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留守
思緒一轉,蔣白棉正說道:
“這有兩個問題。
“一是你們教派的‘迷夢保護者’可能還有兩三天才到,中間隨時可能發生意外,導致我們防失效;
“二是我們不清楚那名‘高等無心者’還有哪些變化,也許他只剩幾天的生命,所以才執著地想進塔爾南,找到南柯觀,將至關重要的報告知同信。”
周玥聽得微微點頭,但依舊沒有表態。
蔣白棉繼續說道:
“而且我們也不用太冒險,只是收防圈。
“就算我們猜測錯誤,也不會影響后續的理。”
周玥終于開口了:
“你們想怎麼做?”
聽到這句話,龍悅紅忍不住看了眼商見曜。
他懷疑組長把商見曜的“推理小丑”學會了!
竟然這麼快就接近說服周觀主了!
商見曜一臉沉重,對龍悅紅點了下頭,仿佛在說“是,就是這樣沒錯”。
蔣白棉抓住這個機會,趁熱打鐵地說出了“舊調小組”的計劃:
“天亮之后,把塔爾南所有人撤到河西,在那里重新布防。
“現在是冬天,大家只要把重要資帶上,就不用擔心會有什麼損失了,那名‘高等無心者’可不會破壞房屋,踐踏農田,損毀,而河西有的是維護得不錯的空房子。
“在河東,我們留下兩三個觀察者,于鏡子的保護下,確認那名‘高等無心者’的目標究竟是塔爾南某個地方,還是塔爾南某個人。
“總之,哪怕驗證最終失敗,也不會影響塔爾南的安危,依舊可以等到你們教派的‘迷夢保護者’抵達。”
不能肯定那名“高等無心者”就是沖著南柯觀來的,萬一江筱月還活著,并且就藏在塔爾南呢?
時隔這麼多年,容肯定已經發生了很大變化,正常是難以認出來的。
周玥安靜聽完了這番話語,輕輕頷首道:
“這得拿到格納瓦長的許可。”
“我們會嘗試說服它。”蔣白棉毫不猶豫地回應道。
“它是我們的朋友。”商見曜補了一句。
“朋友?”周玥疑地重復起這個名詞。
沒有多問,轉而說道:
“我得向總部匯報,看上面是什麼意思。”
“請。”蔣白棉誠懇說道。
“小心電報容被扭曲了。”商見曜刻意提醒了一句。
至于什麼況下電報容是被扭曲過的,那肯定是“蜃龍教”不支持“舊調小組”的計劃。
周玥聞言,笑了笑:
“放心,我們教派有驗證真假的辦法。”
說完,轉過,走了大廳側面一扇門。
“舊調小組”一行四人耐心做起等待。
“真是的,一點都不禮貌。”過了幾分鐘,商見曜“抱怨”道,“這種時候,不是應該送上一杯蜂水,給幾塊小餅干嗎?”
龍悅紅下意識吞了口唾,接著靈一閃道:
“幻夢,何必認真?”
嚯,小紅學會反擊了……蔣白棉聽得一陣好笑。
眼角余發現白晨微不可見地頷了下首,似乎有點欣。
商見曜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也是。”
他轉而說道:
“我之前用顧知勇這個名字,代表你吃了‘榮耀天平’的炸翅,你回頭記得加他們一下,履行義務。”
“等等,為什麼是我?”龍悅紅愕然反問。
吃炸翅的明明是你!
商見曜笑著掃了他一眼:
“幻夢,何必認真?”
報復心好強,這家伙……龍悅紅閉上了,不再招惹商見曜。
又等了幾分鐘,周玥回到了大殿,對“舊調小組”四人說道:
“上面表示可以嘗試一下。”
看來“蜃龍教”的“迷夢保護者”們也很想知道那名“高等無心者”會傳遞什麼報……蔣白棉松了口氣,出笑容道:
“那我們一起去找格納瓦長?”
在這件事上,相當有積極,因為這很可能牽涉“舊調小組”的主要任務之一,這也是的理想之一——弄清楚“無心病”的發病原因和傳播機制,將高懸于人類頭頂的毀滅之劍摘下來。
而且,這次說不定還能順勢解決掉那名“高等無心者”帶來的患,完格納瓦的委托,取得和“源腦”通話的資格。
到時候,在調查舊世界毀滅原因上,“舊調小組”或許能更進一步。
周玥想了下道:
“先別急,誰留在河東,承擔觀察者的職責?”
話音剛落,就看見對面小隊高高大大那個年輕人笑著回答道:
“我。”
看起來很有自信嘛……周玥下意識反問道:
“你不怕?”
商見曜正點頭:
“他是我的朋友。”
“啊?”周玥迷糊了,“你們以前認識?”
