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那邊,忙著給準備嫁妝。
武嚴侯府也喜氣洋洋的。
另一邊,知道安要親的鎮國公,在一個傍晚,也找上門來了。
安乘坐著馬車,從宮里回來,今日有些事,需要去靈藥閣,取一些藥材,結果誰知道,在門口到了人。
鎮國公一襲紫的長袍。
他一看到安從馬車走下來,立刻神變化,眼神頗為復雜,走上前來第一句話就是:“你馬上要親,怎麼都不回娘家一趟,跟爹商量商量?兩年了,你可曾回家里來?”
安淡漠道:“我的家,在武嚴侯府。”
“你——”
鎮國公被氣得不輕,“你三叔那邊兒,固然要顧著些,但是你到底是鎮國公府的嫡。你親的時候,我這個做父親的,總不能不去吧。你當真是要把鎮國公府那邊,都丟掉不?”
“父親如果提早把爵位,讓給眠的話呢,我就會多回家看看了。”
安實在是不怎麼樂意搭理,家那一大家子人、小妾。
這個名義上的親爹,可是有不小妾、侍妾的,整日在宅子里斗了個烏煙瘴氣,想著鎮國公夫人那個位子。
“你這丫頭,這個倔脾氣,也不知道像誰。”鎮國公臉青一陣白一陣的,“家本來就是眠的,你不必擔心,府里的很多事,早就給他了。這個爵位,讓給他也無妨,你嫁給了攝政王,日后也是前途無量……”
“什麼攝政王。”安皺眉。
“京都里很多人,都是這麼的。你的夫君,現在是一手遮天了。”鎮國公如是道。
“他們是他們的,你跟著起什麼哄?”安很是不悅,“從沒有人給阿九封過攝政王的名號,你們私底下這樣他,對于他來說,是一種侮辱。”
這很不好。
像是有人在暗中控輿論,推波助瀾。
“好好好,爹以后不了。”鎮國公嘆氣,屈服。
他現在老了。
說話已經不頂用了。
而且嫡長是個有本事的,他早就無法在嫡長面前氣起來了。
安知道鎮國公是來詢問婚禮流程的,也沒瞞,告訴了對方,拜天地的時候,是肯定要拜高堂的,雖然想讓三叔三嬸做高堂,但是親生父親若是不拜,到時候會惹人閑話的。
畢竟一輩子就這麼一次婚禮,多一事不如一事。
“嫁妝,我們家肯定要為你準備的啊,只老三準備怎麼能行麼,傳出去多難聽。”鎮國公不服,甚至有點慪氣,“他能準備十里紅妝,為父也能!”
這二年,安了君臨國首富,也帶著眠、家產業,發達了起來。
鎮國公府,其實是頗為富庶的。
“你看著辦吧。”安本來也對這位名義上的生父沒啥期待。
*。*。*
大婚的前兩日。
別的新嫁娘,都是在家里好好準備著,不拋頭面,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準備好嫁,就等著嫁給自己的如意郎君了。
但安不是。
很苦。
還得去宮里,給那個大冤種皇帝看病,給大冤種太上皇看病。
安是先去給泰和帝診脈的,泰和帝現如今,吃喝拉撒都在床榻上,雖然周圍的宮人都伺候得盡心盡力,但他還是眼可見的憔悴著。
一代君王,本忍不了,像個廢人一樣癱瘓躺著。
連如廁,都要人抬著。
很多時候,尊嚴都沒有了。
“朕聽說,你要親了。”
“是的。”安給泰和帝診脈之后,取出銀針,照例給他進行針灸治療。
銀的針,都比較。
一接著一,扎在泰和帝癱瘓的半邊上。
安下手比較重,知道,泰和帝被針了也沒覺的。
“呵呵,戰親王最終還是得償所愿了。”泰和帝的語氣很奇怪,帶著一說不清道不明的譏諷,對君傾九的敵意,并沒有因為偏癱而消失。
“阿九很我。”
安一點兒都不避諱,“自然是得償所愿。他不在乎我是不是大兇的命格,也不在乎是否會因為娶了我,而遭遇不幸。”
泰和帝抿了抿,一聲冷哼。
安道:“陛下還欠了臣一個要求呢。”
泰和帝這才抬起眼皮,看向:“你想好了?是和這次親有關的麼?想要什麼封賞,盡管和朕說。”
安搖頭:“和親無關。”
泰和帝投以疑的目。
安答道:“我希,陛下可以賜一面免死金牌。”
“免死金牌?”泰和帝變了臉,“給誰用?”
