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隻眼?
程星河低聲說道:「他們家燒香沒看黃曆,這是得罪了二郎神了?」
真要是二郎神,香火旺,信徒多,誰也得罪不起。
不過,好端端的,怎麼得罪上那麼厲害的神?
江總一皺眉頭,連忙帶著我進去了,低聲說道:「幸虧今天把弟弟帶來了,一會兒托你多費心。」
我還沒開口,程星河在一邊眉花眼笑的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七星就是干這個的,姐姐放心。
他是知道江總出手大方,肯定不會虧待我們。
白藿香白了程星河一眼,一副看不上的樣子,見我看,順帶也白了我一眼。
一進祠堂,只見這地方修築的雕欄畫棟,描漆點,簡直快趕上故宮了,里也是金碧輝煌,供奉著麻麻的靈位,打眼一看,不由有點心驚,裡面還真有一些舊社會的名人,從出名的書畫家,到野史留名的科舉貴人,簡直代代都有能人出,不愧是大家族。
我也沒顧得上細看這個,因為祠堂裡面你哭我,已經一團。
而一片嘈雜之中,還夾雜著一個很奇怪的聲音。
是「篤篤」的撞擊聲,一板一眼的,像是有人在敲木魚。
祠堂里都是一些有頭有臉的人,把傳出怪聲音的地方圍一團,看見江總來了,這才把地方讓開,我從隙里往裡一看,頓時也是一愣。
難怪有撞擊聲,只見一個頭老大爺,正在用自己的腦袋,去撞黃花斛木的大柱子!
這一下一下的,還真的拿自己腦袋當鼓槌了,他鋥亮的腦瓜皮上模糊,可他就跟沒覺似得,還是面無表,一板一眼的對著柱子撞頭!
這可是要命的事兒,周圍一幫人攔著,可這老大爺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這麼大的力氣,誰都攔不住,跟個猛牛一樣。
江總一下傻了眼,立馬上去攔著:「九叔公,你這是怎麼了?」
剛才說九叔公中邪了,原來就是他。
江總也攔不住,好險被沖了一個跟頭,立馬捂住的看向了我。
我也沒多說,先把自己的鞋給下來了,對著老頭兒的后脖頸子就打下去了。
周圍的人一瞅我竟然對老頭兒幹這種事兒,嚇的臉都白了:「這小子瘋了,幹什麼呢?」
「這是大逆不道,咱們江家哪兒有這種子孫!」
說著,就要暴揍我一頓,而江總攔在前面,厲聲說道:「誰敢他試試!」
有江總這個後盾,我也不著急回頭,而是拿著鞋,整整打了九下。
每一下都跟打在那些孝子賢孫自己上似得,好些人恨不得活剝了我——尤其九叔公家人。
可到了第九下,九叔公跟機人沒了電似得,冷不丁就不了,接著,頹然躺在了地上。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誰大喊了一聲:「九叔公被那小子打死啦!」
這一聲,群激對著我就撲,江總都快攔不住了,而一個冷冷的聲音從我背後響了起來:「嚷什麼,都給我安靜點!」
白藿香。
做醫生的,似乎天生就有那種氣魄,這一聲出來,眾人全看向了,不雀無聲,更不清頭緒了。
只見白藿香蹲在了地上,白皙的指尖忽然就冒出了幾金針——那種練的程度,就好像金針本就長在手上一樣。
九金針彈出,了九叔公腦袋上九個大,幾秒鐘都不到,九叔公冷不丁睜開了眼,歪頭就吐了。
白藿香是把他上的穢氣給出來了。
九叔公家裡人見狀,撲過去哭一團,九叔公這才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出什麼事兒了?」
但是再一自己腦袋,九叔公就傻了:「哪兒來這麼多?」
周圍人看九叔公醒來,本來就很吃驚,再一瞅九叔公竟然覺不出疼,更意外了,紛紛看向了我和白藿香:「他們倆,到底是……」
江總連忙就介紹了一下,那些人立刻肅然起敬,對著我們謝了半天,又跟江總商業互吹了起來,說江總有先見之明,帶了這種人才來有備無患。
江總也沒搭理他們,轉臉就看向了我:「弟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就問一臉蒙圈的九叔公,剛才到底是怎麼撞邪的?
