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撇了下,嘀咕道:“我姐了委屈,你都不知道替報仇的。有人報了,你也不關心一下。”
君傾九輕飄飄地掃了他一眼。
眠:“……”
來自大佬的眼神威脅。
脖子冷颼颼的。
安道:“阿眠,不能這麼說。寧世子雖當街挑釁我,但是我也搶了他胭脂鋪子的生意,這才幾天,他的店已經蕭條冷落,估計撐不了多久就該關門大吉了。報仇的方式有很多種,暴力毆打是最野蠻的方式,并不好。”
暴力野蠻的九皇叔:“……”
腦袋耷拉了下來。
被媳婦兒說了不是,莫名委屈。
安毫沒有察覺到邊男人的緒斷崖式低落,繼續道:“而且,暴力打黑拳把寧世子打得半死不活,出氣是出氣了,后續問題很嚴重。被寧家老太太盯上了,估計會沒完沒了。南王妃的弟弟倒是爽了,但會連累他姐姐,人之間的鉤心斗角、私斡旋,有時候傷害比拳頭還要高。”
君傾九長而濃的睫,微微下垂,稠麗妖冶。
他不會連累的。
直接禍水東引。
印到南王小舅子上了,京都中的流言,也是他讓人放出去的。還特意給了寧靖侯府,安當時的不在場證據。
“南王妃的弟弟,是祁玄是吧,在錦衛任職,是錦衛指揮督察使陸停的下屬。”眠接了一,“聽聞,也是個有名的紈绔,欺男霸。以前寒食散沒被止的時候,祁玄就經常在京都組織貴勛子弟們,聚眾吸食寒食散。他和寧世子之間的恩怨,頂多只能算是狗咬狗。”
安深深地看了弟弟一眼:“你還了解,以前是不是跟這群紈绔們私底下混過。”
眠嚇了一跳,瞳孔震,趕忙舉起右手:“我發誓,我沒有!年前他們邀請我,我一次都沒去,我都在家里好好讀書準備科考,長姐你相信我!”
家教很嚴。
長姐瞪他一眼,他都害怕。
安:“好吧,信你。不過,你為鎮國公府繼承人,應時刻嚴于律己,朋友可以,但最好是品行過關的朋友。”
君傾九:“安放心,阿眠平日都和我玩兒,我帶他,不會帶歪。”
安點頭:“好。”
眠:“!!!”
好個錘子。
姐夫才是整個京都最歪、最暗黑的一個權貴吧!
“早點休息,明日是岑貴妃的千歲宴,還得去參加。”安吃飽喝足,起回房。
其實并不喜歡岑貴妃。
但是這位貴妃娘娘的壽宴,卻不得不參加。
因為泰和帝每年都在宮中為岑貴妃大張旗鼓的過生日,還親自寫生日賀文,在千歲宴上誦讀,京都里,但凡是有頭有臉的命婦、世家小姐,都會收到請帖花箋,各大世家的主母,都會送上賀禮。
“狗皇帝對岑貴妃,倒是明目張膽的偏寵,這個千歲宴規格,完全是按著皇后規格來的,難怪我昨兒去給蘇皇后請脈,蘇皇后一直臭著個臉。”
安喃喃著。
君傾九送回房,兩人并排著,走過中庭花園的石子路:“狗皇帝以前的太子之位,曾經被廢過。”
安看向側的男人,豎起了八卦的小耳朵:“然后呢?”