這很重要。
安道:“自然是一個,遠離朝政,與君臨國朝廷毫不相關的人。”
泰和帝不解:“朕還以為,你是為戰親王求的。”
“替我三嬸求的。是個可憐的人,天生有缺陷,一直人白眼。這二年,我和三嬸相的過程中,越發的欣賞。”
“慕雙兒?那個石?”泰和帝和其他人一樣,下意識地,就會給三嬸上石的標簽。
“嗯。”
安縱有不悅,暫時也不會表現出來了。
假裝懷孕,一開始是為了替三嬸打掩護,后來是為了給真正的皇長孫,一個份。
但是現在,因為一些變化,得嫁人,做戰親王妃了,日后就得住在戰親王府里了,就不能像過去那樣,日日待在武嚴侯府,假裝喝安胎藥,給三嬸打掩護了。
三嬸現在的肚子,都三四個月了,很明顯了。
沒有了掩護,就算府里藏著掖著,阿九那邊再幫幫忙,也不知道能掩飾多久。
安不放心,想給三嬸求一面免死金牌。
這樣的話,等于是給兩個人求了免死金牌。
“陛下答應麼?”
“那個石,的確不是什麼要之人。”泰和帝態度有所松。
安又道:“岑王的手臂,如今已經恢復了七七八八。我教了岑王妃一些法子,幫助岑王復健,岑王如今已經可以自己拿東西吃飯了,寫字也沒有障礙,唯獨用劍武,估計還要稍微遲一些。”
泰和帝一聽最寵的兒子,有救了,不會為殘廢,更高興了:“行,那朕便允了你。免死金牌,可以賜給你三嬸,但是朕有一個條件。”
“陛下您說。”安就知道,沒那麼容易。
“日后,不管發生任何事,你都要替岑王醫治,想辦法保住岑王的命,不可對岑王起殺心。”泰和帝目灼灼地盯著。
安心里“咯噔”了一下。
這個條件,其實……
“陛下,岑王與我,實在不適合有過多的瓜葛,我們如今已經各自家。”
“什麼瓜葛不瓜葛的,朕只是想讓你答應,盡可能地,保住岑王一條命,有那麼難麼?”
泰和帝心里打著算盤。
他知道,君傾九現在已經權傾朝野了,岑王肯定要與之爭奪一番。
但問題就在于,君傾九手段毒辣,而岑王……很可能,不是君傾九的對手。如果到時候,這兩個人魚死網破,岑王輸了,以君傾九的個,很可能直接就把岑王給弄死了。
泰和帝知道,這世上,恐怕也只有安,能夠約束住君傾九那個瘋子了。
就算是最糟糕的下場。
就算岑王落敗,只要現在有了安的允諾,開口求個,君慕塵就能有一線生機!
“男人之間的戰場,陛下怎麼好讓我一個人家摻和進去。”安一聲輕嘆,“好吧,我答應了。”
岑王,本也不壞。
還是閨月落郡主的丈夫。
日后,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麼,只要這對夫妻倆能夠主放棄奪權奪位,會讓阿九,放他們一馬的。
“那,朕便賜你三嬸免死金牌!”