九叔公畢竟歲數大了,這一通撞下去,把記憶也撞丟了不,倒是有一些在場吃瓜的熱心親戚告訴我們,剛才九叔公也沒幹什麼,就是要在這個良辰吉日,先給祖宗敬個香。
這種家族集會,肯定都是從輩分大的人開始,頭一炷香,當然是九叔公來敬。可九叔公那香還沒進爐里,手一抖香就掉了,接著人就中了邪,對著柱子不停的撞。
我仔細一看,發現這個祠堂里,星星點點,還真有一些我剛能看到的冷翠。
怨氣。
還能是怎麼回事,他麼家肯定是得罪人了。
這時祠堂里的人都面面相覷,唯獨幾個小孩兒還哭個不停,那幾個小孩兒都是五歲以下的年紀,天眼未閉,毫無疑問是看見三眼怪人的目擊證人。
我就請他們細說一下三眼怪人長什麼樣子,可那幾個小孩兒聽問,哭的更歡了,一個抱孩子的麗婦哄孩子哄的不耐煩,對著我就吼道:「你不是吃飯的嗎?自己沒長眼,不會看啊?問能問出來,要你們幹什麼吃的?」
江總臉一冷,早有人去拉那個麗婦了:「你說兩句,出這麼大事兒,孩子不是看見了嗎……」
麗婦顴骨高,眼圈赤紅,是個寡婦臉,眼白掛,印堂升赤,還是一副暴脾氣相,果然,一下就把那個人甩開了:「出了這麼大事兒,找蓋祠堂的呀!又不是我們小寶讓老頭兒撞的!」
說著,瞪著我就說道:「我們小寶本來就嚇的一個勁兒哭,他還來招惹!什麼東西……又不是江家親,在這拿著當令箭,我就看不慣這種趨炎附勢的東西,一個個劉姥姥進大觀園似得……還有某些人。」
怪氣的說道:「家裡的大事兒,還把自己的狗帶來,安的什麼心?」
狗?
江總口立馬起伏了起來,冷冷的說道:「嫂子產後抑鬱一直沒好?今兒是大日子,拉下去,讓吃點葯。」
麗婦一聽,索撒潑要鬧:「江月嬋,你憑什麼在這發號施令的?你算什麼東西?我們才是江家人,你一個兒,有你摻和的份兒嗎?還有你們這些人,趨炎附勢,要是我老公,我公公……」
話沒說完,已經被拉下去了。
程星河問道:「這的橫啊,哎你們江家都靠著活著還是怎麼著?」
書低聲介紹:「那倒不是,這個婦,是江總堂兄的老婆,本來指進了江家飛上枝頭變凰,可誰知道一進門公公就死了,第二年老公也完了,吃喝玩樂通,可不善於英,財政大權全落在了江總這邊,靠著腹子,留在江家繼續分乾,但總覺得自己吃虧,當初蓋祠堂,也想把工程包給自己弟弟做,來賺點錢,可惜弟弟也不爭氣,一直懷恨在心,不得祠堂出點事兒呢!這麼鬧,純屬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程星河聽著咂舌:「這的命可不薄,夠的!」
有些人確實是這樣,眼瞅著踩上金磚,卻還是摔個狗吃屎,都是命。
江總抱歉的說那個嫂子小門小戶出來的,沒見過世面,讓我見笑了。
我搖搖頭,其實我也明白,外面看著鮮,其實越是大家族,里的明爭暗鬥越激烈,連唐朝清朝的皇室都不能避免。
而剩下的小孩兒看見麗婦和孩子被趕走,嚇的更厲害了,哭了半天,沒一個人能把三眼怪人給我描述清楚。
我們一進來,供桌上也已經乾淨了,什麼都沒看到——甚至連神氣或者別的氣息都沒有,異常的乾淨。
我就問他們:「這個祠堂,是誰負責修建的?」
人群里進來一個人,正是那個男,臉發白出了一頭的汗:「是我是我。」
而他抬頭瞅著我,眼神發散手發抖,顯然對我有所顧忌。
我就問他,這個地到底是誰幫忙選的?
這話卻像是問到了男的心事,連忙說道:「是……是我自己選的啊!這個山,不是傳說之中的九子連環嗎?咱們家在這裡修祠堂,主孫兒弟人丁興旺,團結一致,簡直是上佳啊!」
其餘一些親戚也對此表示認同:「我們也都覺得是個好地,問題應該不在地上。」
我答道:「不對,這個地方,本就不是九子連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