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自強提起竹籃，拎起那隻，「爹，你別氣！我不與你作對，也不讓你生氣，我這就去做事了。」

張老爺子跺跺拐杖，指著院門口，看向王氏，「你瞧瞧他！」

王氏笑，「爹，我回廚房洗碗。」

這對父子啊，越老越頑皮的覺。

天天都能找到話題來掐，這種掐又不像是掐，反有一種很溫馨的覺。

張老爺子低低笑了一下。

張自強提著東西來到【正居】，宋暖接過他手中的東西，問：「強叔，你怎麼又提東西過來？這些蛋應該留著給你家小寧寧吃，這孩子斷了，吃的東西得營養一些。」

張自強往四看了看，見宋玲不在，這才輕聲道：「宋叔提到我家，讓我提過來的。阿正媳婦，這東西你收下吧。我瞧著他也是真的想補償。」

宋暖只覺手中的東西變得沉重起來。

默了默，點頭，「好！我收著。如果他明天還送去你那的話，你跟他說，別送了。」

張自強點頭，「嗯，我明白你的意思。那我先去外面看看，今天要把菜棚頂給放上去。早上，我瞧著都下霜了，可不能把菜都給凍壞了。」

「好！」宋暖把蛋提到廚房，放進窩裡，與自家的一塊養著。

臘月初八了，十二那天是張大寒和溫月初訂親的日子。

張大寒人還有外面，應該這一兩天就能到家了。

宋暖看著那正在啄食的幾十隻，旁邊的豬欄里的豬呼哧呼哧的拱著地，一頭頭膘壯的。

這些全是白氏的功勞。

「阿正媳婦，你怎麼在這裡？」

白氏提著菜葉子過來。

宋暖指著欄里的豬，「二伯娘，這十頭豬你養得真好，這怕得有二百多斤啊。」

「長勢是喜人。」白氏笑瞇瞇的看著那些豬，「不過這些豬長到這份上，一般也不大長了。這了臘月，你是準備全部留到過年來殺？這會不會太多了？」

宋暖天，瞧著天氣不錯，便道：「過年留一頭就行，過幾天月初訂親一頭，剩下的八頭，明天我就找人一起殺了。」

「啊？」白氏聽著，嚇了一大跳，「一次殺八頭豬，這個怎麼辦啊？太多了吧？」

「二伯娘不用擔心，趁著天氣好，我準備做一些臘味。」

「做……做臘味？」

宋暖點頭，「嗯。我去寫個清單讓蘇葉去鎮上取調料，明天我們就開始殺豬。正好這些日子，二伯娘也可以輕鬆一下，不用再伺候它們了。」

「我……」白氏看向欄里的豬，「明年還養豬嗎？」

「養的，二伯娘想養多便養多。」宋暖點頭。

明年還有木薯渣，可以養豬的。

宋暖這時才想起，窖里還有許多木薯，還有一個菜棚里都培著木薯段，過了冬，開了春，便能發芽種下了。

要種的東西不，還得好好合計合計，計劃一些要準備多東西。所需的田地又從哪裡來？

「你先去忙吧，這裡臭著呢，別熏著你了。我待會就來沖洗一下。」

「好！」

宋暖回到屋裡，寫好明天要用的調料清單，讓蘇葉直接去自家糧鋪取。

的糧鋪，各種配料齊全。

當然，這也多虧賴喜來在外面幫收羅，不然就這個小山鎮，本就沒幾樣調料。

宋暖把房裡的舂桶洗乾淨，倒扣放在外面晾乾水份。

等蘇葉把調料取回來，要先碾，再按份量混合配好。明天把豬殺了，就可以把豬腌制起來。

「暖暖，你洗這個是？」

「晚上碾東西。」宋暖抬頭看向溫崇正，「不是說在弄棚頂嗎？你怎麼回來了？」

「我回來看看，等一下就過來。」

「哦，那要水嗎？要不，我燒水提過去。」

「不用！我早前提過去的還有。」溫崇正洗凈手，朝走過去，「回屋一下，我有事跟你說說。」

「哦，好。」

夫婦二人回到屋裡，面對面的坐了下來。

宋暖看著他嚴肅的表，不由的張起來，「你說有什麼事？別這麼嚴肅的表，我心裡會慌。」

溫崇正深深的看著，路上醞釀好的話，這會兒又說不出來了。

宋暖見他言又止的樣子，更是著急。

「你倒是說話啊。」

「暖暖……」

「說吧。你再不說的話，我得急壞了。你與我一起時，很這樣的表。你這樣，我直覺就是出大事了。」

宋暖拍拍口，「你可別嚇我。」

溫崇正忽地笑了，「我是張了一些，不知該怎麼跟你說。不算什麼大事，你先別慌。」

