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神崩潰到極點，徹底瘋了？蔣白棉正要往里面一點，就發現人群呼啦一下散開了。

對面來了兩個穿著墨綠制服的機人衛隊員。

它們和格納瓦差不多高，眼睛里放出的也是藍芒，以至于自詡為從不臉盲的蔣白棉也分不出它們到底誰是誰，畢竟最可能不同的附加模塊都被遮擋住了。

這兩個機人衛隊員迅速架起路中間一名男子，往街道另外一頭走去。

那男子穿著藍白的，較為寬松的棉質，黑發凌地垂下，邊有剛長出的青胡渣，眼睛里出一種歇斯底里的覺。

被拖著前行的過程中，他不斷地大喊道：

“都死了！都死了！”

原本熱鬧的街道安靜了下來，直到那男子被機人衛隊的員帶至別的區域，消失在眾人眼前，大家才恢復過來，討論起西南山區“高等無心者”的事。

說是西南山區，其實相對塔爾南來說，應該在東北方向，只不過這里的人們都習慣以奇拉爾山脈主峰為劃分標準。

蔣白棉一眼掃過，發現街上的行人都沒什麼恐懼和擔憂的神，似乎覺得這只是一件小事，機人衛隊能輕松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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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械天堂”給了他們很強的安全啊……蔣白棉無聲慨了一句，繼續暗中跟隨著前方的商見曜。

…………

晚上十點，“幽夢”旅館“221”房間，外出行的“舊調小組”四名員重新聚在了一起。

“不錯，都完整回來了。”蔣白棉掃了一圈，笑著說道。

這句話的重點是表揚龍悅紅。

不給龍悅紅謙虛的機會，直接補了一句：

“各自分下收獲吧，就從，嗯，小白開始。”

白晨雖然一直在看著龍悅紅，但這不妨礙利用自的觀察能力和龍悅紅找人請教的空隙，搜集到一些報：

“塔爾南有兩家酒吧，但只賣果酒，而且限量。

“里面的況和公司的‘活中心’差不多，主要是農閑時節的本地居民、冬天不敢冒險的跡獵人和各個商隊休的人員聚在一起打牌、閑聊、唱歌、跳舞……”

很顯然，以塔爾南的糧食產量，是支撐不起釀酒行業的，即使有多余的份額，也絕對不會缺人要，而外來的商隊都會選擇更有價值的易品，不會有誰翻山越嶺就為了運十幾二十桶酒過來——在灰土上，能像野草城那樣有許多酒類飲料的地方，之又，大部分都存在糧食不夠的況。

所以，對塔爾南居民來說，也就奇拉爾山區那些直接食用不太味，保存期又短的季節野果能拿來釀一點酒。

見商見曜聽得眼睛發亮，蔣白棉笑了一聲：

“這里的娛樂方式還富的嘛。

“可惜，似乎沒有廣播節目。”

在“盤古生”部，每逢休息日，“活中心”都會組織專項活，包括但不限于跳誼舞、打籃球、拔河比賽等，以富員工們的神生活。

龍悅紅聞言，幫忙補充道：

“但有舊世界娛樂資料。

“我發現這里不鎮民都有便攜式電腦，里面或多或都存著一些舊世界娛樂資料。”

這種況，“盤古生”都比不上。

普通員工誰家能有電腦？

“這里的電子產品確實不太值錢。在野草城，有的貴族都未必有便攜式電腦。”蔣白棉評價了一句。

當然，以野草城和“機械天堂”的關系，那部分貴族沒有電腦主要也是因為他們覺得電腦沒什麼用。

這還能幫忙種田不？

等到白晨講完了搜集到的報，蔣白棉轉而問起商見曜：

“你有什麼收獲？”

千萬別是跳舞很開心，唱歌很滿足，炸翅很好吃……話音剛落，蔣白棉就在心里補了一句。

商見曜認真回答道：

“那個在街邊組織人合唱的教派是‘蜃龍教’，崇拜的是十一月的執歲‘碎鏡’。

“他們相信現在的世界只是巨大的幻境，是執歲‘碎鏡’用來考驗人類的，而這位‘幻覺之神’的真是古老傳說里的蜃龍，只有用種種方式取悅祂，才能擺痛苦的幻境，從迷夢中醒來，見到真實的，好的世界，也就是新世界……

“他們稱獲得‘碎鏡’恩眷的信徒為‘龍裔’……”

嚯，不錯嘛，唱歌跳舞吃炸翅的時候沒忘記任務……蔣白棉聽著聽著，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忙問道：

“你不關心‘蜃龍教’的圣餐是什麼嗎？”

商見曜坦然回答道：

“我怕我猶豫。”

蔣白棉“嘖”了一聲：

“其實可能不需要擔心，你想想，他們都認為現在的世界是巨大的幻境，那還弄什麼圣餐？反正都是假的，虛幻的。”

