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什麼祥瑞之兆。
藉助了封在了真龍骨里,祟的力量,我看清楚了他臉上的氣象。
這個氣象,像是一重煙霧,籠罩在了他臉上。
約能看出來,這個霧氣的形狀,很像是旋渦。
這雲苫霧罩相——也就是,他上,還有我不知道的。
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是我沒看出來的?
不過,也並不奇怪,他早有準備,已經謀劃了幾百年。
我努力藉助祟的眼睛,想看清楚,可他畢竟是天河主。
眼凡胎,去預測這種份,跟飛蛾撲火一樣,是在作死。
可我沒放棄。
果然,我看出來,那種迷霧之下,然出現了一道紅氣。
那是兇,大兇,簡直像是一抹熔巖,現在只是然出一點,可一旦傾瀉而出,那會毀天滅地。
不是好兆頭,這是——玉石俱焚的徵兆。
難不,這一次,真的要兩敗俱傷?
那不太公平,我這次,不是來兩敗俱傷的。
我非贏不可。
我還想繼續往下看,可眼睛和真龍骨,都撐不住了——簡直跟被鑽頭鑽一樣,一陣劇痛!
而這一瞬,頭頂忽然一聲大:「糟了,放龍哥哥——小心!」
頭頂上轟然一聲,一個巨大的黑影猛然砸了下來。
與此同時,大量的碎屑從天上,跟暴雨一樣的降落了下來。
是銜。
剛才那一秒,銜上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竟然掙了九尾狐的九雷鎖大江,還有小龍的凰火!
不鐵鏈子了屑,龐大的頭顱裹挾著濃重的黑霧,這一下,對著我就來了。
可因為真龍骨的劇痛,那半秒,我沒能反應過來。
眼睜睜就看著,那個巨大的石柱在我眼前倒塌,阻隔了我看向了高老師的視線。
肩膀被人一拽,那個龐然大墜在了我面前,「咻」的一聲,漢水玉的碎屑劃出破空呼嘯,著我的臉就過去了。
往後一個踉蹌,天地幾乎翻轉,可我掙扎著回過了頭來,就見到那個巨大的軀橫亙在面前,高老師不見了。
「哎,你想什麼呢?」是程狗的聲音,他臉煞白,顯然是有點后怕:「那麼大的東西砸下來,你一點覺不出來?」
幸虧是程狗來了這麼一把。
「這個時候,別他娘走神了。」程星河習慣的推了我腦袋一把:「我知道,你能看出很多我們看不出來的事,可這個時候,別的不要去管,你只要記住一件事兒就行了。」
贏。
這一次,只要贏。
龍氣從斬須刀上了起來,若在平時,那將會是三界最銳利的鋒芒,什麼都擋不住我。
可我那些黑霧蔓延上來,像是澆熄火焰的陳灰。
這個時候,龍氣自然籠罩在了邊,化無形為有形的護住了我,可龍氣的銳利被一點一點侵蝕,撐不住多長時間。
抬起頭,隔著那層黑霧,約略也能看出來,啟明星已經高掛,離著天河落地結束的時間,就還一個小時見方了。
抬起頭,看見銜發生了變化。
剛才銜上的氣息,沒有真麼強,簡直像是忽然打上了一劑猛葯。
好像——剛才高老師那一笑,是了某種手腳。
「有點不對。」九尾狐的聲音也從頭頂響了起來:「銜上的氣息變了。」
「九州鼎。」
我已經看出來了:「九州鼎里的東西消失了。」
煮沸著的那些東西,又了。
九州鼎能煉製萬,出什麼都不稀奇。
這個力量,是高老師給它的,就為了,讓它來護自己最後一程。
你這最後一程,絕對不會好走。
銜再一次沖了下來,龍氣奔著它衝過去——對著它那一對盲目。
黑霧確實越來越濃重,可龍氣,銳不可當!
那種覺,再一次襲上心頭——殺伐決斷,銳不可當。
就好像,最初始那個記憶,我曾經,劈開一片混沌。
銜仗著上的力量,還想對著我吞噬下來,可龍氣兇戾炸起,直接削到了那一對深陷的窟窿里。
一聲悲鳴,轟然響起,幾乎震寰宇。
雖然,這個效果,大概只有在外面的十分之一。
「好!」
程星河見狀,一拍大:「看見我兒子沒有——帥不帥,你就說帥不帥吧,這世上能做出這種事兒的,就他一個,真龍轉世!別無分號!」
啞蘭也更高興,不過話都讓程狗說了,很有些不樂:「我哥又不是你一個人的——那也是我哥!我真有眼!」
小龍就更別提了,一道璀璨凰火在黑霧之中亮起,映照的的瞳孔閃閃發亮:「放龍哥哥——不愧是我的放龍哥哥!」
銜劇痛之下,鬧的這裡地山搖,卻不敢再來靠近一步。
當初我就能剜下你的眼睛,再來一次,大概也沒那麼難。
而這一瞬,一道青的影凌空而起,大段鐵鏈子,對著銜就攔了過去。
瞬間,銜往後一仰,轟然倒在了後面,簡直像是一棵被伐倒了的千年巨樹。
九尾狐。
素來是人狠話不多。
「暫時能住。」的聲音從容不迫的從一角金檐上響了起來:「你要做什麼,就快點去。」
我抬起頭:「多謝!」
神氣撞出了疾風,把九尾狐青的衫揚起,沒回頭:「要想謝——這一次贏了,連本帶利,把幾百年的全還了。不過,」
還是加上了一句:「這東西,可不住多長時間,而且,說不好,後面還有什麼其他玩意兒。」
跟公孫統程星河,簡直是一脈相承。
我看向了那個斷了的柱子。
程星河也是一樣:「哎,高老師——不,天河主呢?」
「剛才好像奔著北邊去了!」
除了我之外,蘇尋的眼睛是最好用的,尤其是在這個時候——所有吃香火的視線,全被遮蓋住了。
北邊?九州鼎北邊的位置?
我回過頭,想去看江仲離。
可後已經空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江仲離也不見了。
「高老師是順著一條小路,而且……」蘇尋看向了我後,像是確定了什麼:「江先生是跟著一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