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瀟湘。
「以前,你託付我做的事,我都做到了。」盯著我,聲音一揚:「你想起來了嗎?」
託付……
我忽然像是想起來了什麼——真龍骨,再一次劇痛。
像是一柄利斧,猝不及防的楔了進去。
不是劇痛,還像是劈開了什麼東西。
我忽然像是撥雲見日,明白了一件事。
真龍骨之所以,在想起往事的時候劇痛,不是為了別的——是封在裡面的祟,不讓我想起來。
我託付的那件事——是,如果祟從真龍骨里瀰漫出來,會釀大禍,請無論如何,也要剔除我的真龍骨。
手底下的無祁,眼裡頓時就有了。
我盯著白瀟湘。
九尾狐他們,也都是一樣。
「攔住他!」九尾狐忽然大聲說道:「能攔住他的,就只剩下你了!」
瀟湘抬起頭來,看著我。
腦海之中,像是有兩個念頭在撕扯。
「背叛過我——在我心上,過刀子!是無祁的分,不過是想生存下去,有什麼真心?我對的好,踩在了腳底下!再又怎麼樣,心裡有又怎麼樣?三界這麼大,可不止一個。」
「殺了——跟殺無祁一樣。」
不過,還有一個念頭。
我是答應過什麼來著,是什麼來著?
就是因為這個承諾,所以我一直信。
不是上一次,不是在這一世。
是更久之前。
是什麼時間,跟我有什麼關係?
左手抬了起來——就想把黑的神氣,從上掠過去。
現在,簡直像是一盞即將熄滅的燈,不費什麼力氣,就能消亡。
可還是站在原地,一不。
可是……右手,不由自主住了左手。
真龍骨又是一陣劇痛。
一見到了這個舉,九尾狐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煙塵後面那些,也瞬間從絕,到有了希。
「七星——七星是不是醒了?」這個聲音,聽上去極為痛苦,不斷幾骨頭,就絕對發不出來。
不對,左手從右手上掙出來,就想抬起來,可這一瞬,一雙手,握住了我的手。
那雙手非常冷,可一到了我的手,竟然是極其悉和安心。
「有些事,我不敢讓你知道,可現如今,後悔了。」
的聲音在腦海之中響了起來。
我看到了一段記憶,的記憶。
天河。
從天河之中浮出來,為了一個新誕生的神靈。
一個神靈站在邊。
那個神靈,極為威嚴高貴。
而且——心裡猛然一震。
自己跟這個神靈,一同心。
「今天開始,你瀟湘。」那個神靈開了口,冷漠平淡:「將來,會做東海的海神。」
皺起了眉頭,哪怕初生,也知道這個覺不舒服——自己跟那個神靈,猶如被一看不見的線連上,像是,他的附屬。
忽然,的右手食指一陣劇痛。
抬起頭,看見那個神靈,住了他自己的右手食指。
「從今以後,我生你生,我死你死。」那個神靈的聲音,依然淡漠:「你這一生,為我存在,記住了麼?」
皺起了眉頭。
是記住了,但沒人喜歡這種覺。
看向了天河遠,那些自由自在的神靈。
那些神靈上,都沒有這種看不見的線,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
「不喜歡也沒什麼,」那個神靈像是看出了是怎麼想的,毫無反應,只看向了天河:「沒誰會在乎,你喜不喜歡。」
哪怕初生,也是個神靈,知道誰都應該有自己的路,該為自己活。
自由——想要自由。
「你若是想要自由,我就給你一條路。」那個神靈居高臨下,對低下了頭:「你去找一個放龍的——只要你能剔除了他的真龍骨,我就給你自由。」
心裡有了希——聽上去,似乎不難。
天地這麼廣闊,也想有自由。
「那個放龍的,是什麼份?」
「是個勇冠三界的份——主神里的主神。」
「既然是這種份,我能剔除他的真龍骨嗎?」
「其他人不行,唯獨你可以。」
「為什麼?」
「你是我製造出來的,我自然知道,更何況……」無祁沉了一下:「其餘的——你不用知道那麼多,去天河下的那棵巨樹下面,第一顆星星升天的時候出來。」
為了自由,自然要試試。
按著那個神靈的話,到了巨樹下面。
天河波粼粼,極。
聽到了周圍那些神靈的談話,似乎,底下還有許多極了的地方。
那麼,都想去看看。
只要做到那件事就可以了。
心裡開始有了希。
天上第一顆星星懸掛起來的時候,一個影,出現在了天河附近。
屏住了呼吸。
那個影,是個極其英俊的神靈。
英俊倒是不稀奇——天河這麼多神靈,哪一個不好看?
只是,這個影,就是跟任何一個天河神靈都不一樣。
他似乎,是星辰之中的月亮,只要他一出現,獨一無二,那種芒,能把任何東西遮掩下去,其他一切,都只能是他的陪襯。
的心猛然震了一下。
這就是,放龍神君?
那個神靈看著腳下的天河,看著那些龍族,那雙眼睛,英氣,卻又慈悲。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眼裡有落寞。
他似乎,孤一人。
這種份,為什麼會孤單?
看到了那個神靈的龍骨,凝結在額頭,對同為神靈的來說,璀璨刺眼。
那種貴氣,獨一無二。
這時,一陣香氣瀰漫出來。
天河裡的蓮花盛開了,花開七,有一枝鶴立群,雙頭並。
極。
那個神靈盯著蓮花,似乎有些出神。
一條黑龍盤旋而起,像問他在想什麼。
他一隻修長拔的手,在了黑龍的頭上:「這樣的奇景——要是有人能跟我一起看就好了。」
那個聲音,清越,卻讓心裡一陣發疼。
從巨樹下出來,跟那個神君,四目相對。
看到了敕神印神君眼裡的驚艷。
一切似乎都順利,跟無祁說的一樣。
可唯一意外的是,開始思念那個神靈——敕神印神君。
還想看到他,一天一次不夠,一個時辰一次也好,不,最好,是一直在他邊,寸步不離。
可一個聲音冷冷的響了起來。
「你不能有什麼非分之想——你沒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