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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相師》 第211章 白虎苦命

後的公公婆婆,鼻子上都有十字形的紋路,這五馬分線,主死無全,而老公模樣雖然很英俊,但是鼻樑塌陷,眉從前半部分三分之一開始截斷,表示青年亡故,三十歲之,死於非命。

兒子就更慘了——大概也就四五歲的模樣吧,命宮整個是凹下去的,眉很淡,散而不聚,比他爹還慘,估計拍完全家福沒多長時間就死了,照著災厄宮來看,這孩子死的時候,還是盡折磨。

張偉麗發現我正在看的全家福,表瞬間有點不自然,低頭說道:「以後,再也見不到了,都是我……把他們害死的。」

我搖搖頭:「不怪你,這都是命。」

張偉麗抬起頭,著我,獃獃的說道:「不……怪我?」

我點了點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公公婆婆死於車禍,老公工作的時候出了意外,孩子是病死的,是不是?」

張偉麗豁然站了起來:「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是明擺著的。

白藿香一聽這家人這麼倒霉,雖然沒說話,可看向了張偉麗的眼神,也帶了點同

而張偉麗自己額頭平扁,娘家自然也早早就沒有了。

張偉麗眼睛里忽然就含了淚。

原來張偉麗從小,因為腳底長白,就被親戚們說是白虎星下凡,讓爹媽把扔墳地里得了,不然留在家裡,是個大禍患——他娘家閉塞,也是重男輕

爹媽說什麼也不肯——這是自己上掉下來的啊!

張偉麗長到了十四,弟弟得了病,爹媽出去拉煤給弟弟賺錢看病,吩咐看好了弟弟,晚上就回來。

爹媽卻再也沒回來——煤礦發生事故,爹媽給死在裡面了。

爹媽死了,還有個弟弟,張偉麗出去打零工給弟弟賺錢,在理髮店給客人洗頭,大冬天手一直泡著,開皴起裂,沒有怨言——就弟弟這麼一個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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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弟弟病的厲害,打零工這點錢,看病不夠。

而髮廊里一個常客知道了這事兒,說我這人心善,可以給你弟弟一個活路,把我伺候舒服了,給你一百塊錢。

張偉麗沒別的法子——沒文化沒技,甚至還沒長大人,那年頭也沒什麼水滴籌之類,上哪兒賺錢去?

那個五十來歲的胖禿頭第一個男人,現在還記得那一大糰子肚腩,像一塊隔夜的發麵。

有了開頭,知道對來說,這是唯一來錢快的路子,就幹了這一行了。

弟弟問哪兒來的錢,說是好心人借的,等你以後上了大學再還。

弟弟也爭氣,病好了,長大了,真的考上了大學。

張偉麗別提多高興了,再熬四年,以後自己就能跟著弟弟福,不幹這臟買賣了——可沒想到,造化弄人,給弟弟送冬的時候,見了弟弟宿舍的舍管。

那是個面孔,舍管一下就認出來了,跪下就求舍管,可別把這事兒告訴弟弟。

最怕給弟弟丟人。

舍管壞笑著說也行,那你得把我伺候舒服了。

張偉麗只能答應,可不長時間,弟弟同學就發現跟舍管的關係,告訴弟弟了。

弟弟趕過來,捉在床。

張偉麗哭著說也是不得已,可弟弟搖搖頭,甩開說嫌臟。

好好乾點正經人的工作不行嗎?幹這一行,就是好吃懶做,好逸惡勞。

張偉麗點頭說以後改,追弟弟求他原諒——就這麼一個親人了。

弟弟狠狠的甩開,說你別我,說也巧,弟弟用力過猛,靠在了欄桿上,那欄桿斷了,弟弟從七樓折下去,當場就摔死了。

張偉麗了孤一人。

輾轉去了別的地方生活,可最後還是幹上了這一行——不管是去端茶送水,還是飯店桌子,總有人看中,問賣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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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賣,就欺負

也只能這麼活著,直到遇上了老公。

老公是飯店的切菜小工,還是個學徒,但是膽子很大,見廚師長欺負,他一菜刀就架在了廚師長脖子上。

廚師長說你他媽的瘋了,本來就是千人萬人騎的表子,得到你英雄救嗎?

老公說別的我不懂,我就知道不樂意。

他們倆都沒了工作,索回了老家。

那段日子,過的非常幸福。

這些年總在非法髮廊待著,沒吃過豬也見過豬跑,也開了髮廊給人剪頭髮,想好好過日子。

終於又有家了。

可惜有家的日子不長——才剛生完孩子,老公上小飯店打雜,煤氣罐子炸,人重度燒傷。

那種傷治療起來需要大錢,沒有別的法子,只能幹老本行做皮買賣,得救老公。

公公婆婆也知道兒媳婦不容易,哭了一場說委屈了。

卻覺得,公公婆婆對真好——一家人都不嫌自己臟,不嫌自己不勞而獲。

就這樣,,帶孩子,公公婆婆伺候醫院的兒子。

結果有一天,公公婆婆騎著電瓶車過馬路,一輛大貨車疲勞駕駛,把電瓶車給碾了。

公公的大飛到了馬路對面,婆婆的腦袋碾在地上,收拾不起來了,老兩口老實一輩子,連全都沒落到。

已經記不清當時自己的怎麼哭的,這事兒一開始是想著瞞著老公,可被快的親戚說了。

老公沒吭聲,那天跟說,你莫來了,我不用人伺候,帶著孩子,以後好好過日子。

說不來怎麼行?但因為太累了,也沒聽明白老公啥意思。

第二天就知道了——老公拿了皮帶,夜深人靜的時候,弔死在病床上了。

誰也不知道他怎麼死的那麼安靜,一個病房的人連點靜都沒聽見——想是下了決心,掙扎都不願意掙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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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哭幹了,回家帶孩子,結果兒子發熱不退,一檢查,得了急病。

孩子那麼小,被扎針,被穿刺取,卻不怎麼哭,問兒子不疼嗎?兒子說,爹說了,男子漢大丈夫,不能哭——他得堅強點,家裡還有人要照顧哩。

從小孩兒裡說出這種話,張偉麗哭的接不上氣。

孩子命苦,沒治多長時間,也跟爺爺爸爸團聚了。

一個人守著那個髮廊過日子。

本地人都覺得是個白虎星,可好看,所以還是很多人去照顧生意。

也有人問,你咋還在這裡呢?你婆家都沒人了,這什麼年代了,你還守節啊?

搖搖頭,說老娘憑什麼要走,這裡就是老娘的家。

現在,也沒人嫌髒了——家裡人都死了,也不在乎誰嫌臟。

說到了這裡,也沒掉淚,反倒是笑了,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一樣:「別說別人說我是白虎命,我自己也覺得我是個白虎命哩!你看我邊的人,跟我一粘,有落好的嗎?我之所以還活著,其實也不為別的——我們家人丁單薄,我死了,逢年過節,連個給他們燒紙的都沒有——我怕在他們在地底下,沒錢,挨欺負。」

與此同時,賺的錢,也有不捐到了水滴籌之類的平臺上——看見那些得病的,出意外的,總想起來自己的家裡人。

難怪呢……那紫銅的功德,原來是這麼來的。

這個的,這輩子貌似沒為自己活過。

程星河有點吃不下去了,抿了抿,想說話,到底沒說出來,白藿香雖然還是一張冷臉,可眼圈子卻忍不住也跟著泛了紅,跟桃兒似得。

各人有各命,誰也沒法子。我剛想安一句,忽然就聽見外面傳來了一聲巨響。

「咣當……」

我立馬站了起來,那什麼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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