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爾南綜合醫院外,改裝過的軍綠吉普。
蔣白棉坐在副駕位置,半側,詢問起商見曜等人:
“你們有什麼想法?”
龍悅紅搶在商見曜之前,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那個‘高等無心者’的能力應該是制造幻覺,所以章九把自己的同伴當了怪,把對方看了巨龍,犯下了大錯,事后神徹底崩潰。”
說完之后,他發現竟沒人補充,也沒誰反駁,一時有點忐忑,主問道:
“你們覺得呢?”
“從目前搜集到的報看,這個可能最大。”蔣白棉做出了肯定的答復。
然后,笑著表揚了一句:
“你對事的分析和判斷越來越不錯了。”
龍悅紅欣喜和害之余,商見曜開口說道:
“智能機人也會被幻覺影響嗎?”
“對,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機人衛隊那十名員為什麼會失去聯系。”開車的白晨附和了一句。
蔣白棉思索著說道:
“這就得看那個‘高等無心者’能力的實質是什麼了。如果他是通過干擾來營造幻覺,那智能機人肯定不會被欺騙,它們的系統和人類完全不一樣。可如果那個‘高等無心者’是直接扭曲環境信息,篡改相應信號來創造幻覺,智能機人也未必能幸免。”
頓了一下,又自言自語般說道:
“可為什麼章九會看到龍?
“正常況下,沒接過這方面信息的人是無法自己幻想出一條龍的……
“難道是那個‘高等無心者’創造的龍,他為什麼會創造龍?”
聽到這里,商見曜眼睛一亮道:
“我知道哪里有龍!”
“哪里?”蔣白棉約約猜到了答案。
“蜃龍教的教堂里。”商見曜用篤定的口吻回答道。
“你進去過嗎?”提問的不是蔣白棉,而是龍悅紅。
“沒有。”商見曜搖了搖頭,理直氣壯地說道,“我猜的。”
龍悅紅角微的同時,蔣白棉“嗯”了一聲:
“崇拜蜃龍的地方有龍形象很正常。
“如果章九是蜃龍教的信徒,那問題就得到解釋了……”
說到這里,蔣白棉突然發出“咦”的聲音:
“蜃龍教崇拜的是哪位執歲?”
“十一月的執歲‘碎鏡’。”開車的白晨做出解答。
“祂還有個稱呼是什麼?”蔣白棉追問道。
白晨默然了一秒,和龍悅紅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幻覺之神!”
商見曜點了點頭,表示就是這樣。
“這就有意思了。”蔣白棉有點興又有些凝重地說道,“那個‘高等無心者’的能力疑似制造幻覺,章九又看到了龍……”
啪!
輕拍手掌,對白晨道:
“我們去蜃龍教的教堂。”
龍悅紅頓時有點張:
“這麼直接過去會不會不太好?”
“那你想怎麼過去?”商見曜非常配合地問道。
“找格納瓦鎮長,帶幾個機人衛隊員一起去。”龍悅紅覺得這才是穩妥之策。
“可以啊,翅膀了,都會唱反調了!”說這句話的不是蔣白棉,而是商見曜。
蔣白棉聽得愣了一秒,然后沒好氣地罵道:
“你這哪學來的臺詞?廣播節目里?”
“不是。”商見曜斷然否定。
知道他不會在這種事上撒謊的蔣白棉頓時有點好奇了:
“那是哪學的?”
龍悅紅覺不對,可又不知道哪里不對。
下一秒,他看見商見曜笑了起來:
“圍觀小紅被他媽揍的時候學的。”
“艸……”龍悅紅一句臟話口而出。
這就是有個損友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壞。
他剛才就在想,這話怎麼聽著這麼耳!