君傾九覺得這幅樣子,莫名可,角的弧度加深:“他被廢黜太子之位五年,圈在東宮之中,不得外出,與囚犯無異。東宮的太子妃、良娣、人們,都以為他失勢,紛紛離開。只有岑貴妃帶著年的岑王,不離不棄地陪著他度過了最艱難的那五年。”
安愣住。
沒想到,泰和帝與那個不可一世的岑貴妃,還有這樣的過往。
后宮里的人,都說岑貴妃恃寵而驕,說岑貴妃是妖妃,迷住了皇帝,不管岑貴妃在后宮如何欺其他嬪妃,如何囂張,皇帝都是陪著笑臉,從不怪罪。
還有君慕塵。
泰和帝對待君慕塵的態度,明顯不同于其他皇子,是把君慕塵當親兒子一樣疼。甚至于,君慕塵一直就是朝廷的形太子,直到花音懷了皇長孫,泰和帝才不得不按著祖宗禮制,封了君千胤為太子。
而且,就算太子之位給了君千胤,泰和帝依然沒有停止對君慕塵的瘋狂偏,富庶的江南云州,就是給君慕塵的補償。
“我本以為泰和帝,是個心肝腸子都黑了、爛了的人。”安的聲音,融于夜風之中,有幾分縹緲之意,“不曾想,這樣的人,心底也有裂隙,是存著亮的。”
岑貴妃和岑王母子,大概就是泰和帝僅存的善良了。
他設了黃沙隘伏擊,害得三叔差點死了,強行卸了三叔的兵權;又針對阿九,想把阿九弄死在南疆。
對待功高蓋主的臣子,對待皇族宗親,心狠手辣殘忍絕。
君傾九看著的側臉,在星空下,分外和,蒙著一層星霧,像是要隨時消失一樣。他心口一,猛然握住了的手:“安。”
其實,他也一樣。
是個心肝腸子都黑了的人,僅存的一亮,是。
如果他做皇帝,大概也會像泰和帝那樣,剪除對自己有威脅的存在,手段可能更為殘忍。皇權爭斗,從來就沒有對錯,只有輸贏,最終贏的那個人,能夠控史,書寫化過后的歷史,流芳百世,銘于石碑。
“嗯?怎麼了?”
安微笑著,眸中似有星河萬念。
的年,那樣直勾勾地盯著,眼底黑沉,似有不安,似有恐懼,他抓著的手,抓得都疼了,力氣大得可怕。
君傾九說:“有時候,我會覺得你是天上的神,專門來拯救我的。你會好多東西,醫遠遠超過這個世界的水平,你總是能夠拿出許多我想象不到的東西,都是君臨國從沒出現過的,我打聽過,四國之也沒出現過類似的,比如面霜、酸、餅干、手刀、按椅、之類……”
安心里“咯噔”了一下。
莫名心虛。
有些不敢看阿九灼熱又偏執的眼睛。
某種程度上來說,阿九是猜對了,那些從祖母綠空間戒指里取出來的,都不是這個架空古代世界里的東西,全部來自于21世紀。靠著這些東西賺錢、治病,度過一次次難關。
倒是的疏忽了,忘記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東西,會引起懷疑。
阿九開始懷疑的份了……
“我不是什麼神下凡,你當時看戲文話本呢。”安故作輕松,笑著想把話題給岔過去,“咱們認識這麼久了,你什麼時候見我使過仙神法?好啦,別多想。”
安地,拍了拍他的手。
明明是初夏,他的手背卻是寒的。
君傾九并沒有被安到,相反,這個態度,讓他越發的不安,他死死地攥著不松開,近了兩步,仿佛被刺激到了一樣,心口似有一個恐懼的深淵,不斷噴涌出細細扭曲的毒蛇。
他結滾,聲音低沉沙啞:“你會走麼?”
他問出心中的恐懼。
那些虛幻的毒蛇,不斷從心中的缺口,爬出來,麻麻。似乎能把眼前好的子,給吞沒。
安輕笑:“傻子,當然不會。我家就在這兒,還能去哪兒?”
數不清的虛幻黑黢黢毒蛇,水一般褪去。
他又看清了的笑容。
安并沒有發現阿九緒的異常,忘了梅太妃曾經瘋癲過十五年,忘了梅太妃的祖父也是瘋了懸梁自盡的,梅家人,有神病傳史。一直都把阿九當做正常人。
“你說的。”
君傾九把下擱在了的肩膀上,挨著蹭了蹭,像是在撒一樣。
眼尾纖長卷翹的睫,似朦朧著煙雨春水。
安啞然失笑:“怎麼黏糊糊的?像個小。”
君傾九不管,蹭著的頸側,有意無意地,上了的頭發,很香:“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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