“剛為朋友。”商見曜解釋道。
周玥越聽越是茫然,最終放棄了詢問,反正“幻夢,何必認真”。
斟酌了一下道:
“我也留下。在南柯觀,我有執歲庇佑,有鏡子保護,不用擔心‘死亡驗’。”
蔣白棉看了眼自己的左臂:
“還有我。”
旋即對龍悅紅、白晨道:
“你們作為預備隊,隨時提供支援。”
這是對龍悅紅的安說辭——那名“高等無心者”制造的龐大幻境里,的理念是“能不就不”。
這等效于周玥的“多做多錯,做錯”。
…………
河西,格納瓦家。
蔣白棉和周玥配合著將“觀察計劃”說了一遍,理由還是之前那幾個。
依舊穿著軍裝的格納瓦站了起來, 來回踱步道:
“確實,時間拖得越久,越有可能出現意外。
“但組織這麼多人撤到河西,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中間也有可能發生變故……”
這位銀黑的智能機人沉默著走了一陣道:
“我向‘源腦’匯報一下。”
說完,它就立在那里,一不。
也就是一兩分鐘的時間,格納瓦張開,發出了略帶合的醇厚男中音:
“‘源腦’回復可以嘗試,但需要我承擔一切后果。”
蔣白棉張了張,試圖勸說,最終卻沒有發出聲音。
看了眼商見曜,發現這位同伴也有類似的表現。
在這種事上,還是讓格納瓦自己做決斷比較好。
格納瓦環顧了一圈,了眼窗外沐浴著夜的草坪,沉聲說道:
“你們試一試吧。”
這一刻,蔣白棉、龍悅紅等人竟從這位智能機人上覺到了某種信任。
商見曜毫不猶豫起,做出了回應:
“放心。”
…………
經過一夜的休整,第二天清晨,塔爾南本地居民、外來獵人和商隊員們在大量機人的組織下,帶著相應的資,撤至河西,搬進了分配到的臨時住房。
這件事一直忙到中午才結束。
之后,各個防區的負責隊伍收回來,花費一定的時間重構了防線。
南柯觀門口,周玥著空無一人的街道,由衷慨道:
“和往常相比,現在就像是一場幻覺。”
之前的塔爾南河東,雖然有不區域無人居住,空寂靜,但這邊還是很熱鬧的,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而現在,落葉隨風飄,為了唯一的主角。
“你怎麼知道往常不是幻覺?說不定現在才是真實。”商見曜問了一句。
周玥皺了下眉頭:
“也是。”
旋即糾正起商見曜:
“都是幻覺,都是迷夢。”
蔣白棉活了下左臂道:
“我們進去等吧。”
此時,天已有點黯淡,那名“高等無心者”快要過來了。
——白天照耀下,塔爾南有太多的建筑備鏡面效果,所以周玥相信對方會等一個更好的時機,除非沒得選。
進了南柯觀,因為沒有了那一排排黑靠背椅,所以蔣白棉、商見曜各找了一個團盤坐下。
“周觀主,其實現在這樣好的,為什麼之前要營造幻境,弄一些和這里風格不太符合的布置出來?”蔣白棉笑著向周玥,隨口閑聊起來。
現在的南柯觀只有柱子、神龕、團和三個人,極致的空帶出了一種神圣。
周玥嘆了口氣道:
“一方面是練習自己的能力,發掘其中的小技巧,另一方面是,哎,現在很多信徒不是那麼虔誠,我得擺擺樣子,顯得‘蜃龍教’人很多,值得加。”
一副頗深的模樣。
商見曜提出了建議:
“我覺得需要改革的是圣餐,蜂水和小餅干是不錯,但只適合當點心……”
周玥也不見怪,笑著說道:
“每次‘榮耀天平’在街上弄炸翅,我都想去排隊,可又怕被人認出來。”
“可以戴面。”蔣白棉搶在商見曜之前說道。
“不行,這太掩耳盜鈴了。”周玥搖了搖頭。
三人閑聊間,天空一點點暗了下去,風也慢慢寒冷了起來。
蔣白棉、商見曜、周玥不約而同停止了說話,集中起注意力。
又過了一會兒,天愈發黑,風愈發大,以蔣白棉的膽量,神也繃了不。
周玥半仰起,微張雙臂,著虛空,自語了一句:
“蜃龍至高!”
祈禱完,看見商見曜了過來,聽到他微笑詢問:
“可以唱歌嗎?”
“可以,但……”周玥話未說完,盤而坐的商見曜就輕敲起自己的大,哼起了歌謠。
狂風嗚啦,黑夜將至中,蔣白棉耳畔響起了曠達豁然的旋律: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注1)
注1:《滄海一聲笑》,黃霑先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