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凰涅槃……”
是子。
涅槃……涅槃……
死而復生。
原主死了,自己穿越而來,涅槃新生!
安一開始是不信的,可這一刻,也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落了宿命漩渦中的覺,額頭甚至沁出了一層細的汗珠來。
不止是安驚訝,君千胤也徹底被震住了。
“父皇,您說什麼啊?安是命?之前怎麼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兒臣?”
胤王腦子里嗡嗡的。
他聲音極度沙啞,像是被鋸子鋸斷了一樣。
如果安真的是九九極貴之命,日后要做皇后的,那麼當初娶了安的自己,豈不是要做皇帝的?!
君千胤的心中涌起了前所未有的后悔,他驚恐地看著泰和帝,泰和帝的表似乎那樣凝重,明顯不是在說笑!
是真的……
泰和帝一時之間,說不清是激,還是慶幸。
激的是,君臨國境,竟然有命格如此貴的子,日后,只要嫁給誰,輔佐誰,誰就能就一代王權霸業,流芳千古。
慶幸的是,這位命子,和自己不看好的胤王和離了,幸好和離了,否則,有命的正妻護著,就算他這個父皇出手阻礙,也攔不住胤王一飛沖天。
“哎,胤兒,你們是有緣無分。”
泰和帝不管心里怎麼想,面兒上仍然是一副惋惜的神,“你前妻是命,護了你一年半,終究是殊途。”
“父皇!兒臣不合理了!懇請父皇收回命!”
君千胤撲通一聲跪下了。
五投地那種叩拜,磕著頭,“兒臣懇請父皇收回命!”
他好后悔!
他如果從一開始,就知道安是命,一定會好好對的,一定會安住,讓安安心心給自己當王妃,的命格就能護自己一輩子!
可惡。
都怪他那個時候,十分抵這樁婚事,不喜歡,所以當初對八字的時候,他連欽天監的批命,看都沒看一眼!
但凡他能看一眼……
今天也不至于如此!
君千胤恨不得把過去那個愚昧的自己,給一劍捅死。
“胤王,圣旨已下,新的玉碟也已經修繕完畢,君無戲言,你與家嫡長和離,已定局。”
泰和帝正道,“君無戲言,太上皇的欽批的旨意,也非兒戲。”
君千胤又急又氣,渾控制不住地微微抖著,他抬起頭,眼睛都紅了:“父皇,就再給兒臣一次機會吧!”
他一直是高傲的,為皇后嫡長子,他誰都不放在眼里。
可這一刻。
他卻為了一個曾經棄之如敝履的人,跪地卑微求復合。
“以前是兒臣年,不知珍惜,辜負了。日后兒臣一定好好護,還是兒臣唯一認定的胤王妃!”
“你和朕說這些有什麼用?你和家嫡長說去。”泰和帝皺眉,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安看著這一幕。
不知道為什麼。
有些想笑。
也有些想吐。
為曾經的那個原主安,到悲哀——看,這就是你的男人,這就是你拼死拼活、不顧一切倒,也要嫁的男人,好看的皮囊之下,里多麼丑陋啊。
“安,你聽本王解釋。”
“胤王殿下,曾經護了你一年半的那個安,已經死了。”
安定定地看著他,眼神無比的冷銳,“嫁給你,是一場必死的劫難。劫難過后,就是涅槃重生。”
君千胤巨震:“死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深涌起一濃濃的悲哀。
“你們且退下吧,朕待會兒還要和岑王議汴州糧稅之事。”
“臣告退。”
安不想待在這個令窒息的書房里了。
在皇家的權利決斗場,人,只是棋子。
哪里有什麼真?
你有價值,你就會被捧在手心,你沒價值了,就比草芥還輕賤。
就算是命,也不過是當權者棋盤上一枚稍微有分量點的棋子罷了。
陷進去了。
就是愚蠢!
安從書房走出來的時候,深吸了一口氣,把肺部的濁氣呼了出去:“什麼命不命的,關我屁事。”
從書房走出來。
前方一條銀白粼粼的溪流,繞著石子路。
這是出宮的必經之路。
正走著。
“姑娘,又見面了。”
一道如清風明月般的聲音,自側后方穿過來,帶著一抹不自抑的欣喜。
安停下腳步。
回過頭。
驚訝地發現粼閃的溪流邊上,站著一個白如玉公子,手中一柄灑金紫竹折扇,極和的俊臉上,滿是笑意,眸子似朦朧的星辰。
“慕塵公子?”
