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河有點著急:「不是,正氣水,你是什麼心,我知道,啞蘭知道,哪怕仔……」
蘇尋抬起頭,有些吃驚,琢磨為什麼自己是個「哪怕」。
「你知道,那就更應該明白,我絕不會給他添麻煩拖後。」抬起頭,眼睛灼然發亮,是個特別勇敢坦率的眼神:「他心裡的人才為了他消亡多久?何況,那個消亡的方式,有多不顧,不顧一切,你們都知道。」
這話聲音不算大,可是,堅定有力,擲地有聲。
周遭,頓時一片寂靜。
我心裡猛然一震。
跟每一次一樣——從來不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想,而是執著的站在我的角度上。
「我不知道別人,我只知道,如果我是他,心裡的傷口,不會這麼快就癒合,相反,會難的肝腸寸斷,五俱焚,甚至恨不得以相殉……」緩緩說道:「以相殉倒是簡單,可他既然是那個份,只有比這更痛苦的選擇,就是活下去,繼續面對,繼續肩負自己的責任。」
「哪怕他是三界最強大的存在,可你們不覺得,這個時候他,太殘忍了嗎?」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都出了首肯心折的神。
小龍看著,眼神也變了。
從質疑,變了欽佩。
我的嗓子頓時梗住。
考慮的,永遠是我。
程星河沒忍住,低聲說道:「那對你自己——不也殘忍的?」
白藿香為我做過什麼,等了多久,他全知道。
白藿香看著程星河,眼神澄澈又明凈:「我做的事,都是我自己選的,我有勇氣給我自己負責,為什麼要他承擔?」
我眼裡越來越酸。
「所以。」
白藿香跟我相反,卻微笑了起來:「這是私事,不勞大家費神了,大家有這個時間,幫著他想想玄武天柱的事。」
師父也盯著白藿香,讚許的點了點頭。
「白醫生說的在理。」龍也在一片寂靜里開了口:「玄武天柱的事在眼前,還為這種事兒吵——誰先提出來的,打他的。」
江家二叔說不出話來,早被人群給淹過去了。
「說的是啊!」烏別提多激了,幾乎蹦出來跳舞:「男子漢大丈夫,征途是星辰大海!別的,來日方長!白醫生說的對,我雙手贊!」
白九藤盯著白藿香,嘆了口氣。
可白藿香安之若素。
「玄武天柱的事兒,我們天師府倒是悉。」金麟眼跟想起來了什麼似得:「我先給大家畫個風水圖。」
當初九州鼎震,四大天柱都有崩塌的風險,就是天師府跟守天柱一起,保住了天柱。
「哎,既然你們當時去玄武天柱附近了,那這個陣怎麼就那麼容易被破了?」師父著鼻子,看著天師府那幾個老資格:「是不是,你們當初沒補利落,這才讓人鑽了空子,釀出大禍?」
藤大脾氣最暴躁,一聽這話不幹了:「我們天師府……」
金麟眼把藤大給拉住了,搖搖頭,意思是天師府和厭勝才剛重新來往,別滋生出什麼事端。
師父就是知道天師府的格,這才故意說這種話報之前的仇怨,一看氣著他們那些英,大為得意,回頭就跟秀唐義他們眼。
小龍嘆了口氣,盯著白藿香:「不愧是九方平安神的魂魄……」
這話,竟然像是有點羨慕。
也不知道,羨慕了個什麼。
程星河他們見狀,都過去看圖湊熱鬧,好幾個靈表示願意去該挖,那頭繼續沸反盈天。
而白藿香已經從人群里退了出去,一出來,一個人到了高老師鋪子改的蛋糕房門口,抬起頭看東邊。
歡騰了一宿,天快亮了。
小龍轉頭,忽然對我一笑:「不過,我很放心。」
「什麼?」
「放龍哥哥邊,有這樣的人,那就說明,沒回到我們邊的時候,也沒有吃太多的苦。」小龍歪著頭:「這樣很好。」
說著,斂了神氣,也跟著進了裡頭,去看天師府畫的圖。
白藿香坐在了蛋糕房前面的小平臺上,右手放下個什麼東西,正在支著腮看星星,我坐在了邊。
白藿香吃了一驚:「你怎麼上這裡來了,裡頭可為了你……」
似乎有些張:「剛才,你沒聽見什麼吧?」
的耳朵紅了。
我知道,骨子裡的驕傲——既然覺得,心裡有我是個給我添麻煩的事,就絕對不會承認。
我就搖搖頭,這才像是有些安心。
「你怎麼上這裡來了?」
白藿香一笑:「商量玄武天柱的事兒,我又幫不上什麼忙。再說了……」
指著頭頂,眼裡有點狡黠:「你看那個位置——說是今天有流星雨。」
更深重,一陣夜風吹了過去,把的長發拂到了耳後。
「冷不冷?」
「不冷,我有寒的東西。」
臉,一片紅潤,確實不像是冷的樣子。
我跟抬起頭一起看:「你最近,特別喜歡看流星?」
「因為流星許願特別靈,」白藿香答道:「以前的願,全實現了。」
今天,好像特別高興。
「你說,玄武天柱會是什麼景?不過,是什麼也好,對現在的你來說,再也沒有什麼困難了,你一定無往不利,所向披靡,把那些沒完沒了的邪祟,統統趕到了來,」一邊盯著星空,一邊自顧自的說道:「這一次,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到玄武天柱那裡去,陀島,九重監,甚至萬華河,全錯過了,現在,老天給機會……」
「這一路上,你吃苦了。」我看著:「多謝。」
做的事,不是多謝兩個字就能回報的。
「白藿香,我……」
「誰曾看落日斜影啊,長風盈滿袖,網何咎,誰知心憂,重回首小樓誰獨倚啊,憑欄惹相思……」
耳朵一震,好傢夥,撕心裂肺不說,調跑到了北極去了。
這才聞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一片酒香。
這才看到,之前放下的東西,是個酒杯。
這是——所說的寒之?
「你快去睡覺吧,你有什麼心愿,我替你跟流星要。」
我要把拉起來。
「你就替我許——」的眼睛迅速惺忪了起來:「白藿香,要一輩子跟在李北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