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祁盯著我:「你不是這麼無的人——白瀟湘在天河,就開始幫你,你知不知道?」
「無祁,」我充耳不聞,只握了敕神印:「敕令你……」
真龍骨一陣劇痛。
那種劇痛,像是飛旋的鑽頭,死死鑽下去,讓人五空白,劇痛鑽心。
無祁畢竟是天河主,一個眼凡胎,要敕封站在最高位置上的神靈,搞不上,會把自己搭上。
但是——沒什麼可怕的。
真龍死不了。
「要不是敕神印,你早就被投到了虛無宮了,全是因為背叛了我,是為了你!」
我何嘗不知道?
心跟真龍骨,是一起痛。
敕神印在手裡,亮起了久違的金。
「褫奪你天河主……」
上一陣溫暖。
。
無休無止的從上滲出來,整個,像是正被一個看不見的石頭死死住,碾碎。
上次褫奪了河的神位,已經極為痛苦,幾乎讓自己死去。
可這個時候,比那個時候更甚。
「你記不記得,你封祟之後,發生了什麼?」
不行,整個,被劇痛碾的,幾乎沒有辦法張口。
哪怕敕神印的,也瞬間被了下去。
無祁趁著這個機會,抬起頭,眼睛是灼然的亮:「是知道了我要敕神印,你把敕神印託付給九尾狐的!」
我一愣。
無祁接著說道:「還有——你以為,把你關在鎖龍井的時候,那個螭龍是怎麼進去的?」
是那個螭龍,把我換了出來,我才能從鎖龍井裡出去。
「是找到的!」無祁接著說道:「也是知道九尾狐會跟進去,在九尾狐前面,說出了你的生死存亡,跟敕神印有關,也是故意的!丹凰是引去的,我殺你,可故意放走了你,你死在額圖集,也是因為,幫你轉世。」
我並沒有意外。
因為——這些事,我已經想起來了。
並且,我知道,做的,不是這些。
「是想要自由,我許給過自由,可是……」無祁角勾起,簡直像是有點自嘲:「雖然是分神,可有自己的心——心裡,你比自己要。」
我知道,我何嘗不知道?
可這一切,是誰造的?
我盯著無祁。
非但沒有跟他想的一樣猶豫,反而恨意更重。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可能放過你了。
頭頂哪怕是千斤巨石,也非得頂開不可!
耳邊是雷鳴一樣的聲音。
像是心臟都要開了。
「七星……」
在耳邊的一片嘈雜里,約約,有程星河他們的聲音。
「這樣不行——他不住!」
「真龍骨還沒完全長全——他怎麼能褫奪天河主的神位?他會不會……」
「消亡……」
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哪怕消亡……我也要把他拉下去!
真龍骨上那種劇痛,我咬牙忍住,並且把那個力量,反而灌注到了上。
瞬間,上是裂一樣的劇痛。
簡直如遭雷擊。
但是,這種「雷擊」,反而像是把上那塊「巨石」,完全打碎。
無祁盯著我,淡漠水的眼睛,終於怔了一下。
像是,不相信。
「無祁!」
我的聲音,也如同雷鳴。
「今天,褫奪你天河主的地位!」
敕神印瞬間再一次亮起。
那個,籠罩到了無祁上。
他的視線一木。
了!
「太好了!」
後頭是一陣歡呼!
「終於,能做到了!」
「痛快!」小龍的聲音也響了起來:「看見了沒有,我就知道,放龍哥哥,什麼都做得到!」
無祁上那種神聖的芒,瞬間消失。
心裡猶如一塊石頭落地。
趕上了,終於,在天河落地結束之前,褫奪了他的神位,削了他的神骨。
可這個時候,我的再也沒能撐住,往前就是一個踉蹌。
好像,這個已經殘破不堪,沒法支撐了。
「七星!」
在無邊無際的耳鳴里,聽到了數不清的腳步聲對著我跑了過來。
我想回頭。
我想看瀟湘一眼。
天河主的地位被褫奪,神氣會消失——作為主,神氣消失,那瀟湘呢?
可是完全不控制,本不了。
而這個時候,我忽然在一片歡呼里,聽到了一個倒吸冷氣的聲音。
這個聲音,讓即將因為痛苦失去意識的我,心裡猛然一。
雖然沒看到,可我有一個直覺。
那是江仲離的聲音。
而且,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更別說——我忽然想起來了,無祁的臉上,分明是個死灰復燃的面相。
那個死灰——真的能復燃?
我能做到的,已經全做到了,為什麼?
這一瞬,第一縷落了下來。
天河落地結束了。
而無祁失去了神氣的,忽然發生了變化。
那些神氣虧空,竟然開始逐漸彌補癒合。
這不可能!
可是,他的,仍然出現了神氣,不過,不是天河主的神氣,也不是護鼎神君的神氣。
是另一種神氣。
紫金,極貴。
「你忘記了一件事。」
他對我一笑:「我要謝你,沒想起來。」
不,就在他說出這話的時候,我想起來了。
敕神印神君,曾經用敕神印敕封過他,另一個神位。
那個時候……敕神印神君負重傷——打完祟的時候!
金的五爪巨龍墜地,只有無祁守在了他邊。
「倘若——這一次我死了,天河必然大,」五爪金龍盯著無祁:「敕封你,為九河神使——在我重生之前,替我管理天河!」
九河神使——是個最重要的監察之職,能帶替敕神印神君,管理天河。
心像是猛然被一隻手給攥住了。
既然忘記了這件事,剛才,自然也沒來得及褫奪。
這件事,跟天河神宮的暗門一樣,除了我和他,沒人知道。
果然,他一轉,一道異常的炸起。
「你給我留了個機會,」無祁笑了:「也給你自己留了個機會——白瀟湘不用消亡了。」
不控制的跌下,天地倒轉,我看到,在馬上要被黎明的亮吞噬的北斗星上,出現了一道奇異的。
星逆。
那是——君主駕崩的預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