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市商人微笑說道：

“別急，跟我去點，做個檢查，隔幾天再過來看有沒有配型功。這要是沒有，現在就見了志愿捐獻的人，豈不是尷尬的？而且還容易泄我的渠道源頭。”

“好。”韓獲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他不是太擔心會暴次人份，因為某種意義上，安坦那街的黑市商人、黑診所醫生、軍火販子都做到了眾生平等，一視同仁，總之，管你是正常人類，還是畸變次人，有錢有資有實力就歡迎你，沒錢沒資沒實力一律滾蛋，至于有錢有資沒實力那種，大家一起嘿嘿嘿。

商人領著韓獲走向了后一個房間，隨口說道：

“自我介紹一下，嚴淼，從小話多，不要見怪，怎麼稱呼？”

韓獲謹慎地了這位黑市商人一眼，未做回答。

嚴淼哈哈笑了起來：

“我這不是想和你個朋友嗎？

“雖然你這樣的好人在灰土上都快絕種了，我也沒打算往這個方向發展，但做朋友，那真是太棒了，聽的懂灰土語嗎？嗯，你應該會為朋友兩肋刀。”

他后面一句話改用了灰土語。

韓獲目視著前方，不快不慢地走著：

“你太高看我了。”

“反正個朋友我又不會損失什麼，頂多就是給你打個折。”嚴淼輕聲笑道，“而關鍵時刻，朋友是能用來擋槍，不，救命的。”

他表現得只是上說想個朋友。

韓獲不知為什麼，想到了某個人。

雖然那個人和嚴淼特點完全不同，但同樣的話多。

…………

“這麼大的魚！”商見曜看著前方串上了烤架的魚，一陣驚嘆。

這魚差不多有龍悅紅一條胳膊長。

此時此刻，“舊調小組”五位員跟著杜衡來到了紅巨狼區一家專做烤魚的餐廳。

杜衡笑著介紹道：

“這來自臺韋河中游的阿爾納湖，在‘最初城’勢力擴張過去前，那里有幾十年沒人踏足，魚都長得又又大，富集的污染也很。

“原本只是青橄欖區的人吃魚，現在紅巨狼區、金麥穗區也有這個習俗了。”

說到這里，他意味深長地補了一句：

“畢竟相對便宜，又容易獲得。”

他好為人師的習慣還沒變啊……蔣白棉頗欣。

這意味著等下說不定能問出很多重要報。

商見曜、龍悅紅的注意力都在烤架上，看著廚師時不時翻轉那條大魚，涂抹調料。

“你們看來也經歷了不事啊。”杜衡的目掃過“舊調小組”五位員，由衷慨道，“長得快的。”

蔣白棉看了負責烤魚的廚師一眼：

“是啊。”

言外之意是可惜這里有外人，要不然能分下自己等人這段時間的經歷。

“你用灰土語不就行了？”杜衡笑道，“再說，我想讓他聽到的，他才聽得到。”

他這段話用的依舊是紅河語，但那名廚師卻充耳不聞，就像整個世界只剩下自己在那里烤魚一樣。

啪啪啪，商見曜為杜衡這位神的強者鼓起了掌。

“你的表現讓我想起了某位老朋友。”杜衡一點也不見怪地笑道，“但我卻記不起他究竟是誰。”

付出的是記憶相關的代價？蔣白棉在心里咕噥了一句。

旋即把自己等人在野草城、紅石集、塔爾南的經歷大致講了一遍。

雖然把重點放在了分不同地方的民俗特上，但還是提了提閻虎的狀態、“新的世界”、江筱月的問題、503房間和迪馬爾科的所作所為。

這里面包括了“舊調小組”未向“盤古生”匯報的那一部分容。

蔣白棉深諳“將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知道既想從杜衡那里打聽到關鍵知識，又不得罪對方，最好還是坦坦，“等價”換。

主要瞞的部分在商見曜實力的變化，舊調小組獲取的那些裝備，包括兩臺外骨骼裝置和“宿命珠”、“盲目之環”。

蔣白棉講述的過程中，商見曜非常配合，經常，滔滔不絕地說一些不那麼重要的細節，白晨、龍悅紅、格納瓦也時不時附和兩句，務求營造出開放和諧的流環境。

杜衡保持著偶爾問幾句的狀態，一直等到“舊調小組”分完經歷，才輕輕頷首笑道：

“要不是我還沒老糊涂，我都懷疑我們上次見面是幾年前了，你們這段時間過得真是彩啊。

“你們這些經歷，有幾個細節對我來說還是有用的，讓我進一步相信我現在走的那條路可能是最正確的那條。

“說吧，你們有什麼想問的？”

