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神君盡忠,是分之事。」他仍然沒有抬頭:「神君對臣下的大恩,永世不忘。」
「也難怪。」小龍看向了我:「放龍哥哥,你想起來了吧?當初四大天柱立起,九州鼎出世的時候,他是怎麼為護鼎神君的?」
是想起來了。
無祁假託在高老師上說的那些,關於廣澤的事,只為了騙我相信他是右邊神君,借刀殺人,想讓我把矛頭對準江仲離,自然並不全是真話。
能制約無祁的,自然也不是無名之輩。
廣澤,也犯過大錯。
他曾經,是跟無祁一起誕生在無祁山下的,是掌管生靈的神祇,包括,最初始的人。
無祁知道,我要以自己鍛造九州鼎,急著反叛,為三界之主,乍一看,他實在太衝,塵埃落定再來,不是勝算更大?
但無祁的格,縝無比,怎麼可能幹出衝的事兒——他之所以那麼著急,就是怕廣澤搶先。
無祁確實是最強大的,但是廣澤是最得人心的,名比他要大,無祁只怕,自己晚了一步,會屈居人下。
廣澤不僅掌管生靈,還善於占卜天機——到現在,無祁山附近,還有一個習俗,在水澤邊的泥地里,擲刀占卜,就是從廣澤那流傳下來的。
那一次,廣澤已經窺伺出來,無祁要造反,還要嫁禍給自己,決定上告龍母和我。
但是他一離開,無祁立刻派出了使者攔住他。
「你的那些生靈,全在無祁神君手裡,如果你去上告,那些生靈,必死無疑。」
原來,無祁趁著他出行,立刻用水漫過山谷,捲走了他手下的生靈。
無祁不不許他上告,還他繪製九州之圖。
那些生靈的,都是大地的希,廣澤沒有法子,只能制於無祁。
所以,東窗事發之後,廣澤一來知不報,二來助紂為,被視為無祁的幫兇,也要被罰。
無祁被我鎮,廣澤也被論罪——按理說,要褫奪神骨,削除神位。
是我對龍母開了口:「不如,讓他來監守無祁。」
龍母問我原因,我回答:」就是因為他們兩個,不共戴天。」
廣澤得以保留住了神位,雖然離開了人間,不再管理萬生靈,總比被廢黜強一些。
他念我的恩,對九州鼎,傾盡全力。
只是,那個時候開始,廣澤不肯再預知未來。
在他看來,提前窺視天機,不但沒法改變什麼,相反,給自己帶來的,只有災難。
倘若他不窺伺,事也不會有任何改變,一切,都是天命。
直到,無祁再一次反叛。
無祁一直把廣澤視為眼中釘,什麼時候把廣澤從九州鼎旁邊拉下去,他才能安心的預備自己的大計。
那一次,他準備的十分充足——他去上報,當著許多其他神靈,說鼎發現了不祥之,跟敕神印神君的氣息十分相似,事關重大,請我來定奪。
其他神靈自然大吃一驚——一來,誰也不能擅用九州鼎,二來,竟然跟敕神印神君有關,簡直大逆不道。
等到了九州鼎的時候,他們全看見了廣澤從九州鼎里,撈出了一條不型的死龍。
證據確鑿,想保他都沒法保。
其他神靈眾口一詞——他以前就是個叛徒,這一次,又要叛主,絕不姑息。
我真的開了口,那影響是極壞的——這種重罪,都能赦免,作為最高主神的威嚴何在?
廣澤也不辨別,進了九重監。
他知道,這件事滴水不,他空口無憑,哪怕想分辯,都無從下口。
按著罪過,他該被投九重監。
直到,刑罰的前一天。
敕神印神君,悄然到了九重監,打開了他的門。
「你走吧。」
「可是……」廣澤神君大吃一驚:「神君這麼做,是大忌諱。」
「我知道,」我對他一笑:「我信得過你。」
廣澤神君那個時候,幾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何?」
「肯為了手下生靈被挾制的,不會叛主。」我盯著外面的虛無宮:「我會對外,說你已經被我親手投虛無宮,平息謠言。你幫我一個忙。」
廣澤神君低頭:「唯命是從,不知道,是……」
「九州鼎里的那個東西,必定要有個說法。」我答道:「可現在,滴水不,無從下手,你幫我查。查出來,是個大功。」
「臣下……」
那個時候,廣澤神君一。
「怎麼,做不到?」
「不,臣下能讓神君這麼信賴——何德何能?」
沒錯,那個時候,我已經察覺出來,無祁怕是暗中做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