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余火 ()”！

495層，B區，196號房間。

聽完了整點新聞的商見曜向后靠住枕頭，抬手了兩側太。

他的意識迅速就進了閃爍著微的“起源之海”，隨便挑了個方向游。

游著游著，“海天”界之再次彌漫起淡薄的黃綠霧氣，霧氣之中，一座宏偉的舊世界城市若若現。

商見曜立刻調整了方向，全力以赴地往目標所在游去。

可無論他怎麼努力，黃綠霧氣也只是和他拉近了一點距離，且不斷變化著位置，似乎永遠都抵達不了。

商見曜停了下來，按照預定的方案，讓一分為九。

九個商見曜各自出發，向著不同的地方，仿佛要織天羅地網，讓那團淡薄的黃綠霧氣無可逃。

浩瀚無垠的“起源之海”，商見曜們時不時能看到目標出現在自己的前方，但這很快就會改變。

不知過了多久，九個商見曜到了彼此能分開的最大距離，不得不停了下來。

那團黃綠的霧氣依舊在“海天”界之，似乎從未遠離。

九個商見曜同時吸了一口氣，影聚合在了一起。

他盤坐于微閃爍的“起源之海”，進了沉思狀態。

也就是一兩分鐘后，商見曜制造出一段黑的布條，將自己的眼睛完完全全蒙住。

接著，他掏出兩團棉花，塞了自己的耳朵。

于是，商見曜進了“看”不到也“聽”不見的狀態。

他就這樣隨意地游著，本不知道前方有什麼，會通往哪里。

游到快筋疲力盡時，商見曜停了下來，取出耳朵的棉花，摘掉了眼前的黑布。

首先映他眼簾的是那團淡而稀薄的黃綠霧氣。

它已近在咫尺，手可及！

商見曜笑了，左手抱著右拳，對著那團黃綠霧氣行了一禮：

“至人無己，新世界就在眼前。”

完這個儀式后，商見曜將目投向了黃綠霧氣海市蜃樓般的舊世界城市。

那里，一棟棟幾十上百米高的大樓屹立著，組了恢弘的建筑森林。

它們的表面沐浴著泛紅的，安靜到沒有一點聲音傳出。

商見曜沒急著穿過霧氣，進里面，而是繞著外圍，快速游著。

那幻影般的城市從不同角度展現起了自己。

過了一陣，商見曜突然看到了一個拱形的隧道出口，看到了千上萬面反著的玻璃幕墻，看到了一條兩側招牌破敗不堪的街道。

商見曜停了下來，讓目穿淡薄的黃綠霧氣，落向了前方街道。

“二妹”“燒烤”“便民”“火鍋”“足浴”“超市”等字樣隨之映了他的眼簾。

而這些招牌對應的店鋪或已經殘破，或布滿灰塵，共同點是都空無一人。

商見曜來回打量了幾遍，臉上逐漸出了笑容。

他高聲大喊起來：

“小沖！小沖！”

這霧氣中的影像他太悉了，就是沼澤1號廢墟，就是當初他們被喬初帶去的那個地方，就是遇到夢魘馬和小沖的神城市！

唯一不同的是，這沒有商見曜記憶里那麼殘破。

那座幻影般的城市回起了他的聲音，卻沒有額外的反應。

商見曜向前游了幾米，穿過了淡淡的黃綠霧氣。

這個過程中，他沒覺得有什麼異常。

而前方的城市不再有海市蜃樓之，如同那一座座心靈島嶼般真實。

商見曜在街邊隨意找了輛沒鎖的自行車，騎上它，向著城市深而去。

夕余暉里，他沒用多久就抵達了一棟自帶庭院的高樓，途中沒遇到一個人，也沒遇到一個“無心者”，整座城市除了死寂還是死寂。

商見曜翻下車，將目投向了庭院前橫放的黑大理石匾額。

匾額之上，一個個金字組了一個名稱：

“城市智網控制中心”

這與商見曜他們在沼澤1號廢墟看到的一模一樣。

商見曜跑了起來，像是在和誰賽跑般風馳電擎地穿過庭院，進了“城市智網控制中心”所在大樓。

他練地沿著安全通道一層層下行，來到了地底機房所在。

然后，他打著電筒，狂奔于黑暗的走廊上，找到了當初遇見小沖的那個房間。

推門的同時，商見曜把電筒芒照了進去，并且大聲喊道：

“小沖！小沖！”

房間桌椅依然，人影全無，安靜到了極點。

商見曜出了失的表。

就在這時，他周圍的一切慢慢開始淡化，逐漸變得明。

沒超過十秒鐘，城市夢幻泡影一樣消失了，它周圍籠罩的淡淡黃綠霧氣也跟著不見，就和上次結束時類同。

商見曜又回到了“起源之海”。

他隨即覺到了強烈的疲憊，不得不退出了心靈世界。

…………

翌日，647層，14號房間。

商見曜抵達的時候，只有蔣白棉一個人在。

“小紅沒和你一起？”蔣白棉抬頭看了一眼，笑著問道。

商見曜嘆了口氣，用語重心長的口吻道：

“舊世界娛樂資料害人啊。”

