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意識染

漆黑的夜里，無人的河東，曠達豁然的歌聲回開來，似乎一切危險一切困難都將隨水流去，隨風而逝。

蔣白棉輕輕跟著哼起旋律，將狀態調整到了最好。

唱完一個段落，側頭向商見曜，笑著詢問道：

“你怎麼不用小音箱放？”

“現在這種環境下，這首歌得自己唱才有覺。”回答的是益求的商見曜。

他甚至提供了改善的意見：

“一邊唱一邊在自己上打拍子，覺會更好。”

蔣白棉想象了一下道：

“等會我試試。”

神龕前方，頭上、腰間、手中全是鏡子的周玥看著他們，覺得自己似乎格格不。

“現在這種時候，真的適合唱歌嗎？”

“算了算了，幻夢，何必認真？”

這麼一個個念頭在周玥腦海閃過，最終定格在了最習慣的理方式上。

就在商見曜再次輕拍起大，即將哼出旋律時，整個南柯觀突然變得一片漆黑，所有燈泡仿佛瞬間失去了電流。

很快，些許芒照耀下，蔣白棉他們發現自己已置于一個綠樹掩映的小區。

這里的樓宇都不算太高，一面面玻璃窗后映出溫馨的燈，讓黑夜不再那麼寂靜冷清。

“江筱月跳樓那個小區？”周玥環顧了一圈，開口問道。

“應該是。”蔣白棉給出了肯定的答復。

他們三人就像是被憑空轉移了位置，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

“那名‘高等無心者’想提供的報就藏在這個幻境里？”周玥最記掛的就是這個問題。

商見曜點了點頭：

“可能，大概，也許需要我們自己探索。”

“多做多錯啊……”周玥還是比較堅持自己的理念。

雖然他們現在看起來立于小區中庭，但實際上應該還是盤坐在團上的。

話音剛落，環境就發生了改變，和商見曜、蔣白棉他們上次一樣，三人無需做什麼，就進了對應的樓宇，來到了江筱月的住所外。

那一個個人在門口，爭先恐后地過隙，窺視里面。

周玥的耳畔回起了惶恐、絕、崩潰的聲音：

“你們是不是要死我……你們是不是要死我……”

然后，看到了房屋部的布置，看到了在落地窗上的一張張扭曲臉孔，看到了坐于扶欄上的江筱月。

下一秒，江筱月縱躍出了窗戶。

重墜地的聲音里，蔣白棉、商見曜和周玥都有了思緒被漩渦吞噬，理智遭黑暗淹沒的覺，整個人的意識如同飄落的柳絮，搖搖晃晃，不著實。

等到他們掙了這種覺，發現自己依舊置于那個綠樹掩映的小區，和最開始沒有任何不同。

接下來的流程，他們都已悉，一次又一次地登堂室，穿過窺探的人群，進江筱月家中，目睹喃喃自語著跳樓自殺，驗到意識化風中殘燭，思維被扯碎片的痛苦。

他們就像是被困在了這一段時里，無法掙，無法離開。

一遍又一遍的重復中，蔣白棉的意識逐漸變得模糊，整個人越來越渾渾噩噩。

突然，的左臂芯片給了一個預設的信號。

這是提醒整狀態不對！

怎麼了……蔣白棉的思緒瞬間從渾沌中回歸了許，發現自己正在重復著一句話。

那句話是：

“你們是不是要死我……你們是不是要死我……”

這……蔣白棉瞬間清醒了大半，發現自己正站在扶欄上，前方是打開的玻璃窗，下方是事變小了不的地面。

正準備跳樓！

而對應的地方還沒有模糊的人。

我，變了江筱月？真正進了這個幻境？如果真的跳下去，會發生什麼事？蔣白棉腦海閃過了一系列的疑問，心中騰起了后怕的緒。

連忙側頭，向應該是商見曜所在的地方。

然后，發現穿著深藍短款羽絨服的商見曜也立于扶欄上，一只手正向自己的腦袋。

這個過程中，商見曜承著夜風的吹拂，始終注視著樓底地面，仿佛在考慮要不要跳下去。

“我已經清醒了。”蔣白棉見狀，開口說了一句。

“那就好。”商見曜收回了右手。

蔣白棉頗為好奇地問道：

“你沒被影響？沒變江筱月？”

“被染的我已經被拖回去了，現在是冷靜理智的我。”商見曜平靜地回了一句。

還能這樣？神病還有這種好？也是，這和喬初的“強制魅”不同，不是一遭遇就中招，需要反復的循環來染，切換人格確實能有效擺……蔣白棉有所明悟地點了下頭。

接著，想到了另一個人：

周玥！

“可能得給周觀主一點刺激。”商見曜也指著側前方說道。

蔣白棉定睛去，發現周玥位于另一個相似的房間，同樣站在扶欄上，著窗戶，準備跳下。

黑發凌披著，眼眸無神地自語著兩句話：

“你們是不是要死我……幻夢，何必認真……你們是不是要死我……幻夢，何必認真……”