蔣白棉忍著笑意,沒繼續這個話題,簡單解釋道:
“帶著機人衛隊去反而容易營造張氣氛,激化矛盾。
“我們過去的目的只是問一問章九是不是蜃龍教的信徒,問一問蜃龍教的,呃,應該是主教吧?對西南山區那個‘高等無心者’是什麼看法,對怎麼識破幻覺有什麼建議。
“這都不是什麼敏的問題,不需要那麼小題大做。”
“也是。”龍悅紅被說服了。
而且,這天化日的,到都有能說話的監控攝像頭。
…………
蜃龍教的圣所在濱河大道最北端,它不是教堂,而是一座很有灰土古代氣質的館閣,白墻而黑瓦。
上面掛著的橫匾是:
“南柯觀”
敞開的棕木制大門后是一片天井,天井的另外一端是描繪著許多云彩般紋路的殿閣。
殿閣之中,上方是一木制的橫梁,下面是一排排橫放的黑靠背椅,最深有一個神龕,神龕供奉著由碎裂鏡片鑲嵌的巨龍符號。
此時,有幾位信徒正坐在椅子上,閉目禱告著。
蔣白棉、商見曜等人還沒來得及靠近神龕前那位神職人員,就急匆匆走了過來。
這位神職人員年紀不是太大,看起來也就二十七八的樣子,穿著很有舊世界古典風格的白長袍,腰間系了麻繩。
頭發又黑又亮,順著肩頭披往下方,五不算漂亮,卻有種難以言喻的氣質。
這神職人員掃了商見曜等人一眼,微笑說道:
“你們總算來了。 ”
“啊?”龍悅紅發出了疑的聲音。
他不記得“舊調小組”什麼時候和蜃龍教的神職人員約定過要上門拜訪。
難道……心生疑之際,龍悅紅向了商見曜。
難道是這家伙為了品嘗蜃龍教的圣餐,在單獨行時和別人約好了?
那位神職人員見蔣白棉等人都有點愣住,頓時出安的笑容:
“不用張,遲到很正常。我們教派的‘幻世大醮’多重要多嚴肅的事,不也有好幾位‘迷夢保護者’遲到,有的甚至全程錯過。
“好啦,我們舉行教儀式吧……”
“等一下。”商見曜打斷了對方的話語,“你們的圣餐是什麼?”
“不是告訴過你們嗎?”那神職人員疑反問道,“我們圣餐很簡單,就是教派自制的小餅干配蜂水。”
“蜂水……”商見曜猶豫了。
這個時候,蔣白棉終于忍不住問道:
“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那神職人員先是一愣,旋即出不好意思的表:
“這個,可能是。”
干笑了一聲,從白長袍的暗袋里掏出了一張照片:
“這真不是你們?
“正好四個啊!”
蔣白棉一眼去,差點沒給氣笑。
照片上那四個除了都是灰土人,也是兩男兩,和“舊調小組”就沒一點像的。
尤其最高那個男的,長得就跟猩猩似的,這眼睛得多瞎才能把商見曜認他。
而商見曜竟然無對接,一板一眼地和對方討論起了教事宜!
那位神職人員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舊調小組”,連續幾遍之后,終于確認自己認錯了人。
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深深鞠了一躬:
“對不起,我記不住別人的長相。”
說完,半仰起,微抬雙手,仿佛在向虛空中的某個存在致敬:
“愿你們能取悅神靈。”
你們教派怎麼回事?有遲到的高層,又有記不住臉的傳教者……這會不會太隨意了一點?旁邊的龍悅紅聽得一肚子話不好意思說出來。
他目一掃間,發現組長不僅沒有嘲笑,而且還出了若有所思的表。
這,這是覺醒者付出的代價?龍悅紅靈一閃,恍然大悟。
蔣白棉收斂住緒,正問道:
“不知該怎麼稱呼?”
“我是南柯觀的觀主周玥,你們稱呼我周羽士就可以了。”那神職人員做起自我介紹。
或許是想到自己剛才的表現不太靠譜,又干笑了兩聲:
“幻夢,何必認真?
“大家隨意一點,隨意一點。”
蔣白棉還沒來得及回應,商見曜已開口問道:
“我有個問題,那些‘迷夢保護者’為什麼會遲到?”
觀主周玥似乎很開心丟臉的終于不是自己,飛快回答道:
“有的是迷路了!”
見話題終于回到“正軌”,擺出了平靜溫和的神姿態:
“幾位有什麼事?”
蔣白棉組織了下語言道:
“周觀主,你知道西南山區那個‘高等無心者’的事嗎?”
“聽說了。怎麼,有需要我配合的地方嗎?”周玥一副灑然無拘的樣子。
蔣白棉進一步問道:
“那你認識幸存者章進嗎?他綽號章九。”
周玥回想了一下:
“不認識。
“雖然我記不住臉,但我對人的名字記得很清楚。他應該不是我們教派的人,除非他加的時候用的是假名。”
“這個可能很低。”商見曜用偵探的口吻評價道。
頂著“顧知勇”名字吃炸翅的是誰?蔣白棉眼眸上轉,在心里罵了一句。
類似的家伙雖然不多,但肯定也有!
轉而對觀主周玥說道:
“是這樣的,我們在詢問章九的時候,他說他在遇到那個‘高等無心者’后,把同伴當了怪,還看見了一條龍。”
“龍……”周玥的表逐漸嚴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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