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河就跟我打手勢,意思是問我,這人什麼路數?
我倒是讓他給問蒙圈了,你問我,我還想問你這個二郎眼呢!
這下我心裏也有了底——他的二郎眼都看不出來的話,這人勢必不是什麼善茬。
我立刻開始氣,結果自己后心也了。
我他媽的竟然一點氣都看不出來!
萬皆有場氣,我現在是玄階二品,雖然品階不高,但十個東西,我能看到九九的氣,偏偏這個男人,就在那零點一里。
他是個什麼路數我真說不出來,但是以此類推,他的本事,起碼也得跟龍不相上下!
天階?不對,天階最年輕的是杜蘅芷,他不可能是十二天階之一。
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個人,還是個什麼別的東西。
手心裏沁出了冷汗,朱雀局克我還是怎麼著,這裏出現的,從海老頭子到這個人,就特麼沒有一個是我惹得起的。
而這個時候,那人蹲下來,就從老鼠上拿下來了一個東西,還嘉獎似得了老鼠的腦袋。
天太暗,我看不清楚老鼠帶來的東西是什麼,但是能分辨出來寶氣,估計也是什麼值錢的貨。
行以來,見過的怪事也不算,但還是第一次看見能控制活的,這人什麼出,馬戲團的嗎?
以此同時,我忽然想起來了——白藿香跟我提起過,說那些山魅背後有東西,好像被什麼人控著。
於是我立刻去看老鼠,這一看不要,那些老鼠的後背上,果然也有淡淡的黑氣——那些黑氣非常細,幾乎跟頭髮一樣,我要是沒升階,肯定是看不出來的,而那些黑線,跟傀儡戲一樣,是收在那個年輕男人上的。
他就是用那種黑線來控制活的?
我正想仔細看看呢,那些老鼠就散開了,而這個人子一擺,我就聽見了一陣很悉的聲音。
虎撐搖鈴的聲音!
白藿香?
再仔細一看這個人的腰,我的心立刻就提起來了——白藿香的虎撐搖鈴,竟然就掛在他的腰上!
心裏越來越涼了,白藿香他們失蹤,是落在了這個人手裏了?
這個掛白玉貔貅的人,果然是失蹤事件的元兇,杜蘅芷他們,是不是也在他手裏,或者,已經跟那些託夢的山民一樣……等著人收呢?
我的心越來越了,這人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程星河也看出來了,立馬揪我,打手勢說你別激,也許,那個虎撐搖鈴是他從別弄來的,未必是白藿香那個。
這時月傾瀉下來,正照在了虎撐上,我一瞅心裏更確定了,不用存什麼僥倖心理了,那就是白藿香的。
我記得很清楚,白藿香的虎撐上有一小塊污漬。
做醫生的,就沒有不乾淨的,白藿香也是一樣,虎撐搖鈴是份的象徵,每天都是的亮晶晶的,我看見那個污漬還問過這個怎麼不,紀念還是咋?
白藿香當時瞪了我一眼,說我懂什麼,這是當年上西川,給當地人治療蠱毒,有一個老漢被解開蠱毒之後,吐了一口,濺在了搖鈴上就洗不掉了。
不過這也真的跟個勳章一樣,明眼人一看那個痕跡,就知道連蠱毒都治得了。
當時那個得意洋洋的表,我現在還記得。
程星河看出我表不對,怕我激暴走,一下就抓住了我,打手勢說衝是魔鬼,咱且先弄清楚了這個東西到底什麼路數,再找人不遲。
而這個時候,月微微往下落,這個人像是興盡而歸,奔著一個方向就走了過去。
他是為了月亮才出來的?
我腦子裏一,忽然想起來,三舅姥爺是跟我說過,世上有一種東西,確實是吃月的!
但那種東西太見了,千載難逢,難道,他就是……
程星河揪了我一下,遞過了燃犀油,我連忙跟他一起遮蓋了命燈,遠遠的就跟上了那個人。
那個人走的很快,顯然對這裏的地形非常悉,我和程星河亦步亦趨的跟著,只見他繞過了一個小山坡,就進到了一個石裏面。
這個地勢,風水上「靈」。
也就是說,這個地方外面都被山石擋住,你在山下,山外,都是看不到的,「靈」裏面往往別有天,同時也非常難找,要不是這人帶路,估計我們是找不到這地方的。
跟進了靈,裏面果然豁然開朗——竟然是個不遜於嫁地一線天的好風水!
這個地方像是一個天然的天井,但是跟斗一樣,上大下小,藏風聚氣,喝形「斗」!
這個名字聽著不吉利,好像財一樣,但並不是這麼回事——斗反而會把周邊的靈氣都匯聚在一個地方,說白了跟凸鏡聚攏,能燒穿白紙一樣,周圍的好風水,都是為他服務的,而且事半功倍。
朱雀地靈氣本來就大,現在都彙集在這裏,點這個的,得是個多高的高人?
也是那個江仲離選的?
而這個時候,程星河腳底下一,踩上了什麼東西,好險沒一屁到坐地上,嚇的他差點罵娘,幸虧我反應快拽住了他,仔細一瞅絆倒他的東西,不由更確定我那個猜想了。
那是個驚馬石。
程星河也看清楚了,瞪大了眼睛看著我,打手勢說這特麼的怎麼還是個墓?
何為驚馬石呢?古代人比現代人迷信,那是立在墓地前面,嚇唬盜墓賊的,上面有一些銘文,往往就是說誰敢上這個墓盜墓,死無葬之地之類的。
而這個驚馬石的形狀,也是個鎮墓的造型,模樣很古怪,本意是能把馬嚇的不往前走——不過我聽說這裏面往往是有一些小花招的,比如有某種馬匹不喜歡的味道什麼的,古代人相信通靈,一看馬嚇的不敢往前走,不人也得覺得不吉利,膽子也能給嚇回去。
不過盜墓賊都敢來盜墓了,本來就把腦袋拴在了腰帶上,你震懾他也不見得管用。
仔細一瞅,果不其然,這個驚馬石周圍有一些殘缺,像是被土炮什麼的炸過。
看來,之前死在外面的那些翻山客臨過這裏。
我不由對他們刮目相看,他們風水上的造詣竟然這麼深——可惜還是變了黑煞了。
如果這裏真的是大墓的話,我的猜測就越來越可能是真的了。
跟著那個人繼續往裏走,就發覺裏面有了璀璨的寶氣,單燈外面到了裏面,看清楚了,我和程星河眼都給花了。
裏面……是堆積如山的各寶!
我們倆不可謂沒見過世面——大山魅下,貴妃的墳地里,哪兒哪兒都是寶,可這裏的,是真的堆積如「山」,各種金銀,只有爬才能爬上去!
程星河一把就摁住了自己的口,像是怕自己狂喜過甚,發了心臟病。
而那個人轉過了金銀珠寶山,消失在裏面了。
程星河瞅著我,張了半天,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我也不想讓他說,一吭聲,燃犀油就失效了。
他了半天氣緩了過來,哆哆嗦嗦的就指著那些金銀財寶,打手勢說這是哪兒來的?
這肯定就是貔貅山的肚子了——貔貅吞來的。
程星河接著就打手勢:「那人是貔貅變的?」
那倒不是——除了行,怪,還有一種東西是吃月的,那就是解仙。
程星河看我在他手心裏寫了這幾個字,不由一臉懵,接著一拍腦袋就反應過來了,連忙打手勢:「就跟嫁地那個魏家人一樣?」
沒錯,那個魏家人,解失敗,但是這個,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