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很多人會以為,坐在最高的位置上,是能隨心所的。
可截然相反,能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
回到了天河之後,先理敕封,再理九州鼎,還要管理錯的氣運——尤其無祁這一陣子為了對付我,本來就下了許多沒理完的事。
一些偏頗要修整,一些從龍門進來的新龍族要領路,一些重大的決策要決定,鑼鼓,沒有騰出的空。
白藿香是為了我才變這樣,我是惦記著要把事理完了來看,可一旦坐在了那個位置上,就是那裡的定海神針,不該隨便離開。
上頭的時間,跟下頭也不一樣,是早就打算找機會下來,可要不是下來,我都沒發覺,對我來說彈指一揮的時間,下面已經過了七個月。
這麼長時間沒來看他們,心裡有愧。
白藿香連忙說道:「你現在的份,忙的當然都是大事,我沒什麼要——你看,這不是都好了嗎?上次你託人來看我們,我也聽程星河說了,你是什麼心,我們都知道。」
那一次,託了小龍幫我看看他們,小龍給我回話,說一切都好,不過,江采萍的殘魂還是沒回來,依然是誰都不認識,還有,就是白藿香沒醒。
這一切都好?
我想下來,可剛一回去就,天河怕要生變。
我這才清楚的意識到,已經到了「大局為重」的時候了。
小龍就告訴我,不用著急,江采菱帶著江采萍去擺渡門了,說總能想到法子,哪怕想不到,就讓從零開始,兩姐妹重新認識一場,白藿香沒有生命危險,不知道哪一天就好了,忙完了眼前再去不遲。
這個「不遲」,就到了現在。
「你的事,我也聽說了。」白藿香猶豫了一下,亮晶晶的眼睛看著我:「有這個,我就不會有事的。」
把領口里一個東西,小心翼翼的取了出來。
是上次那個金犼的牙齒。
兇的牙齒做護符是最管用的,當時一分為二,一個給了白藿香,一個……
心裡猝不及防又疼了一下。
還在我上。
那個護符,我沒能送出去。
白藿香看著我,認真的說道:「我知道你這一陣子,過的也不容易。」
心裡一震。
瀟湘的事,埋在心裡,總是難。
白藿香像是從我眼睛里看出來了什麼,笑的有些勉強:「是我不好,你好不容易回來,還提那些做什麼,大家能坐在一起,就是高興的事兒——這酒好香!」
我摁住了的手腕:「喝點。」
白藿香這才把手拿下來,有些不甘心:「我酒量還行。」
我想起來了在我背上,唱的那首「小木馬呀真是好」。
而且——我連忙問道:「杜蘅芷最近怎麼樣了?」
那一次,白藿香喝醉,正是我和杜蘅芷的「訂婚宴」上。
這一次上天河,杜蘅芷也沒跟我一起去。
還要了一片龍鱗,也說做個護符。
但是,自此之後,就沒有的消息了。
那一次,我曾經小龍幫我問過。
畢竟,上還有跟我的婚約。
我總得給個代,讓別等了。
的出,完全可以有個更好的人生,何必要荒廢在我上。
小龍顧左右而言他,說沒找到。
後來,趁著葉大人來,也問過葉大人——九重監和天師府,一直是有來往的。
可是,葉大人也沒說出什麼一二三來,說杜蘅芷不在天師府了,所以他也沒地方打聽。
不在天師府,那可能是回到西派,去繼承西派的家業了?
倒也是好。
心裡微微一,我想起來了,上次在我手腕上那一下。
說,讓我無論如何,也不要忘了。
可沒想到,這話一問出來,白藿香也是一臉茫然,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好像,確實hi銷聲匿跡了,已經很久沒有的消息了。」
我心裡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兒。
杜蘅芷一向以我未婚妻份自居,上門臉來,都跟回自己家一樣,要照著以前,我這一走,那個格,甚至會親自來這裡主持這裡的事。
可是,我一走,一次也沒面?
不是那個認真負責的格。
我立刻看向了程星河:「你們知道杜蘅芷的近況嗎??」
程星河把臉從碗里抬起來,跟白藿香的表沒區別:「不知道啊,沒上咱們這來過。」
「哎,會不會聽說了我哥的事兒,這天人相隔,知道這算是單方面取消婚約了,重新尋找人生新篇章了吧?」
不,杜蘅芷不是那種人。
「烏是不是經常來,烏沒提起過?」
「你還問烏呢,」程星河一邊把牙上的菜葉卷下來,一邊站起來夾菜:「你那個寶貝徒算是走了太歲運了……」
白藿香咳嗽了一聲。
程星河筷子里夾的菜一哆嗦就掉回去了,Maria姐大罵程星河飯品不好。
程星河趕把菜夾回去,的看了白藿香一眼,這才說道:「也沒什麼,年輕輕的,有點病有點災很正常……」
但他眉頭瞬間一——白藿香在飯桌下面踩了他一腳。
「烏是天天來,」啞蘭離得遠,對這裡的事渾然不覺:「上次買了一大把玫瑰——跟個花圈,就差個背板,還在下頭點蠟,讓藿香姐給他個機會,結果不長時間就起了疹,都沒見到藿香姐,就讓救護車拉走了,還有一次,他請了一幫人來咱們門口跳舞,什麼閃,結果又拉稀……烏這格不行。」
我拿了以前的手機看了看杜蘅芷的消息——杜蘅芷沒有任何消息。
問了問烏和夏明遠,沒人回復。
我皺起了眉頭,杜蘅芷,這一陣子到底怎麼了?
「哎,你這一次平安歸來,我看,跟就九方平安神有關係。」一邊的白九藤來了這麼一句:「那我可是功臣——當初,是我讓你拜的。」
九方平安神……
我被這個話題給岔過去了:「說起來,你對九方平安神,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