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白棉直覺地認為將夢魘馬送來的那個人不是小沖。

的理由是，小沖這種“懶得出門，只想玩游戲”的家伙，除了偶爾需要散散心，活一下，本不會親自忙碌這些事。

商見曜顯然也是這麼覺得的。

“那個人長什麼樣子？”蔣白棉開口問道。

旅館老板回憶著說道：

“他和我差不多一樣高，頭發是黑的，都打結了，油膩膩的……

“他看起來很壯，很結實，里面套著件白背心，外面是黑的薄外套……

“他胡須又多又，手背汗很深，臉上戴著副墨鏡，把眼睛這些地方都遮住了……

“他很向，很沉悶，話非常，呃，好像就沒怎麼說過話，我開10奧雷的價格，他直接搖頭，我給到15奧雷，他就點頭，把馬留下了，然后，按照我給的日期過來將馬帶走……”

蔣白棉越聽越覺得不對。

依靠生義肢的輔助芯片，迅速記起了類似形象的一個人。

那不是一個正常人類，而是“無心者”！

在沼澤1號廢墟，“城市智網控制中心”的地底，小沖玩游戲那個房間的附近，“舊調小組”曾經遇到過一名正在生孩子的“高等無心者”，守護在周圍的那名男“無心者”不管形象特征，還是部分，都和旅館老板描述的頗為接近。

難道旅館老板是和一名“高等無心者”完的易？那位雖然不會說話，也理解不了太復雜的語句，但似乎聽得懂價錢的高低……這是小沖特意灌輸過的？蔣白棉眼眸微，覺得這事無比的荒誕，又令人驚悚。

發生在小沖周圍的事總是匪夷所思。

想了想，蔣白棉決定不告訴老板真相，這一是沒必要，二是可能會嚇到對方。

正常人類都接不了自己和一名“無心者”面對面做過易。

斟酌了一下道：

“不是小沖，小沖是個小孩子。”

旅館老板出恍然大悟的表：

“那個人出租馬匹是要給孩子賺房租、電費、水費和食？”

雖然是這麼一回事沒錯，但比你想象的要復雜很多很多……蔣白棉咕噥了一句，點了點頭道：

“我們會找別的獵人問問，看有沒有誰見過那個人和那匹馬。”

旅館老板怔了一下道：

“他失蹤了？

“會不會是那頭白狼干的？”

他以為蔣白棉和商見曜是在尋找始終沒有歸家的朋友。

“差不多。”蔣白棉敷衍了一句，轉走出了旅館。

接下來的時里，他們和龍悅紅、白晨又從幾位跡獵人、營地人員口中問到了差不多的況：

有人見過類似夢魘馬的生背負資，行于山路；

有人看到過它在城堡主建筑飼養牲畜的地方吃草，和別的牛馬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有人遇到過戴黑墨鏡穿白背心的漢子，他行匆匆，不知正趕往哪里……

“一頭強大的畸變生竟然在營地靠搬運資賺錢……”龍悅紅雖然已經從側面驗證了這件事，覺得應該就是這樣，但還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

如果所有的畸變生、高等無心者，乃至于那些強大的覺醒者、改造者，都能這麼踏踏實實，安分守己，灰土的況不知會好多倍。

那個時候，新世界的曙應該就會出現了。

對，龍悅紅到現在都認為“新世界”是一個寓言，是一個象征，代表人類徹底走出舊世界毀滅的影，重新建立起秩序和文明，有了新的家園。

白晨抿了下道：

“要不是發生在小沖的寵上，我會覺得這是誰在開玩笑。”

還是荒野流浪者和跡獵人那會，也見識過一些畸變生，那都相當恐怖，充滿攻擊，和人類社會，和打工賺錢，本沒法聯系在一起。

而當初第一次遭遇夢魘馬，聽喬初講起相應的事時，白晨也覺得這畸變生異常危險，屬于沒事別招惹它，能躲多遠是多遠的類型。

今天，夢魘馬神可怕的形象在心里坍塌了大半。

商見曜一臉欣地點頭：

“這說明小沖是個遵紀守法的人，只是不太出門，喜歡玩游戲。”