宋暖沒啥好氣的看著他，「那你倒是說啊。哦對了，你待會跟強叔說一下，明天找人過來幫咱們殺豬。我準備留一頭給月初訂親，一頭過年，剩下的八頭，明天全殺了。」

「一次殺這麼多？」

「嗯，趁著天氣好，我做臘味。快過年了，咱們拿臘送年禮，也是不錯的。正好讓大家嘗嘗鮮。」

宋暖做事，自有一番打算。

不會盲目為之。

「那你得教我們怎麼弄，這樣就不用你一個親力親為了。」溫崇正提醒。

「好！現在說說你的事吧。」宋暖把話題帶了回去，看著他，道：「既然不是什麼大事，你這般張做什麼？」

做臘味不是簡單活，步驟講究，還真不是一個人就能行的。

「中叔和勝叔不是出門了嗎？」

「對啊，我還想問你，你讓他們上哪去了？這快過年了，他們應該會趕回來一起過年吧？」

提及二人，宋暖的問題又一個個的往外冒。

「回來！再有十天就能回來了。」溫崇正看著，「他們還會帶一個人回來。」

「爹以前的舊部下嗎？」

溫崇正搖頭。

「那是？」

「我請他出山，想讓他來確認一下凡叔的癥狀。或許，他有辦法。」溫崇正頓了頓，才道：「他不是外人。」

「……」宋暖眨眨眼，總覺得溫崇正說的這個人與很有關係。

溫崇正拉過的手，的包在掌心裡，「暖暖，半年前我和中叔出門，中途遇到了勝叔，後來又遇到了松叔。我們和松叔一起去幫恆王取了解藥。我去那裡，並不是去取解藥，我本意是去幫你確認一件事。」

「什麼事？」

「你的世。」

「你不是都查清楚了嗎？我都知道了啊，你還去確認什麼？」

「一個長命鎖，並不能代表什麼。我不想這中間再有什麼誤會，所以就讓人再深的查了一番。」

宋暖點頭，表淡然的問：「那查到什麼了？」

「什麼都查清楚了，但是他不讓我告訴你實。他是想要保護你，不想因你的世而帶來麻煩。也正是如此，我才一直不提與楊府相認的事。」

「他是誰？」宋暖直直看著他，「你去棲族取的解藥，這麼說來與我有關的人就在棲族？」

溫崇正點頭，「他是棲族的族長，他慕容勒，他是你的親生父親。」

親生父親？

宋暖的心裡並無多大波瀾，似乎只是聽到一個名詞。

「暖暖，他並不知道你的存在，當年你母親生下你們姐妹時，把你給藏了起來。一是因為族規，二是因為你們上的胎記。而你姐也不是夭折在腹中，而是了族規。」

溫崇正避重就輕，並沒說那族規的殘忍。

說完一切，宋暖也知曉，他上回為什麼替應下去給楊老爺子看診了。

竟是那般。

這麼說來，那未曾謀面的父親是一個重重義的人。

「暖暖？」

溫崇正見愣住，略著急的喚了一聲。

宋暖回過神來，看著他，「我沒事！既然他來，我們備好客房就是。」

「好！暖暖，你不會怪我自作主張，或是沒有告訴你這事吧？」溫崇正的看著，生怕過的表。

宋暖搖頭，「不會！你做的這些全是為了我，我心裡清楚，又怎麼會怪你呢？」

聞言，溫崇正才鬆了一口氣。

「走吧。」

「好！」

傍晚，張大寒回來了。

溫老太作主，讓張大吉一家人，還有張自強父子二人和宋三水，全留下在【正居】吃飯。

院子里，男人們圍坐在一起喝茶。

廚房裡，人們張羅著晚飯，宋玲也不願閑著。宋暖最後還是打發去帶，這才把支回屋的。

陸氏不時的打量宋玲，宋暖都看在眼裡，但並不點破。

不知陸氏是什麼意思？

真若有什麼想法，也得等陸氏提出來，自己再問問宋玲的意思。宋玲這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這地方好像都是這個年紀訂親。

晚上院里擺了兩桌，男分開坐。

宋玲在屋裡，宋暖送了飯菜進去。

「阿玲，睡著了？」

「嗯，睡著了。」宋玲單手支著下，目落在搖床上那胖乎乎的臉蛋上。

「大姐，真是可。」

「嗯，可。」宋暖將托盤放在桌上，走到搖床旁，低頭看著小傢伙，「阿玲，過來吃飯吧。外面天涼，你還有傷，所以我端飯菜進來。」

「大姐真疼我。」宋玲走過去，突然停下來指著櫃，問：「大姐，我櫃里有一包鞋子，一包服。我瞧著不像是三弟的尺寸，那些服鞋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