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靳被罵,卻沒有反駁。他心裏清楚,他的確是錯了,在那件事上。
是啊,他作為一個父親,他怎麼能狠下心呢?
當時,他還癡心妄想著楊喻心會原諒他。死死的守在床前,還是讓用迷藥將他放倒,然後離開了。
「你罵得對!我的確是愚昧,無知,狠心,冷無。」
慕容靳閉上雙眼,周都散發著濃濃的悲傷。
「那個孩子呢?還好嗎?」
「好!有我在,只會越來越好。」溫崇正把慕容靳手中的東西收了過去,「禮送到了,這個我要拿走。這是屬於的,娘留給的。」
慕容靳睜開眼,盯著他,「在你邊,那你們是?」
「是我的妻子。」溫崇正收妥東西,朝慕容靳拱拱手,「慕容族長,原諒我暫時不能喚你一聲岳父大人。等以後,如果有機會,或是你方便出去,你們父相認了,我再改口。」
「都嫁人了?」慕容靳一臉驚喜,隨即又淚目。
他這個無緣相見的閨,一晃多年,都已經十七歲了。這個年紀,也是該親了。
「我們去年秋天親的。」
「……知道自己的世嗎?」
「不知道。」溫崇正看著他,道:「慕容族長,我覺得還是先瞞的世,以免再出事端。關於的事,你知我知便行。其他的事,我們以後再商量也行。」
慕容靳點點頭,「我正有此意。如果讓族人知道,一定會想辦法出去找的。算了,我知道好,便行了。」
溫崇正取出一副畫像,「你看看吧。」
慕容靳接過畫像,展開,看著裏面人兒,彎笑了。
「不像我,也不像喻心。長得像祖母,跟祖母有七八分相像。是,是,我知道,是。」
不像楊喻心,這個溫崇正猜到了。
想不到宋暖也不像慕容靳。
不過,據他觀察,宋暖的雙眼和鼻子像慕容靳。
「的眼睛和鼻子與慕容族長很像的。」
「真的?」慕容靳咧笑了,那興的樣子像是討到糖的孩子,「這樣好,不引人注意。」
慕容靳指著一旁的凳子,「坐!」
「是。」
「你什麼名字?呢?我想,應該不楊慕容吧?」慕容靳當即就問起了關於宋暖的事。
溫崇正坐下來,雖然沒改口,但他心裏,已經認了慕容靳這個岳父了。
語氣中,也就不覺的有了恭敬。
「晚輩溫崇正,的確不楊慕容,被一家姓宋的人家收養了,的名字宋暖。」
「溫崇正,宋暖。」慕容靳低聲喃呢,然後微笑點頭,「都是好名字,好啊。什麼不重要,安好,便是上天對我的垂憐。」
「嗯。來到我邊,也是上天對我的垂憐。」
溫崇正附合。
慕容靳看著他,越看越滿意。
翁婿二人在大廳里,聊了半天。慕容靳仍然不盡興,想要知道更多關於宋暖的事。
他聽著宋暖拜了谷不凡為師,通醫,更是高興。
最後,溫崇正提了恆王中毒一事。
「慕容族長,恆王在邊城中了你們棲族的毒,不知這事,你知不知?這次與我一同前來的,還有恆王的部屬。」
聞言,慕容靳一臉困,「我並不知,中的是什麼毒?為何說是我們棲族下的毒?」
「噬心毒。」
「啊?」慕容靳驚訝,「這毒當今世上,只有我和前大祭司熊藤會煉製。而熊藤十六年前就叛離棲族了,這些年,我也有派人在找他,可是杳無音訊。」
「這麼說來,毒是熊藤的?」
「一定是他。那是一個險的小人,當年我火燒親,又想謀取族長之位。後來,他的謀被揭,他就逃走了。這個叛徒……等等!」
慕容靳瞪大雙眼,手的抓住溫崇正的手,「請你一定要保護好暖暖。不要讓熊藤知道的世,不然暖暖就危險了。」
其實,他後來也是無意知道熊藤的謀。
那尾圖並不是災星之兆,而是瑞兆。
熊藤就是想讓他妻離子散,想取他的族長之位,想要棲族永遠活在這種深山野林里,不見天日。
一切都是他的謀,那什麼族規,什麼神之意,全是他一人杜撰的。
「此事,不用族長叮囑,我也會的。暖暖是我的髮妻,我不護,我護誰?只是,如今恆王中毒,只怕這又是一場大謀,邊城不知會不會有戰事?」
