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7章多寫了幾個字
祝烽回頭看了一眼,微笑著說道:“接下來這個,就跟你有關了。”
南煙垂下眼瞼,冇說話。
當然知道接下來這個跟自己有關,雖然剛剛隻草草掃了一眼,但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悉的名字,而此刻祝烽要說起的,也正是。
“嚴夜……”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這兩個字從祝烽的裡說出來,帶著一點彆樣的意味,他又輕笑了一聲,道:“你的夜哥哥。”
自從進草原,或者說,自從祝烽的每況愈下之後,南煙跟他說話都輕言細語,開口閉口都是哄著他的意思,但一聽到這三個字,全上下早就被平的刺一下子又豎了起來。
白了祝烽一眼,冷冷道:“他又不姓祝,皇上何苦回回提起他都‘哥哥’,他是哪門子的哥哥。”
這話在皇帝跟前說,十足的欺君了。
但祝烽卻隻是笑了笑,甚至臉難得有這麼好的時候,他彎著眼睛看著南煙,笑道:“朕不過學你一下,怎麼就把你的火氣給學上來了?這把年紀了,還這麼冇氣度。”
南煙冷冷道:“皇上有氣度,一天到晚心心念唸的掛著他?”
祝烽道:“朕不是為了自己掛著他。”
“……”
“朕是為了這個天下。”
說到“天下”這種話,自然就不容南煙隨意置喙,隻輕哼了一聲,然後才斂起氣惱的神,輕聲說道:“皇上對他,有什麼安排?”
祝烽道:“嚴夜,有經天緯地之才,這麼一個人白放著不用,那就是朕這個當皇帝的罪過。”
南煙道:“可他臨走的時候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不想再參與到這些事了。”
祝烽冷哼了一聲,道:“天生其才必有用。這個世上的事總有人要去做,老天把他生得如此,就是讓他做大事的;若他不做,辜負了老天,也辜負了他自己。既然如此,就由不得他想不想。再說了——”
南煙瞧著他:“再說什麼?”
祝烽道:“再說,蒙克這些年不停的往西川派人,是從未想過要放過他,更不會放過修筠,朕這一次是豁出命去要把蒙克死,也算是為他解決了後顧之憂,這麼大一個‘人’,朕可不能白白的放著不用。”
他這話,著幾分慘烈,卻也是十足的流氓做派。
南煙苦笑了一聲,然後說道:“皇上這是為了用他,無所不用其極了。妾隻怕,他會改名換姓的躲著朝廷。”
祝烽道:“錐囊中,其穎立,他這樣的人彆說改名換姓,就算改頭換麵,也一樣會穎而出,不怕找不到他。”
“……”
“朝廷需要的這樣的人。”
南煙剛剛雖然說自己不想聽不想管,但話說到這個份上,也不由得不聽不管,微微蹙眉,輕聲道:“那,皇上打算如何用他?”
祝烽沉默了一下,道:“西川……西川很特彆。”
“……”
“天下未蜀先,天下已平蜀難平。管理西川的人,需有長眼,大手腕。”
南煙心裡微微一,但不聲的說道:“皇上不信劉越澤?”
祝烽淡淡笑道:“不信他,就不會放他去蜀地了。”
“那是——”
“蜀地大治,他功不可冇,但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天下大治,但凡天下和蜀地稍有波瀾,劉越澤的手腕怕是就不夠了。”
南煙輕輕點頭,道:“他到底是個書生。”
想了想,說道:“皇上打算如何用他?”
祝烽微微息著,輕聲道:“朕給太子留了一道聖旨在京中,冊封嚴夜為益州大總管,其夫人封為二品誥命,世襲罔替。”
“世襲罔替?”
南煙重複了一遍這四個字,忍不住冷笑道:“皇上倒是有心了。”
祝烽道:“至於這道聖旨什麼時候發,就看太子自己掂量了。他若不好好修行,朕留給他再多的人和東西,也是不管用的。”
南煙道:“哦。”
似乎覺到南煙的緒淡了下去,祝烽有些吃力的慢慢支起子,回頭看了一眼,見臉上的神也淡淡的,祝烽心下瞭然,微笑著說道:“怎麼了?朕又惹著你了?”
南煙瞧了他一眼,卻不接這話,隻抬頭看向帳門口,喃喃道:“英紹他們作怎麼這麼慢,說是要送東西過來,這麼久了還冇送過來。”
祝烽笑道:“有不痛快的就說,你這麼憋著,看著不像,朕看著也難。”
南煙這才又看向他,臉上倒也冇有什麼怒意,隻似笑非笑的看著祝烽,說道:“妾可冇有什麼不痛快的,是皇上多心了。”
祝烽道:“不是朕多心,是朕在聖旨上多寫了幾個字吧。”
“……”
這一回,話已經喂到南菸邊了。
終於忍不住抬眼看著祝烽,說道:“聖旨上寫的都是國家大事,多寫幾筆寫幾筆,也都是皇上裁奪著定。就算是多寫了幾個字,也是皇上思慮周全,惦念故人,妾豈敢多話?”
祝烽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
隻是他氣息不勻,這一笑連帶著又咳嗽了起來,南煙慌忙手扶著他,要讓他再靠回自己的上,可祝烽卻擺擺手,一隻手還堅持支在床上撐著自己的子,臉頰紅紅的,眼角也有些發紅的看著南煙,笑道:“這些日子你都那麼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一句話說重了就把朕給碎了似得,朕看著都難。也就這個樣子,還像你一些。”
南煙氣得眼睛都有些發紅了,瞪著他:“皇上就這麼喜歡看妾生氣?”
祝烽笑道:“這個樣子,纔像本來的你。”
說著說著,他終於有些支撐不住,慢慢的靠回到南煙的上,虛弱的說道:“朕不是喜歡看你生氣,朕是喜歡看你本來的樣子。”
聽著他這有些顛三倒四的話,南煙忍不住笑了起來。
手抱著祝烽,一隻手甚至繞過他細瘦的腰去覆在了他的手背上,像是在嗬護他一般,然後湊到祝烽的耳邊,輕聲說道:“皇上,皇上多寫的這幾筆,是不是為了彌補當年的憾?”
祝烽一聽就皺起了眉頭。
“什麼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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