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對我抬起手的時候，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上，本沒去看的手。

而那個時候，上已經有了天河主給的力量，在九州鼎強大的力量之前，把手裏的東西遮掩住，對不難。

而現在，因為河打斷了的手，我才看到，那個攤開的掌心上，是滿手的龍氣。

不是別的——是從龍母山裏拿到的。

當初江辰，就是因為進到了龍母山，才長出了一的黑鱗。

那種東西，是從龍母山的「質」里取出來的，能增長真龍骨。

剛才把手放在了我額頭上的時候，在央求我——只一會兒，一會兒就行了。

想幫我，在這最後的時候，想起來一切。

可那個時候，我把的手拿掉了。

這對來說，其實並不意外，早就知道，我開始提防——這本來就是的目的。

可當時，眼裏依然有了懇求。

「你手裏的，是龍母山的龍骨，」我盯著：「你消失在龍母山的時候，就是去弄這個了？」

程星河他們聽明白了我的意思，都怔了一下。

可程星河忍不住說道：「真要是能找到這麼好的東西，為什麼不早給你，非到了這個節骨眼而？我看……是故意跟河和天河主演的苦計，就是想讓你看在的份兒上，對天河主手下留。」

基於瀟湘以前故意或者無意之中給我們留下的這個印象，加上的份，程星河的想法，簡直是合合理。

可是，我卻知道——為什麼不早給我的原因。

怕我提前想起來這一切，對天河主下不了手。

如果是為了騙我——為什麼，現在要把一切展現出來，把決定權到了我這裏？

知道我對的心，真的要害我，別的法子多得是。

而現在這一傷，是因為天河主終於知道，寧願自己跟著天河主一起消亡，也非得要我的真龍骨長出來。

要我，活下去。

要不然的話，天河主一開始就會把拉出來央求我，何至於把傷這樣？

瀟湘那一瞬間的痛苦，也是天河主，把握住了，某種能決定命運的信。

「這就對了！」河別提多高興了：「白瀟湘為了你做的，可不這一點——要不是，只怕，你一開始就……」

「夠了！」

瀟湘聲音一厲：「河，這是我的事！」

「可這是我的命！」

河提起了聲音來，終於像是有了安心，滿懷希的看著我：「你素來仁義，你下不了手，是不是？」

天河主跟河，想的是一樣的。

江仲離在一邊，嘆了口氣。

瀟湘厲聲說道：「你想一想天河婚禮，你想一想鎖龍井，你想一想真龍——這一次的機會，是你唯一的希，你真的願意，重蹈覆轍嗎？」

我卻越過河，看向了天河主。

是啊，我下不了手。

為了我做了太多。

可是……

我看向了天河主那雙平和的眼睛。

龍氣，從斬須刀上，毫無徵兆的起，對著他就削了過去。

天河主的眼睛，映出了那一抹，亮的震撼寰宇的猩紅。

猝不及防。

我是下不了手，如果——只為我自己。

如果我能留下瀟湘，我願意付出一切。

可是，現在，我不是為了自己。

江仲離為了我，搭上了全部，夏季常為了我，守在擺渡門幾百年，四大家族為了我，搭上了子子孫孫許多代，厭勝門為了我，蒙了多年的冤屈。

而我後這些吃香火的，甚至搭上了自己的位置和香火。

他們都得要個公道。

而天河主這些年來做的事，都說明，他並不應該站在那個位置上。

他不配。

我完全知道了景朝國君當年的決定。

他說，這件事，他完不，就要指我了。

瀟湘也沒說錯，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景朝國君是殺伐決斷，不過，既然要站上那個位置，需要的，不僅僅是殺伐決斷。

既然要討公道，就必須得知道事的真相——要這個生殺大權，就不會讓任何一個人冤枉。

哪怕，真要取捨，那就要做自己認定的事。

誰都想十全十，可貪心，是大忌。

「好！」

頭頂上，是小龍歡欣喜悅的聲音：「我就知道，放龍哥哥，就是放龍哥哥！」

九尾狐沒出聲，居高臨下看過去，微微嘆了口氣。

河的眼睛一凝，一道神氣倏然就從面前揚了起來。

為了在出現問題的這段時間保護好自己，天河主提前把力量分給了河。

這個力量極大，瞬間竟然擋住了龍氣。

簡直，像是一道最堅固的玻璃牆。

那道神氣，僵持在斬須刀前面的時候，河隔著神氣盯著我，滿眼難以置信：「你做不出來——這不是你！」

我看到瀟湘在後面，終於像是放下了心。

人是會變的。

不知道那個神君是什麼樣，景朝國君是什麼樣。

我現在，還是個人。

我對河笑了一下：「我知道，你想活，可你，真的願意長長久久，以這樣的份活下去嗎？」

河眼神凝住。

但很快，立刻說道：「我既然生在天河……這是神位，是我與生俱來的！我要活下去，有什麼錯？」

求生，本來就是本能。

這一點，無可厚非。

可是……

我對一笑：「這種被別人掌握在手裏，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隨時會被放棄，一直像是走在刀尖兒上的神位，你真的想要？」

河整個人，都是一震。

「說的是！」小龍的聲音提了起來：「九州鼎里，靠著放龍哥哥金麟才出現的，也配被稱之為神靈？你不過是個分，這也神位？」

其他神靈，也都出了不屑的神。

「我是正統的神靈，我是我自己！」的聲音帶著咬牙切齒的不甘：「憑什麼——認定我跟其他吃香火的不一樣？」

除了不甘，甚至，有自己都覺不出來的凄涼。

沒誰願意去當個傀儡。

可是，沒得選。

我盯著染上猩紅的眼睛，微微一笑。

「我可以，給你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