你是真把小沖當朋友啊……可別忘記，最初城這次的“無心病”疫也許和小沖有關……蔣白棉沒把心里的話說出來，“嗯”了一聲道：

“15奧雷在最初城也撐不了多久，夢魘馬，還有那個‘高等無心者’，會不會正在山里某些聚居點、前進營地打工？”

安眠貓形象太過恐怖，不適合與人類接。

“也許。”龍悅紅無法否定這個猜測。

白晨跟著說道：

“那我們擴大詢問的范圍。”

反正之后“舊調小組”要尋找山其他出口，很可能路過別的前進營地別的荒野流浪者聚居點。

“嗯。”蔣白棉點了點頭，“其實還有一個思路。”

“什麼？”格納瓦努力地采集著數據，試圖建立一個蔣白棉分析模式。

蔣白棉說道：

“現在看來，小沖離開沼澤1號跡時，除了帶走夢魘馬、安眠貓這兩大寵，還有一批‘高等無心者’追隨。

“你們說，這些‘高等無心者’大概在什麼地方？”

“打工賺錢！”商見曜毫不猶豫地回答。

不等蔣白棉瞪過來，他自顧自又說道：

“從當時況看，一部分‘高等無心者’會留在小沖旁，守衛他，保護他，另一部分則外出尋找食，掌控城市廢墟的普通‘無心者’。”

“對。”蔣白棉吐了口氣，“所以，現在的小沖旁應該有幾名‘高等無心者’存在。他們雖然有了一定的智慧， 但程度明顯不高，很多時候還會被本能控制，等回了最初城，我們可以嘗試從這點手，利用‘無心者’的本能把他們釣出來，然后找到小沖。”

這……組長連“高等無心者”也想騙啊……龍悅紅暗自咋舌。

他覺得這個方案很有可行。

商見曜隨即笑道：

“可能不需要這麼麻煩，也許夢魘馬和安眠貓會把我在找小沖的事轉告他，他會親自來見我。”

“希。”蔣白棉敷衍以對。

旋即出思考的表：

“從昨晚的況看，安眠貓能力的范圍不會比商見曜的大多，夢魘馬的也沒有我們預想的那麼恐怖……”

就這個話題流了一陣，格納瓦和商見曜繼續研究起當前能搜集到的各種電子元件。

這是他們用之前部分戰利品換來的。

龍悅紅跟著忙碌了一陣，有些無聊地站了起來。

他一向都說自己績普通，這是實話。

在大學里，他一直不上不下，對本專業也談不上多喜，報考時選擇的理由是這相對更容易分配到較好的工作。

蔣白棉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道：

“這事用不了那麼多人，你們待在這里也沒什麼意義，不如，去營地里逛逛？嗯，說不定能打探到什麼報。”

“好。”龍悅紅正想走走，忙答應了下來。

基于不讓組員落單的原則，白晨跟在了他旁邊。

進城堡主建筑時，有名亞麻頭發同眼眸的青年男子從里面出來，和他們肩而過。

這一刻，龍悅紅仿佛到了充滿痛恨之的注視。

他下意識側頭向了對方，那人埋低腦袋，匆匆而去。

龍悅紅一臉疑間，白晨低聲說道：

“我記得他，他的同伴死在了我們手里。”

“這樣啊……”龍悅紅恍然大悟。

白晨回頭了一眼，平靜問道：

“要找機會干掉他嗎？”

“呃，不，不用。”龍悅紅連忙搖頭。

他覺得“舊調小組”是無需害怕這種程度仇恨的，自己等人有足夠的自保之力，沒必要多造殺戮。

白晨沒有多說什麼，率先進了城堡主建筑。

…………

過了幾天，韋特從最初城回來時，隆恩和另外一名幸存者的傷勢也好的差不多了，分頭帶著“舊調小組”和那群獨行獵人，于山林里尋找起別的山口。

到了下午時分，一個幽深的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韋特當即從背包里取出一臺遙控車，縱著它駛了山。

“這是我們讓他專門從最初城弄來的。”王富貴側頭對蔣白棉等人笑道。

他話音剛落，商見曜也取下戰背包，拿出了一臺外型簡陋但滿是工業風的黑遙控車。

“這是我們自己做的。”商見曜向王富貴，出了笑容。

“……”王富貴張了張，什麼都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