他一副看穿了蔣白棉那點小心思的樣子。

蔣白棉險些干笑的同時，商見曜直截了當地問道：

“老師，‘起源之海’的最后，該怎麼戰勝自我？”

老師？嚯，這攀關系也攀得太快了吧？蔣白棉一陣好笑。

龍悅紅也產生了類似的念頭。

倒是白晨和格納瓦，完全沒在意這點，更多是期待杜衡的回答。

杜衡看了眼逐漸變的烤魚，笑著擺了擺手：

“我不收徒的，喊老師我承不起。

“不過，你可以加上名字，喊杜衡老師，這在舊世界是一種尊稱。”

你明明很的樣子……蔣白棉閉住，害怕自己的腹誹一不小心就說了出來。

不等商見曜再喊，杜衡清了清嚨道：

“‘起源之海’最后的自我，往往是某一個極端的你，這可能來自某些事，某些經歷，某些痛苦，也可能源于你始終抑的另一面。

“戰勝自我是很難的，更多人選擇的是和解，接并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他。

“我不是你，沒法代替你做出選擇，但兩個方向都可以試一試。

商見曜陷了沉思， 不知在規劃什麼奇怪的方案。

蔣白棉趁機問道：

“杜衡老師，心靈走廊那些房間號都有什麼意義，代表著什麼？”

呃，組長也喊上杜衡老師了啊……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龍悅紅旁聽的略無語。

杜衡了四周的胡須，有點自得地說道：

“你這算是問對人了。

“許多‘心靈走廊’層次的覺醒者探索了幾十年，可能都沒弄清楚那些門牌號的規律。”

他真知道啊……安靜“聽講”的白晨在心低語了一句，注意力完全不敢移開。

杜衡著“回過神來”的商見曜，笑著說道：

“據我研究，每個門牌號的第一個數字代表的是不同的執歲，現為祂們執掌的月份。”

“這樣啊……”蔣白棉其實也有過類似的猜測，但在這方面發散的思維太多，想象的答案更多，且缺乏有效的線索，沒法進一步分析。

“‘503’代表的是五月執歲‘監察者’領域的第三個房間？”白晨斟酌著問道。

這是“江筱月”那個房間，很可能導致“蜃龍教”“迷夢保護者”染“無心病”的那個房間。

“對，但房間順序其實是沒有規律的，不能想當然地認為‘501’就直接代表‘監察者’的夢境。”杜衡解釋道。

“那莊生的呢？13或者0？”商見曜追問道。

杜衡搖了搖頭，笑呵呵說道：

“莊生的可能是1，可能是2，也可能是1到12之中的任何一個數字，嗯，簡單來說就是，‘503’不一定代表的是五月執歲‘監察者’領域的第三個房間，還可能是‘莊生’領域的房間。”

“這就是全年執歲的特殊？”蔣白棉恍然大悟，“這麼看來，閻虎進的最后一個房間不一定是‘菩提’領域的，還可能是‘莊生’領域的。”

閻虎探索的最后一個房間是“102”。

這時，分析完畢的格納瓦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那代表普通人的房間，門牌號又是什麼樣的？

“不是覺醒后，據代價，才能確定在哪個領域嗎？”

“普通人的沒有門牌號，也不會藏著通往新世界的大門。”杜衡簡單回了一句。

“那江筱月一個舊世界的植人，最終為了覺醒者？”蔣白棉敏銳地抓住了重點。

雖然這個覺醒者未必真的醒過來了。

杜衡沒有回答，只是緩慢點了下頭。

“舊調小組”五位員一時都有點沉默，因為剛才對話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了。

隔了幾秒，商見曜好奇問道：

“杜衡老師，你已經進‘新的世界’了？”

好直接……龍悅紅被商見曜的開門見山驚到了。

杜衡失笑了一聲：

“這個怎麼說呢？我一直都認為，如果不能同步在現實中找到新世界的大門，那純靠心靈走廊的‘新世界之門’，是沒法獲得真正功的，說不定會落到閻虎那個下場。”

也就是說，你找到了那扇門，但不敢推開，不敢進，還在現實中努力？蔣白棉若有所思地做著揣測。

這時，烤魚的香味逐漸發散開來，讓杜衡了鼻子。

“說這麼多都了。”他自嘲一笑道。

“看起來還得再烤一陣。”蔣白棉了那烤架一眼。

魚太大，不僅需要劃出一條條口子，時間也會拖得很長。

商見曜則關切問道：

“杜衡老師，你來最初城是找小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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