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瀟湘的眼睛。
那是世上最的眼睛。
可那深潭一樣的眼睛後面,到底藏著什麼?
的手還要靠近,我反手抓住。
皺起了眉頭。
這是第一次,對用這麼大的力氣。
「天河主到底給了你什麼?」我盯著,笑出來:「難道,我給不起?」
這是有記憶以來,最苦的一個笑。
眼裏像是被什麼熏了,極辣。
瀟湘的眼神一凝。
可盯著我,居然很認真的點了點頭:「除了他,誰也給不了。」
這話像是一道沒聲音的雷,猛然炸在了心裏。
好像有什麼碎了,跟玻璃一樣,鋒利的邊緣,一片一片,都扎在沒有防備,最的地方。
這一瞬,另一隻手,忽然再一次對著真龍骨蓋了下來:「還有別的,你再想想!」
在我。
眼前的記憶,再一次翻滾了起來。
那是十分久遠的記憶,可這個記憶,並沒有因為時間,有一點褪。
是真龍骨里最重要的記憶,才這麼歷久彌新。
那是在天河。
敕神印神君獨自牧龍。
不知不覺,敕神印神君嘆了口氣。
「你,心裏有事?」
敕神印神君一怔。
回過頭,見到天河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著一個絕的影。
那是在天河,所有出現在敕神印神君面前的,全都麗的不可方。
但是——這一個,幾乎麗的讓日月無。
什麼時候,天河有了這麼麗的一位?
而且——這個語調,跟其他人不一樣。
任誰,見到了敕神印神君,不是滿懷崇敬,到了敬而遠之的地步?
啊,也許,是新從天河出現的神靈,不認識自己。
敕神印神君一笑,索就攀談下去了:「也沒什麼。」
「不,你心裏有事。」
那雙麗的眼睛,極為通。
「你怎麼看出來的?」
「我就是知道。」
站在了敕神印神君邊,並肩一起看著天河:「大概,站的地方太高了,也是一種苦吧。」
竟然知道。
敕神印神君只覺得,相見恨晚。
那一次,相談甚歡,白瀟湘要離開的時候,敕神印神君有了不舍。
甚至,有了久違的擔心,擔心一走,就再也見不到了。
「對了,我是……」
「我知道你是誰。」波瀾不驚的眼睛,映照出了敕神印神君的臉。
敕神印神君又是一怔:「那你……」
「你是問,我為什麼不怕你?」瀟湘盯著天河,微微一笑:「我只覺得親近,不覺得可怕。」
這是第一次,有人能覺得敕神印神君親近。
敕神印神君很高興。
那一天,黑蟠龍問:「兄長,是有什麼喜事?許久沒見你這麼高興。」
那一次,謝長生也在,同樣好奇。
「有時候,天長地久,會讓心裏厭煩,」敕神印神君回答:「不過,時間久了,總會有好事發生的。」
他對黑蟠龍笑:「你說是不是?」
黑蟠龍沒聽明白,謝長生倒是微微一笑:「恭喜神君。」
後來,敕神印神君去降服大邪神,了傷——是禍招神那一次。
天河沉沉,一片漆黑,是很痛苦,不過,敕神印神君習慣了,橫豎,苦難總會過去,傷總會好起來的。
可是,那個絕的影再一次出現了。
朦朦朧朧之間,敕神印神君見到,有誰在織補自己的傷——用自己的鱗片。
敕神印神君心頭一震。
瀟湘。
還不是正神,自己的小傷口,需要用自己一半的力量來修補!
「不必,我好得快,」敕神印神君阻攔:「我力量比你大,這並不值得……」
「怎麼不值得?我只是覺得,看你苦,比自己苦還要疼,」微微一笑:「這樣,心裏會好一半。」
敕神印神君心裏,有了從來沒有過的覺。
自己是敕神印神君,給其他人遮風擋雨慣了,第一次,有人能來保護自己。
難怪,難怪,那一瞬,敕神印神君就認定了。
那是極其甜的覺,簡直想沉溺在其中,再也不出來。
可是——我忽然有了一種極為危險的覺。
簡直像是類的本能。
我猛然睜開了眼睛。
我見到,瀟湘放在真龍骨的手上,神氣大作——像是,要往真龍骨里,灌什麼東西!
金龍氣炸起,的手瞬間被打開。
那是最好的回憶,是真龍骨,不願意想起來的回憶。
難怪,難怪真龍骨會那麼痛。
這種難,誰也不可能願意再一次想起來。
不,過去的事,已經過了,沉溺在裏面,對誰都不好。
這些回憶再甜,也過去了。
心裏像是扎著一拔不出來的刺,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所以,這一次我能醒過來。
瀟湘咬了咬牙,眼裏一抹惋惜。
怎麼,要對真龍骨手腳,功敗垂?
「一開始,就是天河主讓你來到我邊的?」
我盯著依然只映照出我的眼睛,心裏一點一點冷下去。
這答案,昭然若揭。
大概是我想多了,我看到,的眼裏,有一抹凄涼。
但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出了極為痛苦的表。
我心頭一震,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為什麼會有這種表?
這個痛苦,似乎十分劇烈,皺起了眉頭,手竟然微微在。
上,似乎發生了什麼事。
像是一道響鑼敲在了耳邊,難不,這跟背叛我的原因有關?
可饒是這樣,還是強撐著站起來,抓住了我的手:「這一次,你再聽我一次……」
真龍氣不由自主就炸了出來。
這一次,不是金的,而是紅的。
瀟湘的,直接被撞出了五步,抬起頭,盯著那道龍氣,眼神木了。
哪怕我自己,都愣了。
龍氣——代表我,了殺心。
我從來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