安認出來人,也不由得笑了,“真巧,好久不見。”
君慕塵很開心,素白的手指握著折扇,姿態渾然天的風雅:“上次星珞拍賣行一別,已有半月。對了,雪團現在怎麼樣了?”
安知道這位翩翩公子,是惦記著他的貓。
不由得莞爾。
“雪團的恐水癥徹底好了,也吃胖了,絨絨的一大團,活潑的很,晚上睡覺喜歡鉆被窩。”
“不好意思,雪團給你添麻煩了。”
君慕塵有些不好意思,心中愧疚,可眸子里洋溢著喜悅,“它以前不會鉆被窩的,許是和姑娘一起,日子過得太快活了,就有些得意忘形。”
他自小喜歡這些絨絨的小。
只可惜母妃不許他養。
他堅持養,母妃瞧見了就輒打罵,放瘋狗咬都是輕的,他以前養了半年的垂耳兔,被母妃直接讓人下鍋做了紅燒兔……
安笑道:“那可不,雪團膽子越來越大了。以前本不敢靠近阿九,阿九瞪它一眼都怕,現在都敢跳到阿九頭上了,好幾次在阿九頭上做了個窩,笑死我了。”
和君傾九一起養的雪團。
頗多趣事。
而且梅太妃,似乎也喜歡擼貓的。
君慕塵問道:“請問,阿九是?”
安道:“是和我一起住在瘋人塔的,一位非常漂亮的……嗯,孩子。”
別還是保下吧。
這位慕塵公子,雖然是個好人,但畢竟份擺在那兒,和岑王的天璇營關系切。
君慕塵啞然失笑:“雪團也真是,就喜歡跟孩子們撒。”
他知道的。
雪團是公貓。
安想了想,問道:“你和你母親和解了麼?什麼時候把雪團領回去,我有時候瞧著它發呆,就猜它是在思念你這個小主人。”
君慕塵眸子里的亮,瞬間就黯淡下去了:“怕是,和解不了了。我娶一個我不喜歡的子,還三番四次讓我與那子去約會。”
安微微蹙眉:“這種事,是強求不得的。要湊在一起,說不定日后會和離。”
“可不麼!”
君慕塵深以為然,一瞬間,仿佛找到了知音,“我跟母親說,胤王和胤王妃都和離了,這樣我娶,我日后也會和那子和離的。氣得指著我鼻子罵了整整三個時辰,都罵干了,喝了兩壺茶。”
安:“……”
心,就有億點點復雜。
和君千胤和離,這是出名了啊,估計要反面教材了。
“額,你母親日后會后悔的。”安看著慕塵公子苦惱地模樣,不知道該怎麼安他,“你有時間的話,可以來瘋人塔,看看雪團,擼一擼貓咪,能減,絨絨的小最治愈了。”
君慕塵眼前一亮:“好啊。”
安見他躍躍試,頭腦一熱,邀請道:“走?”
君慕塵:“現在?”
安點頭:“來嘛?我正準備回瘋人塔看看,順路。”
君慕塵心砰砰砰直跳,不住吸貓的,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來。”
他向來是循規蹈矩的。
從不會遲到,也不會失約。
今日,原本和父皇約定好了,要去書房,親自匯報他調查到的關于汴州糧食賦稅減的事。
可眼下。
他忽然不想去了!
他想放縱一回,想應這位姑娘的邀約,去瘋人塔里看雪團,看看他養了許久的小寵是否安好。
“姑娘,可否你等我一炷香的時間?我代點兒事,立刻就過來。”
“行,我等你。”
安很好說話,“我在宮門口等你。”
君慕塵笑容綻開,眸中有星河璀璨:“多謝。”
他一轉,快步去了書房。
泰和帝看到了自己最寵的兒子,臉上浮現出慈的微笑來,“塵兒來了。”
君慕塵,也就是當朝岑王,恭恭敬敬地奉上了一本折子;“父皇,關于汴州賦稅的詳細資料線索,都記錄在了。”
泰和帝看了一眼,滿意地點頭:“你做事向來穩妥周祥,最是讓朕放心。”
君慕塵道:“父皇,兒臣還有要事,就……”
泰和帝詫異道:“怎麼,剛來了,又要走?父皇還準備和你下幾盤棋,好好聊聊天呢,膳房準備了你最吃的菜。”
他最是偏疼君慕塵。
不是君臣,而是真父子。
“兒臣,兒臣和一位姑娘約好了,對不住父皇。”君慕塵有些臉熱。
“是家的二小姐麼?你母妃跟朕提過,說是你準備納為正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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