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盒寧氏香,其中三分之一都是白鉛。
不是外敷,而是口服。
會直接進消化系統,造損害。
孟有到底是怕死,強忍著從胃部傳來的陣陣嘔吐,艱難道:“下……三年前,就發明了這用白鉛磨末,加香之中的法子。但是……考慮到有毒,所以一直猶豫著,沒投鋪子里售賣。可自從上個月,院使的靈藥閣推出了兩款面霜,沖垮了寧氏胭脂香膏鋪子的生意,寧靖侯府就急了,表妹親自來太醫院找我,懇求再三,要我把白鉛投使用,并改名寧氏香,果然一炮而紅,令京都夫人小姐們為之瘋狂。”
“表妹?”
安一愣,隨即恍然大悟,“可是寧靖候夫人?”
孟有點頭:“……正是。我雖姓孟,但自小表妹在我家里長大,頗為親厚,宛如親兄妹。嫁去寧家后,做了主母,掌管一部分寧宅商鋪,有一定的話語權,把寧氏胭脂香膏鋪子也分了我一紅利,只需我掛名,偶爾提供一個方子。”
安眸微斂。
很好,后頭的大魚,拉扯出來一只。
但是,還不夠。
“那寧妃呢?可曾參與其中?”
“寧氏香是新產品,需要靠宮里的娘娘們,打出名氣。這一點,想必院使也深諳此道。”孟有嘆了口氣,“寧妃娘娘見太子妃著實喜歡這香,就獻上了一些,希太子妃滿意之后能幫忙宣傳一下,口碑就上來了,正如皇后娘娘當初替院使宣傳面霜一般。”
“放肆!”
太子一聲冷哼,怒不可遏,“院使的面霜無毒,你和寧靖侯府弄出來的白鉛劇毒,怎可相提并論?!”
孟有低垂著頭,不敢說話,疼得渾打抖。
安道:“毒害皇長孫、太子妃一案,茲事大。太子殿下,是否該上報陛下和皇后娘娘,再把涉案一干人等,全部緝拿歸案,好好審查?”
君千胤:“正有此意。膽敢謀害我兒,定要你們付出慘痛的代價!來人,去把寧妃、寧靖侯夫人全都給押來東宮候審!”
“是。”
神樞衛分為三批次。
一批去請泰和帝、蘇皇后;一批去后宮捉拿寧妃;一批出宮,去緝拿寧靖侯夫人。
而在這個等待的過程中,孟有鉛中毒發作了。
一邊狂吐,一邊羊癲瘋似的,瞳孔散大,浮現不正常的中毒。
安怕他作為污點證人,還沒正式開始審問那幾條大魚,就已經急鉛中毒死了,決定給孟有注了一支驅鉛藥水試劑,專門解鉛毒的。
也是巧了。
寧妃、寧靖侯夫人,被神樞衛押進東宮的時候,剛剛好看到了這一幕。
“表哥!”
寧靖侯夫人一臉擔憂,眼眶都紅了,“安,你對我表哥做什麼了?你這毒婦!”
安才注了一半的解藥,針管里還剩下半支。
聽寧靖侯夫人這麼一嚷嚷,不樂意治了,直接把針管拔了出來。
“孟大人,既然你表妹如此擔心你,覺得我這解藥不行,會害了你,那便不用了吧。”
說著,還用剩下的解藥針管,拍了拍孟有的側臉。
孟有:“……”
半支解藥,已經減輕了他大約五分之一的痛苦,也不怎麼了,就是還想吐。
孟有可氣壞了啊,瞪了寧靖侯夫人一眼,啞聲道:“你想害死我麼?無知婦人!”
寧靖侯夫人被罵了,頓時委屈:“表哥,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是為了救你,誰知道安里給你用的什麼藥,分明是……”
孟有氣得差點撅過去。
他要被這個表妹,給害死,拖累他。
安接道:“寧靖侯夫人,這一支藥劑啊,非常珍貴。經過驗證,已經解了太子妃和皇長孫的鉛中毒,你表哥他剛剛生吞了你們寧家的兩盒白鉛,已經中毒了。這可是你不讓我給他解毒的,可怪不了我。”
寧靖侯夫人半張,幾乎能塞進去半個蛋:“我……”
壞了。
一旁的寧妃,厲聲道:“安,你瞎說什麼呢!我們寧家的香,怎麼可能有毒,你污蔑人!依本宮看,太子妃是喝了你那不干凈的‘安胎藥’才中毒的,誰不知道你嫁過太子,你就是嫉恨太子妃,看不得太子妃好,想害了太子妃的孩兒!”
安詫異地看了寧妃一眼。
真沒想到。
這位娘娘,張口就噴糞水,太惡臭了。
寧妃見這表,得意冷笑,高聲道:“怎麼?被本宮說中,心虛了?若論毒害太子妃和皇長孫的殺人機,在座諸位,還有誰比得過前胤王妃!”
東宮,一片死寂的沉默。
除了太子之外,數道懷疑目,紛紛落在了安上。就連那些個神樞衛,東宮婢,都覺得寧妃娘娘這個懷疑有理有據,安的確嫌疑大。
寧靖侯夫人本就心里有鬼,如今見小姑子寧妃這般強勢,把所有人都給震住了,立刻直了脊背,仿佛找到了靠山一樣,附和道:“對!寧妃說的沒錯,那麼多人用咱們寧家的香都沒差錯,怎麼到了太子妃這里就出問題了呢?可見問題不在寧氏香,而在安給太子妃開的安胎藥,是賊喊捉賊,還請太子殿下明鑒!我寧氏一族,世代清廉,家中老太太乃是太上皇親封的一品誥命,寧家做胭脂香膏的生意,一直都是賣的良心。”
孟有看著他這個表妹,想說點什麼,但最終還是一拳錘在了地毯上。
還良心呢。
黑了的良心麼?
安不怒反笑:“行,既然寧妃娘娘和寧靖侯夫人,都一口咬定寧氏香絕對無毒。那麼,還是用老方法吧。”
太子點頭:“來人,給寧妃和寧靖侯夫人喂食無毒的香。”
無毒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寧靖侯夫人大驚失:“太子殿下,這……子敷面之,怎麼能吃呢?”
寧妃也有些慌了,再也不復之前的趾高氣揚:“別……”
只可惜。
們兩個想躲,本躲不掉了。
“嗚嗚嗚!”
四個神樞衛上前,一左一右,制住兩個人,掰開們的,十分魯地把兩盒白鉛,灌了們的里,強迫們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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