“也是……”商見曜似乎被說服了。

可他旋即又問道：

“那他們豈不是連飯都不用吃？早點‘醒’，豈不更好？”

蔣白棉差點回答不上這個問題，還好反應足夠快，聯想能力足夠好：

“我們不是遇到過‘夢魘馬’嗎？夢里死那會真的死。”

商見曜啪地握右拳擊左掌道：

“我明白了。”

他接著又講起了“榮耀天平”的事。

至于“熔爐教派”，大家都聽米恩斯提過，他也就沒再重復。

商見曜之后是龍悅紅，他把自己從幾個本地老頭老太太獲得的報一一講了出來。

“馬克西米安？‘機械天堂’竟然懸賞過一個人類那麼多年……他到底做過什麼？或者，牽涉到了舊世界某個重要研究？”蔣白棉據馬克西米安疑似科學家這點做出猜測。

“可能。”龍悅紅主提議道，“組長，我想明天去拜訪下獵人公會的本地會長顧博，他知道的應該不。”

今晚他就沒找到顧博家在哪里。

“好。”蔣白棉欣贊道，“不錯，越來越有積極和主了，這說明你自信提升了，嗯，明天你和小白一組，拜訪那位顧博會長，我和商見曜去‘熔爐教派’的教堂，見一見那位‘奉獻者’李哲。”

既然有了米恩斯的信，不趁機過去拉拉關系， 弄點報，實屬浪費！

最后，蔣白棉講了講瘋掉的那個幸存者，以及別的見聞。

…………

翌日清晨，簡單用過早餐，“舊調小組”一分為二，各奔目的地。

“熔爐教派”的教堂在昨晚那條街的最南端，好像是舊世界一家小型工廠改造來的。

它獨立棟，外墻弄了鐵黑，大門涂著火紅的，乍眼去，真的像是一個奇形怪狀的“熔爐”。

一直走到這里，蔣白棉和商見曜才看見路牌，從它油漆斑駁的表面知道了當前街道的名稱：

“濱河大道”

熔爐教堂的大門閉著，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但蔣白棉和商見曜聽米恩斯提過，這主要是為了模擬“熔爐”，并非阻止誰進。

蔣白棉出左手，推開了大門，只覺一熱浪迎面而來。

這與外面料峭的寒風形了鮮明的對比。

蔣白棉抬眼去，發現穹頂很高，一或灰白或鐵黑的管道沿柱子、墻壁延往不同的地方。

“它在產熱。”商見曜將自己的手掌放到了門邊一截鐵黑管道上。

蔣白棉略作思索，做出了判斷：

“里面應該流著熱水，真奢侈啊！”

認為這模仿的是舊世界的暖氣系統。

據此推斷，教堂后面多半有大鍋爐，有堆放的煤炭。

雖然把教堂和這些東西聯系在一起讓人覺怪怪的，著奇妙的工業風，但蔣白棉想到這個教派的名稱是“熔爐”，又釋然了下來。

“請隨手關門。”祈禱大廳前方傳來了一道聲音。

嗯，不能讓熱量散逸出去太多，這會很浪費能源……蔣白棉對“熔爐教派”為什麼總是關著大門，有了新的認識。

商見曜一邊關門，一邊好奇問道：

“如果是夏天，這里還會供暖嗎？”

蔣白棉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突然覺得自己很熱。

“不會供暖。這里的建筑設計可以保證夏天的炎熱都停留在部，直接營造出熔爐的覺。”祈禱大廳前方那個人開口解釋道。

他四十左右，套著火紅的長袍，是典型的灰土人，皮略微偏黑，顴骨相對較高，頭發漉漉的，額頭盡是汗水。

“請問，李哲閣下在嗎？”蔣白棉靠攏過去，禮貌問道。

紅袍男子吐了口氣道：

“我就是李哲，教堂的‘奉獻者’。”

“你很熱嗎？”商見曜好奇問道。

李哲點了點頭：

“很熱，但也很舒服，很放松，覺的雜質都被熔爐煅化了。”

見蔣白棉他們有點不解，李哲指了指側面的一扇門：

“我剛才主持完一場彌撒，那是我們的彌撒室。”

“你們彌撒還有專門的房間？”蔣白棉沒有掩飾自己的疑和好奇。

李哲笑了笑道：

“對，我們的彌撒儀式要求比較高，需要在較為封閉的房間，往燒紅的石頭上澆水，看著水蒸氣彌漫開來。

“啊，這是神靈的氣息，祂在沐浴我們。

“它會滲進我們的服，鉆我們的皮，讓我們排出的不潔和疲憊……

“每次彌撒之后，換好，所有人都會覺得變得非常輕松，整個人都神了起來。這是神靈的恩賜，就和我們夏天用圣餐后的一樣。”

“……”蔣白棉越聽表越是古怪。

很想問一句，你們教派在舊世界有沒有圣所，如果有，是不是“洗浴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