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里“咯噔”了一下。
昭和太后已經死了。
泰和帝對亡母甚為懷念,就勢必會念著舊,就算寧家犯了事兒,也會給寧老太太留兩分薄面。
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太子妃中毒,皇長孫難,命婦心痛萬分,愧疚極了。”寧老太太好似沒看到安一眼,全部的勁兒,都使在了皇帝上,不停地賣慘,打牌,“我老了,把掌家之權給了小輩,盼著小輩能有出息,立起寧家,結果小輩們都太令人失了,竟然讓寧氏的胭脂鋪子里流出那種含毒的香來!”
聲淚俱下,深刻。
演技一流。
三言兩語,把自己這個背后真正的寧家掌權人,給摘了個干干凈凈。
泰和帝嘆息道:“寧老太太莫要氣傷了子,寧家的小輩的確太不像話了些,害得朕差點失去皇長孫!”
“的確是一群該死的玩意兒,陛下盡管置!”
寧老太太舉起那桃木拐杖,狠狠地就往寧靖侯夫人和孟有的上,扔了過去,“你們造出來的寧氏香,差點害死了陛下的金孫脈!其罪當誅!”
桃木拐杖和老太太等高,還沉的。
就這麼扔過來。
拐杖的頭,砸破了寧靖侯夫人的腦袋,鮮從額角汩汩流出。
寧靖侯夫人委屈地捂住了傷口。
婆婆這是要去死啊!
什麼其罪當誅,這死老太婆,當初他們幾人一起謀劃白鉛的事兒,就屬這死老太婆最積極!現在可倒好,出問題了,東窗事發了,讓這個當兒媳的一力承擔全責!
這世上怎麼能有這麼狠心的婆婆?
泰和帝抬眼,掃了寧靖侯夫人一眼,眸子里一片清明,又看了看寧家老太太,道:“謀害皇嗣,的確是其罪當誅,朕未出世的皇孫既然見了紅,那麼這兇手,也得見。”
“是命婦這貪財的兒媳,和那個醫表兄合謀的,陛下盡管置!”寧家老太太擺出一副大義滅親的樣子。
寧靖侯夫人尖一聲:“婆婆!”
孟有也沒想到事會發展到這一步,他被寧家老太太推出去當替罪羊了:“寧老夫人,當初微臣拿出方的時候,您可不是這麼……”
“閉!”
寧老太太厲聲打斷了他,撿起桃木拐杖,一一地往孟有的背上,“你這滿肚子壞水的外姓人,就是一只白眼狼!這些年,寧家把你送了太醫院,你不知恩圖報,卻貢獻出那種歹毒的白鉛方子,想把寧家拉萬劫不復的深淵!”
寧老太一邊打,一邊湊到喊冤的兒媳耳邊,用僅僅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你認下,寧府才能保住,老保證這寧靖侯府日后都是世宇的。”
寧靖侯夫人一震,瞳孔驀然一。
是啊,如果寧靖侯府上下全部獲罪,那自己唯一的兒子寧世宇,也會淪為階下囚,前途毀盡。
寧靖侯夫人緒幾近崩潰。
捂著,眼淚洶涌。
沒有選擇了。
就算是為了世宇,也得……
孟有是個大男人,挨了老太太的打,又背了黑鍋,心中滿滿的是戾氣,正準備發作,魚死網破,把整個寧家都拉下水,忽然之間,他的手心里,被寧老太太塞了一張紙條進來。
片刻之后。
“陛下,微臣認罪,是微臣利熏心,與表妹合謀,在寧氏胭脂鋪子里大肆售賣劇毒的白鉛。”
“嗚嗚……陛下,是罪婦管理鋪子不當,一切都是我的錯,與寧家其他人無關。”
孟有和寧靖侯夫人,雙雙跪下磕頭,認下了所有的罪名。
安皺眉。
況,不可控了。
半路殺出了個寧老太太,想把白鉛事件,到寧靖侯夫人、孟醫這里終止。
泰和帝沉聲道:“既已認罪,把寧靖侯夫人和孟醫死牢,明日午門斬首。寧靖侯削為寧子爵。”
公、侯、伯、子爵。
是爵位的四等。
寧家直接從侯爺,削了最末等的子爵。
這等于是讓寧家從京都的一流世家,直接跌破到了末等世家。甚至還不如前段時間封的那個商人安康伯爵位高!
寧家老太太臉上的笑容,都有些掛不住了,長袖之下,指甲都挖到了里,還是躬跪下謝主隆恩。
這回,寧家可真是大出啊!
而這一切,都是安導致的。
寧家老太太眼角的余,掃向了,沉沉的。
這仇,記下了!
安也不懼,眼神直接迎了上去,半分不怯。
*。*。*
隔日。
寧靖侯夫人和孟有午門斬首,安還特意去看了。
阿九陪著。
他牽著的手,一與十指相扣。
的掌心著冷氣。
君傾九就把自己掌心的溫度,傳遞給,冷玉一樣的皮:“這種劊子手砍頭的場面,覺得怕的話,下次別來了。”
安搖頭:“我不怕。”
劊子手的刀落下。
寧靖侯夫人和孟有的腦袋,像皮球一樣,滾在了刑場上。很多人捂住了眼睛尖。
安只是看著,面無表道:“我本以為,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我的力量,還是太弱小了。”
寧老太太明顯才是主謀。
卻憑借著昭和太后的關系和毒辣手段,逍遙法外。
君傾九擋在了的前,張開有力的手臂,把的頭輕輕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給一個可以依靠的膛,黑眸宛如地獄冥淵:“你放心,他們一個都跑不了。其余的都給我,安。”
安覺得有點累。
微微閉上了眼睛。
斜倚在人的肩頭,環住了他堅實有力的窄腰,嗅著他上令人安心的味道。
“你已經做得很棒了。”君傾九聲安著,下輕蹭著的發頂,“是寧家那個老太婆太有心計,對付這種城府極深的東西,我最擅長。你什麼都不需要心,等為夫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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