整個人顯得很掙扎，一時半會沒下定跳樓的決心。

蔣白棉見狀，沒去管對方的正確位置是否有被幻覺扭曲，直接出左手，往周玥的方向張開了五指。

一道銀白的電弧躍出，噼里啪啦照亮了周圍。

轉瞬之間，電弧落到了周玥上，讓一陣抖。

下一秒，敞開的窗戶、在玻璃上的臉孔、亮著燈的房間、綠樹掩映的小區變得極其虛幻，很快就消失無蹤。

商見曜、蔣白棉、周玥依舊坐在團上，周圍是神龕和柱子。

“剛才的幻覺有點奇怪啊……”周玥甩了甩發麻的手， “我竟然還殘留著被電的覺。”

“幻夢，何必認真？”商見曜回了一句。

蔣白棉則從周玥剛才的嘆里發現了一個問題：

“確實有點奇怪。

“為什麼我們的意識會到影響，覺自己變了江筱月？”

那名“高等無心者”的幻覺能力不是應該著重于扭曲環境信息、復刻目標狀態等外在領域嗎？

他什麼時候能直接影響目標的意識了？

聽到蔣白棉的問題，周玥睜大了眼睛：

“對啊，我們領域的‘幻覺’做不到這個，至‘心靈走廊’層次的做不到……”

說著，停了下來，出略顯尷尬的笑容。

又說了！

蔣白棉禮貌地略過了這一點，思索著說道：

“他從‘心靈走廊’拿到了其他領域的神奇品？”

“有可能。”周玥表示贊同。

“還有一個可能。”蔣白棉繼續說道。

的表變得頗為嚴肅：

“影響我們意識的不是那名‘高等無心者’，而是這個幻境本。”

“幻境本？”周玥有些不理解了。

蔣白棉解釋道：

“他應該是復刻當時的遭遇，制造了這個幻境。

“而既然是復刻，說不定就把江筱月心靈世界的一些詭異之也照搬了過來，產生了效果。”

“也就是說。”商見曜幫蔣白棉做了總結陳詞，“影響我們意識的不是那名‘高等無心者’，而是江筱月的心靈世界。”

周玥了：

“聽起來有點嚇人啊……”

接著，輕輕頷首道：

“理論上來說，存在這種可能。”

“江筱月的心靈世界真是一個奇怪的地方……”商見曜幫在場兩位士說出了心里的，“難怪那名‘高等無心者’產生了執念。”

周玥一邊暗自贊同，一邊提出了疑問：

“你們不是說他想進南柯觀，向我們告知重要報嗎？

“為什麼一直不進來，只給我們制造幻覺？”

“這，只是一個猜測。”蔣白棉有點語塞。

這時，商見曜搖了搖頭道：

“因為你們不夠禮貌。”

“呃？”周玥疑地向了這個高高大大的年輕男子，“要站起來迎接他嗎？”

商見曜指了指面前反扣著的鏡子：

“這里有太多的鏡子，你們讓他怎麼進來？”

“對啊！”周玥恍然大悟。

蔣白棉也一下想明白了關鍵。

和周玥對視了一眼，吸了口氣，將上和周圍的鏡子一一反轉過來，背面朝外。

嗚的狂風肆掠中，道觀天井的樹枝在夜里搖搖晃晃。

過了也就兩三分鐘，蔣白棉、商見曜、周玥同時將目投向了大殿口。

黑暗中，一道人影跌跌撞撞走了出來。他是個年過花甲的老者，披著凌的灰白長發，上套著各種各樣的，眼睛一片渾濁，充滿。

他邊走邊回頭向后方，虛空里，一張張臉孔凸顯了出來，表扭曲，眼睛發紅。

這“高等無心者”走得越來越快，到最后竟跑了起來，但怎麼都擺不了周圍夜里出的無數臉孔。

漸漸的，他前方出現了一截半高扶欄和一面打開的玻璃窗。

這“高等無心者”爬上了扶欄，表恍惚地自語起來：

“你們是不是要死我……你們是不是要死我……”

這聲音飄忽，完全不像來自男人，而是源于遙遠某的某個子。

就在這個時候，那名“高等無心者”的瞳孔里映了南柯觀的神龕，映出了片片碎鏡鑲的巨龍符號。

他霍然出了手，嚨里發出荷荷的聲音，仿佛垂死的野在竭力掙扎。

商見曜、周玥和蔣白棉各自往這幻境走了幾步，終于聽清楚了那名“高等無心者”仿佛從腔里出來的幾個字：

“五，零，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