說著,溫崇正起,單膝下跪,朝慕容靳拱手。
「慕容族長,能不能把解藥給我,放我們離開?我們勢必要儘快把解藥送到邊城。那熊藤的用意,或許就是想要嫁禍給棲族。如果恆王出事,邊城出事,聖上不會輕恕棲族的。」
「雖然棲族在這裏很安全,但是,我能進來,就有可以別人也進得來。何必還有一個熊藤,若他早投靠了朝中的哪一個人,借朝廷之手來報復棲族,那可就……」
慕容靳連忙扶他起來。
「你放心!我立刻給你取解藥,我親自送你們出去。」
說完,他對著外面大喝一聲,「來人啊!」
思琪等人立刻進來,「族長。」
「立刻去把那些闖者全部帶到我這裏來。」
「是,族長。」
下人去辦了。
思琪疑的問:「族長,這是何意?這是要把他們全殺了嗎?如果是的話,我立刻召集人,讓全族人都看看我們用闖者來祭神。畢竟是他們打擾了神的休息。」
慕容靳冷眼看過去。
「大祭司,他們沒有打擾到神,他們是神召來幫我們棲族消災避難的。我不殺他們,我要送他們離開。」
「什麼?」
聞言,思琪大驚失,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們。
「族長,這事是怎麼一回事?」
「熊藤出現了,他想要嫁禍給我們棲族。如果不是他們進來,我們馬上就要面臨滅族之災了。」
慕容靳把事,避重就輕,略的講了一下。
反正事重點就是熊藤出現了,他要報復棲族。
思琪聽后,面巨變,不再反對慕容靳的決定。
不一會兒,舒松和顧中清他們就被押了上來。顧中清和蔣勝利擔憂的看著溫崇正,齊聲問:「公子,你沒事吧?他們沒為難你吧?」
溫崇正搖搖頭,「沒有!慕容族長已經知道,有人要嫁禍棲族一事了。他很謝我們冒險進來送信,等一下就會送我們出去。」
啥?
眾人一臉懵。
這個反轉太快了。
前一秒,他們還是階下囚,前面是什麼在等著,他們都不知道。這一秒,他就是棲族的恩人,族長要親自送他們出去。
這個……太刺激了。
慕容靳點點頭,朝他們拱拱手,道:「恆王中毒一事,並非我棲族所為。我們族裏曾出現一個叛徒,他也會研製噬心毒,此次,便是他想要嫁禍給棲族。在下慕容靳多謝各位冒險前來,讓我們知道了叛徒在外面,又想用謀害棲族。」
「現在我就去取解藥,等一下,我和大祭司會親自送你們出去。各位先稍等,我去去就來。」
慕容靳看向思琪,「大祭司,讓人給這幾位壯士上茶吧。」
「是,族長。」
下人奉茶上來,沒有一人敢喝茶。
沒過多久,慕容靳就取了解藥過來,親自到溫崇正手中。
「幾位,請!」
「多謝慕容族長。」
慕容靳和思琪,親自送他們安全出了棲族。慕容靳有些捨不得溫崇正,一路上想多問一些關於宋暖的,可又怕引人懷疑,強忍著送到最後。
一行人火速下山。
按著慕容靳給的路線,他們換了方位下山。
在山下找了地方,換了服,喬裝打扮一隊商隊,溫崇正是他們商隊的東家。
這次扮商隊,又喬裝易容了。
倒是再沒有被黑人伏擊。
剛到孔城,他們找了個小客棧,準備休整一夜,換幾匹馬,再趕往邊城。
客房裏,溫崇正和舒松、顧中清、蔣勝利四人坐在一起喝茶。
舒松問:「阿正,不知你是如何勸服慕容靳的?他怎麼那麼痛快就把解藥給我們呢?這會不會有什麼謀?」
「松叔,他聽到噬心散之後,便想到他們族中的叛徒熊藤。雖然我與慕容族長不,但我覺得他沒說謊。此事的確與他們無關,十有八九就是那個熊藤想要一雙鵰。」
「這解藥?」
「解藥一定是真的,你大可放心。」
「好吧!你這麼肯定,我也不會懷疑。這次多虧是遇到你了,不然,我估計不能活著進棲族。」
「松叔,或許,這就是緣份呢。」
舒松彎笑了,「也是。」
砰砰砰!