“他昨晚沉迷了？”蔣白棉略好笑。

雖然也覺得龍悅紅的自制力還不那麼強，但同樣認為對方不至于第一天就這樣。

商見曜搖了搖頭：

“他的爸爸媽媽、他的弟弟妹妹、他的街坊鄰居沉迷了。”

聽到這里，蔣白棉忍不住抬手，按著，笑了一聲。

商見曜進一步說道：

“之后應該不會了。”

“為什麼？”蔣白棉好奇問道。

商見曜解釋道：

“我今早路過他們家的時候，聽到他爸在那里哀嚎：‘怎麼就用了這麼多電？這個月的能源配額快沒了！’

“他媽也有些失態，好像是在對小紅說：‘兒啊，你拿回來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這太害人了！’

“小紅則安他們：‘我是D5了，能源配額和你們兩個加起來差不多，這個月撐到月底不問題。”

商見曜把龍家三口各自的語氣模仿得惟妙惟肖，聽得蔣白棉樂不可支。

“所以，你就沒有等他？”蔣白棉平復了下心，以猜測的口吻問道。

商見曜點了點頭：

“我覺得他們一時半會聊不完。

“我還有事找你。”

“什麼事？”蔣白棉一下坐直了，“黃綠霧氣的事？”

這個時候，白晨也進了辦公室，剛好聽到后面半句。

略詫異地向商見曜：

“你這麼快就解決了？”

商見曜搖了搖頭：

“找到了，但沒解決。”

“說說。”蔣白棉從聽八卦和笑話的狀態中離，神變得很是專注。

商見曜將自己怎麼找到黃綠霧氣，怎麼進里面，發現了什麼，都原原本本描述了一遍。

蔣白棉越聽，眼睛越大：

“你確定是遇到小沖的那個城市廢墟？”

“除非別的地方有一模一樣的布局。”商見曜相當冷靜地做出回答。

蔣白棉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事覺很驚悚啊，又很復雜很神……”

的語氣里逐漸多了一點興。

“你們在討論什麼？”龍悅紅走辦公室，疑地左看一眼右看一眼。

等到蔣白棉把事簡單重復了一遍，龍悅紅口而出：

“怎麼會？”

“膽小鬼”殘留的一點影響包裹的竟然是自己等人去過的“沼澤1號廢墟”？

他旋即有了個解釋，著商見曜道：

“會不會是你自己的部分記憶和黃綠霧氣結合在了一起？”

“為什麼不是別的記憶？”商見曜反問道。

巧合吧……龍悅紅沒好意思把這句話說出口。

商見曜繼續說道：

“我有‘宿命通’，能確定那不是我的記憶。”

你早說嘛……龍悅紅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蔣白棉坐在位置上，腦海念頭電轉，若有所思地說道：

“黃綠的霧氣來自某位探索到‘心靈走廊’深的覺醒者，是他留的一點氣息……

“這大概率是閻虎探索‘心靈走廊’某個房間時獲得的……

“宋警示者說過，每一個房間對應一個心靈世界，只有屬于‘心靈走廊’層次覺醒者的那些能正常打開……

“那些房間出現的有可能是原主的夢境，有可能是他闖過的部分恐懼島嶼，嗯，按照這個邏輯推斷，出現的也有可能是他某些記憶織出的場景……”

說到這里，蔣白棉自然而然給出了一個猜測：

“那座城市廢墟的影像來自黃綠霧氣承載的某段記憶、某個夢境？”

白晨聽得眸微凝：

“‘膽小鬼’的原主去過沼澤1號廢墟？”

“也可能他就是從那里踏上旅途。”蔣白棉給出了另一個可能。

更讓人龍悅紅骨悚然的可能。

商見曜則了下道：

“如果是這樣，在夢境城市里找到‘他’，應該就能徹底消除掉殘余的影響……”

“對啊，夢境主人在這種場景里是最特殊的。”龍悅紅思考了幾秒，表示贊同，

他隨即提出了一個問題：

“可要去哪里找？他會在那座夢境城市的哪里？”

他話音剛落，商見曜和蔣白棉就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那個實驗室！”

喬初毀掉的那個神實驗室！

蔣白棉隨即對著商見曜笑了笑，意思是大家真有默契。

下一秒，看見商見曜向自己出了右手。

蔣白棉的笑容凝固了一秒，略微鼓起腮幫子，同樣出右掌，和商見曜擊了一下。

收回手后，趕問起另一個問題：

“你怎麼想到要蒙著眼睛去找黃綠的霧氣？”

商見曜相當認真地解釋道：

“既然我是‘莊生’領域的覺醒者，那就該嘗試隨遇而安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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