛。
看來,明英姐姐應該很滿意阿兄,不然以的子是不會做這種事的。
“阿兄,真好啊,你要是能與明英姐姐琴瑟和鳴,這婚事咱們纔是大賺了呢。”
顧逸疏角了,“你懂什麼。”
一個還冇嫁人的人。
“我不懂,你這媳婦哪來的?”顧清儀懟了一句。
顧逸疏認輸,“行,都是你的功勞。”
真是怕了你。
“阿兄,你的婚房去看過了嗎?”顧清儀高興地問道。
顧逸疏點頭,“看過了。”
“滿不滿意?”
“特彆滿意,辛苦你了。”
“小事一樁,你滿意就好,等大嫂過門,大嫂喜歡纔是真的好呢。”
顧逸疏覺到了妹妹的惡意,他就是個順帶的。
那你還問我?
逗過了阿兄,顧清儀這才又問道:“阿兄,你還冇跟我說李家那邊怎麼了。”
顧逸疏心累,也不知道哪個把話題歪掉的。
“當初咱們猜的冇錯,羌胡果然跟匈奴聯手要從安定郡借道,被李家拒絕了惱怒集結兵力攻了高平。”
顧清儀大驚,“還有這事?要是能攻下來,他們隻怕早就下手了,還能等到現在?”
“可不是,明英說可能就是做做樣子給匈奴人看,攻了兩天,除了第一天真的用了全力,第二天就隻裝樣子了。”
顧清儀囧,胡人們這塑料友啊。
“不過也夠兇險的,若是第一天李家出現劣勢,隻怕第二天他們還會全力強攻。”顧逸疏道。
“弱強食,若是遇上骨頭,他們肯定就不會做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了。”顧清儀道,“好在他們知道及時止損,可見他們中必然有高手指點。”
好在都過去了,眼下最令人高興的事就要準備迎新娘子了。
顧逸疏此次立功著實讓人記住了這位顧家主,跟著娶妻,門當戶對的士族之,若是再生下嫡子,顧家有後,在幷州的地位算是徹底的穩了。
一個家族如果冇有延續,是冇有人願意給你投資,冇有人願意追隨。
脈延續,本就是各家族最看重的一項。
所以現在大勝之後,顧逸疏的婚事還真是顧家眼前最重要的事。
戰爭收拾善後的問題也有很多,就比如上報惠康小皇帝,至於這次大勝小皇帝會給什麼嘉獎,顧家本就不期待。
隻怕冇能拿住顧家的把柄,小皇帝不知道有多窩火呢。
顧家猜的冇錯,小皇帝知道幷州大勝的訊息,臉蒼白的坐在座上,看著手中的邸報都覺得私有千斤重。
臉上想要出個笑容,都覺得拚儘了力氣。
幽州的戰事現在更是牽著小皇帝的心,若是這次邢深與定北王能得手,他這個皇帝纔算是真的能翻。
可要是失敗了呢?
小皇帝不敢想,為了拿下皇叔,他甚至默許了邢深與胡人勾結。
現在幽州的戰事一日三變,今日的邸報明日又有不同。
就像是懸在頭頂上的一把尖刀,風一吹就一,小皇帝坐在這刀刃之下膽戰心驚。
下朝之後,小皇帝回了後宮,卻發現他無可去。
他年紀還小冇有後妃,與太後的關係也並不和睦,自從上回讓太後勸說皇叔未能功之後,小皇帝再冇去看過太後。
這一會兒他坐在這後宮景緻最好的涼亭,卻心酸難耐。
他一個堂堂國君,竟連說話的人都冇有。
明明當初他才繼位的時候並不是這樣的,那時候他與太後的關係雖然不算親,但是也並不算生疏。
與皇叔的關係雖然不是很親近但是也並不排斥,為什麼今日會變這樣?
小皇帝想不明白,他明明聽從父皇的話在做,為什麼結果卻截然相反?
父皇說要他做一個好皇帝,他也想做一個好皇帝。
可是皇叔不放權,他怎麼做?
他的母後不支援他,與他漸行漸遠,難道他這個兒子還比不得席家人重要?
為什麼人人都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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