有人急敲門。
蔣勝利去開門,只見舒松的人一臉焦急的衝進來,「舒先生,出事了。邊城出事了。晉國昨天半夜就突然發兵攻打邊城,不知誰傳出消息,說是恆王中毒不治亡。現在邊城那裏一鍋粥,軍心大,百姓大,晉軍又兵臨城下。」
幾人相視一眼,嚯的一下起。
「馬匹換好了嗎?」
「換好了。」
「走!立刻出發,火速趕往邊城。」
「是!」
一行人又匆匆出發。
臨走之前,舒松一臉嚴肅的看著溫崇正,問:「阿正,如今邊城大,晉軍兵臨城下,那裏並不安全。要不,我們就此別過,我帶人趕回邊城。」
「松叔,我們三人也一同去。如果邊城有難,我們作為大楚男兒,也不能不盡一份力。你就讓我們一起去吧,或許,我們也能幫上忙。」
溫崇正說著,看了顧中清和蔣勝利一眼。
二人皆是拳掌,一副立刻要與晉軍大戰一場的模樣。
二十年前,那裏曾是他們的戰場。
現在是人非。
溫崇正知道,聽著邊城出事,晉軍攻城,顧中清二人不會願意錯過與敵軍再次手的機會。
而他,他也想親臨戰場。
他也想站在他父親曾站過的地方。
他也想建功立業,為當年的溫家軍洗清冤屈。
自那次與蔣勝利在那河邊相見之後,自聽顧中清和蔣勝利提及那年慘況之後,他里的熱應該沸騰起來。
他不能,至現在不能過宋暖想要的那種田園生活。
那些枉死的英魂,他不能讓他們孤魂難寧。
舒松用力拍拍他的肩膀,點頭,「好!好男兒就該保家衛國。我們現在就出發,立刻出發。」
「嗯。」
……
第二天晚上,他們才到達邊城。此時的邊城,已經是哀鴻遍野,百姓苦連天。
舒松帶著人趕往恆王在邊城的住。
「舒先生,你可算是回來了。不知怎麼回事,爺中毒一事就傳到滿城皆知。而晉軍在我們軍心不穩,士氣不足之際,突然攻城,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副將顧信聽到消息,跑出來迎他們。
舒松一邊走一邊應道:「這一定敵人的謀,我們已經取到了解藥,還知道了這毒是誰人煉製的。走!先進去給爺服下解藥。」
聞言,顧信一臉驚喜,「好!」
取到解藥了,真是太好了。
他很高興,完全沒有發覺有兩道目盯著他。
顧中清看到顧信后,有一陣恍惚。當年他離開時,顧信才六歲,每次他家時,他總喜歡拉著他,讓他講戰場上的事。
小小年紀的顧信,那時就立志。
「三叔,我長大以後也要像你一樣,保家衛國,我也要去邊城。」
沒想到,顧信的話都了真。
他跟隨了恆王,他真的守衛在邊城。
顧中清的眼角溫熱。
他萬萬沒有想到,在邊城他會見到他的侄兒。
在恆王房門口,舒松停了下來,「阿正,你跟我進去吧。這解藥的用法,你才知道。」
「好!」
顧信這才看清舒松後的這些人,他一一掃過。及顧中清時,他的目停了下來。
定定的看著他,打量了許久,他才疑的問:「這位大叔,請問我們以前認識嗎?為什麼我覺我曾經見過你,而且對你有一種很悉的覺。」
顧中清淡淡一笑,搖搖頭,「不曾見過。不過,說來也奇怪,我對將軍也有一種很悉的覺。」
「是嗎?我也是。」
顧信撓撓腦袋,問:「你們二位是?」
「我們是剛才那位公子的隨從,他是我們家的公子。」顧中清忍不住的想要與顧信多說幾句話。
親人相見不相識。
這覺,真的很痛。
他現在不能認顧信,不能說出自己的份。因為溫家軍還有一份冤屈,這冤屈存在的一天,他們上也就有著一個罪名。
那罪名沒洗清之前,他們誰都不會重提溫家軍三個字。
屋裏,溫崇正和舒松進了恆王的房間。那裏還守著幾個大夫正束手無策,見舒松回來,急忙問:「可是找到解藥了?舒先生。」
舒松點了點頭,手朝溫崇正做了個手勢。
「阿正,麻煩你了。」
溫崇正點了點頭。
他倒了一杯水,走到恆王床前,先是把葯給他餵了下去,再往他上點了幾道位。
大夫看著,大驚失,想要去阻攔已經來不及了。
「舒先生,你讓這個人做了什麼?他對恆王爺做了什麼?」
舒松看著他們,道:「大家不要著急,他是在幫恆王服用解藥。這種解藥的方法不太一樣,不僅要服下藥,還要點幾道道。接下來,十天後才能清醒過來。」
這些都是溫崇正在路上跟他說的,而溫崇正為什麼會知道?當然是慕容靳跟他講的。
「十天後才能醒過來?」
大夫驚訝極了。
舒松嘆了一口氣,「這種毒就毒在人短時間醒不過來,那人心積慮的要恆王中了這個毒,肯定跟此次晉軍攻城,有必要的關聯。」
溫崇正起,輕聲道:「可以了,這裏派人守好恆王就行,我們先去問問戰事如何?」
溫崇正的目落在恆王臉上,細細看著。
這是他的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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