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一片沉靜。
所有視線,全落在了高老師上。
程星河吸了口涼氣:「這盤棋下的可夠大的——第一次,利用白瀟湘背叛敕神印,二次,利用祟敕神印,到這一輩子變本加厲,從娃娃抓起,還想從小就把七星給控制起來,一次比一次狠,這是要斬草除!」
要是能控制我,那就能順利的拿到了敕神印,而且,杜絕了許多的風險。
我看著他:「也許,還有其他一個原因。」
高老師盯著我。
「你知道,有人一直在邊幫我,所以跟在了我邊,想看看幫我的那個,到底是誰,到底躲在什麼地方,你要是能控制了我,除掉了那個幫手,才是絕了後患——你在害怕。」
「你害怕,我會再一次,在那個人的幫助下,重新回到世上。」
程星河忽然也反應過來了:「那個傳說……」
「沒錯!」頭頂一陣凌厲的靈氣撞的聲音,那個銜還想衝過來,凰火反手對著它的瞎眼就燎了過去,把它退,小龍低下了頭,大聲說道:「傳說之中——五爪金龍死不了!」
就因為是搶來的,所以格外細心,每一步都要算好,這一次跟著我長大,就是想把一切跟我有關係的連拔起,以絕後患。
本來,真龍祟,是斷了我的生路——哪怕景朝國君醒了,他也不會出來,他怕祟會禍三界,他怕熒守心的大災,會屠戮眾生,為此,他寧願自己鎮在裏面。
可天河主發現——也或者是之前就預測到了,二十年前,我能從真龍靠著江夫人出來,再因為那個鬼醫,被清除了真龍骨,這就說明,我邊有很強大的人在幫我。
他不不容我活下去,也不容那個幫手活下去。
我回頭看向了江仲離。
「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
江仲離依然是個從容不迫的笑容:「國君全看出來了。」
所以,江仲離利用騎龍葬,以江瘸子的份轉世,一直東奔西跑,不肯跟我見面,第一自然是想要讓我獨立去完那些磨練,長出真龍骨。
第二,就是避免自己被天河主給抓住。
這不是我和天河主的仇怨,也是江仲離和天河主的博弈。
啞蘭尋思了半天,反應過來了:「那——那個時候,你被抓到了九重監,他為什麼還留下了你?」
江仲離一笑,看著我。
程星河給啞蘭腦袋上來了一下:「這還用說?」
天河主抓住江瘸子,就一個目的——以江仲離為餌,把我引到二十年前,就讓五大人在封寶宮門口修好的陷阱,把我弄到了虛無宮裏去。
那是他一個重要的後路——為了得到敕神印,和這麼多年來的計劃,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用這個法子。
可我長的實在是太快了,已經超出了他能掌控的範圍。
這樣下去,賠了夫人又折兵,非但找不到敕神印,反而會讓我重新回來。
有句話說的對——得不到的,寧願毀滅,所以,他決定用這個後路,來終結一切。
江仲離從真龍里現,一方面是給我頂罪,讓自己被九重監抓上去,換我個自由,還有一方面,就是知道天河主要這麼做,但是江仲離將計就計,他非上九重監不可,他要給我,找那個跟九州鼎有關的東西。
這地方一片安靜,那些從九重監跟下來的,全盯住了高老師和江仲離:「這是一條一條的連環扣——誰能想得到?」
「這一位,到底是什麼來歷?」
「一個人,能算計到天河主頭上?」
啞蘭則直接直了眼:「不是,他到底是怎麼想出來的?這一環連著一環,四相局,景朝,鑰匙,擺渡門,厭勝門……」
程星河也看著江仲離,喃喃說道:「多智近妖,名不虛傳。」
江仲離像是一條線,把許多看似毫不相關的事,整整串聯了幾百年。
甚至連擋住了那個銜的九尾狐,都忍不住回過了頭來,盯著江仲離:「你膽子倒是大的很。」
江仲離擺了擺手,還是一貫的好整以暇:「不算什麼,我只不過是信,天道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不算什麼?
這話,也只有江仲離自己能說出來。
五爪金龍墜地,他用龍角製了麻玄素尺,景朝國君出生,他幫著開創四相局,修建了萬龍升天柱,天河主派出了祟來作,他又幫著國君鎮了祟,看穿了熒守心,甚至提前,幫著景朝國君養了犼,更別說,用騎龍葬給景朝國君重新出世的機會。
他在騎龍葬里,陪著躺在龍棺里的景朝國君幾百年,直到他提前設下的伏筆——被騎龍葬影響的江瘸子,重新打開這塵封的一切。
他絕對不是平常人——能做到這一步的,只有真正的神。
江仲離越過我,從容的看著對面的高老師:「非要我說,也不過是我有這個自信,我一開始就信,世上,沒有國君你辦不到的事。」
剛才高老師,把一切黑鍋,都扣在了江仲離上——也是想在最後這點時間裏,把水攪渾,讓我們自相殘殺。
高老師吐了口氣,搖了搖頭。
他依然是沒有什麼表,只像是對眼前這一切有些困。
他是天河主……
不像,哪怕到了現在,看上去,也還是不像。
啞蘭忍不住了:「所以,厭勝門和天師府的仇怨,是他害的,景朝那麼多苦罪的人,也是他害的,四大家族因為改局造的詛咒,還是他害的,那些事,全是他做的——他,他……」
不過,話說到了這裏。啞蘭看向了程星河。
程星河讓他看的發:「不是,你這是什麼眼神,今天才發現我長得帥還是怎麼著?你別心了,我不喜歡男的,長得像的的男的也不行。」
啞蘭卻搖頭:「不對,程狗,一開始——我記得,是高老師把你介紹給了我哥的吧?是不是……你他娘的,跟天河主也有什麼不為人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