泰和帝滿意了。
*。*。*
安去給太上皇看診。
太上皇一直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盯著看:“孤總覺得,你不是那大兇之命格。”
安笑笑:“臣不信命,臣只相信自己。財富、幸福、地位,都是要靠自己的努力去爭取的。”
“咿呀咿呀——”
皇長孫就在太上皇邊的塌上,爬來爬去。
咯咯地笑著。
太上皇很喜歡這孩子,一邊喝著藥,一邊著小孩子的頭:“這孩子也是個苦命的。”
安不贊同:“臣倒是覺得,這孩子命不錯,有您疼著。”
一個假的。
原本是個平民。
卻因長錯,能有這樣的好命,在宮里榮華富貴。
還要怎樣的好命才行呢?
“你與戰親王親之后,多約束著他點兒,他那個人啊,心態狠,眼睛里本沒有什麼,更毫沒有君氏皇族脈的歸屬。”太上皇叨叨著。
安要無語了。
這一對皇帝父子。
都讓自己管這阿九。
“臣知道了。”
“孤賜你些東西傍。”
旁邊的太監,念了一大串的禮單。
安聽著也沒啥覺,可能真的是太有錢之后,對于金銀珠寶首飾,都視如糞土了吧。
“太上皇如果真的想賞賜,不如給太妃娘娘一些憐憫吧。”
安,“我未來的婆婆,其實是一個善良的人。您對多些關心吧,不如把這些東西,送到梅太妃娘娘那里去,更合適些。”
太上皇愣了一下。
隨即無奈:“好吧。”
都到了這種地步,梅太妃生的兒子,也氣候了,千防萬防就是沒能防住。
*。*。*
大婚的前一天晚上。
安待在武嚴侯府里,準備出嫁的事。
岑王妃,也就是月落郡主,登門拜訪,送來了許多禮。
“恭喜你啊,安,終于得償所愿。”
月落郡主拉著的手,笑容滿面,眼睛里滿滿的都是祝福,“你和戰親王經歷了那麼多,終于能夠在一起為恩夫妻了。”
安的手,在到月落手腕的時候,頓了一下。
順便,幫月落切了個脈。
“你的喜事,不比我啊。”
“啊?我能有什麼喜事啊。”月落郡主一臉不解。
“你不知道麼?懷孕了啊。”安微笑著,“是脈,你有岑王殿下的孩子了。”
月落頓住怔愣了一下,隨即狂喜,眼睛里浮現出了淚水來:“我……真的麼?真的有了夫君的孩子?”
“自然是真的,好好養好子,給岑王殿下生個大胖小子。”
安笑了。
對閨最真誠的祝福。
“太好了!太好了!嗚嗚嗚——”
月落郡主覺自己這一路走來,真的太不容易了,被婆婆欺負,家里還有個寧青雪總是作妖,挑撥他們夫妻。
現如今有個孩子傍,他再也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
第二日。
正是婚禮的當日。
安天還沒亮就起來了,三嬸幫著梳妝打扮,冠霞帔,穿上了最麗的嫁。
“安真是太了。”
三嬸在一旁贊嘆著,“就是被稱之為京都第一,也不為過。”
安把免死金牌塞給:“這是我跟泰和帝要來的,你藏好了。我嫁過去之后,哪一天若是你的孩子被曝了,你就用這仗免死金牌,保護好你自己和孩子。”
三嬸很是。
安梳妝完畢之后。
的親弟弟眠,在一旁含著眼淚,依依不舍的送嫁。
抓住了的手:“姐姐,這一次,我一定要親自被你上花轎。”
眠一直有一個心病。
姐姐和太子親那一次,他因為賭氣,沒有來,搞得姐弟差點崩裂掉。
這一回,他絕對不會讓這種事發生了。
吉時已到。
眠把自己的親姐姐,送上了花轎。
戰親王君傾九,親自來迎接他的新娘子,一張極為俊的臉上,充滿了殷切的期待,直勾勾地看著新嫁娘上了花轎,本移不開眼。
武嚴侯府距離戰親王府,并不遠。
迎親的子后面,二十里紅妝送嫁,一半是三叔準備的,一半是鎮國公準備的。
到了戰親王府。
君傾九出手,抓住了自己的新娘子,親昵地牽著:“媳婦兒,終于抓住你了,咱們拜天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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