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蘭點了點頭,指著我的胳膊說道:「我見過一個同行中過這種毒,這封靈散,不管你上帶著什麼厲害東西,都能被封住。」
對了——馬元秋在蛟那事兒上,見過瀟湘,大概早有準備。
瀟湘肯定是知道這東西,但是為了我,還是出來了——明明還沒恢復力量。
用馬元秋的話來說,拼了命。
我低頭就去看右手,可有右手除了鑽心劇痛,已經完全沒法,像是一個掛在側的假肢。
我用左手去右手食指,可右手已經完全黑了,食指上什麼也看不出來。
恐懼一點一點的從心底漫上來,瀟湘怎麼樣了?
我想喊,想見,可跟之前躲避起來一樣,對我一點反應都沒有。
啞蘭接著說道:「我爹說,中了之後絕對不能行氣,不然毒氣擴散,會一點一點爛掉,得儘快把中毒的位置砍下去。那個同行正遇上點事兒,沒聽我爹的,一行氣,沒幾個時辰,先是出水泡,水泡破了流黃湯,黃湯一擴散,人就臭了,接下來,就沒氣了。」
程星河一把揪住我:「你說實話,你行氣沒有?」
要是沒行氣,怎麼把八角盒搶回來?
按著啞蘭的意思,我現在應該已經潰爛了才對,可那些黑目前還沒有擴散。
我立刻用左手把阿滿喊了出來。
阿滿的葯香瀰漫在側,一開始很開心:「姑爺,你想我了?」
但看到了我的胳膊,的眼神立刻暗了下來,立刻抓住了我的手:「誰這麼大的膽子,連你也敢?」
「你幫我看看。」劇痛越來越厲害了:「瀟湘怎麼樣了?」
阿滿一怔,大眼睛裏帶著點傷,但自嘲的笑了笑,就手了上去。
半晌,抬起頭來,說道:「是白瀟湘暫時把毒全扛住了——但靠著現在的力量,也扛不住多長時間,你聽我的,把手砍下去,我說過,我可以給你找個更好的。」
不行。
我反手抓:「有沒有法子能治?」
我不要瀟湘就這麼回到九鬼棺地——我記得那句話,說,不管怎麼樣,要我活著。
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過。
阿滿咬了咬牙:「能為你做的,我也可以。」
我勉強笑了笑:「我懂,謝謝你,但是瀟湘只有一個。」
阿滿的手攥了,大聲說道:「你怎麼就是不明白——之所以不想讓你死,也只不過是因為想藉著你的重生?」
這句話讓我的心倏然疼了一下,高中時候高亞聰的那個笑容瞬間就浮上了心頭。
但我還是說道:「我願意信。」
阿滿眼裏的瞬間就暗了下去,這才說道:「如果你堅持,那你可以找鬼……」
程星河忽然拉了我一下:「你別。雖然在寄符里,可好歹還是個神靈。」
我這才想起來——神靈是不能隨便干涉人生死的。
這樣的話,會到天罰。
好險釀大錯,我立刻說道:「阿滿,你回去吧。」
阿滿還想說話,可寄符在我這,我讓回去,必須回去。
這個時候,不聲音在這裏靠攏,像是高階天師追過來了——對了,瀟湘這一出來,把他們全引來了。
程星河把八角盒裝在了懷裏,問我:「你還能走嗎?」
毒在右手上,按說不妨事,可我走了幾步,那劇痛讓人眼前直發白,我膝蓋一就跪在了草叢裏,蹭了一的水。
他直接把我拽在了後背上,一下站起來了:「啞蘭,斷後。」
啞蘭愣了愣,豁然就站起來了,回頭冷冷的看著後:「放心。」
我立刻說道:「你是不是傻,帶著我,你們走不出去!」
我有瀟湘的氣息,對那些高階天師來說,跟指南針一樣。
程星河沒回頭:「把閉上。」
他矮了矮子,對著一個方向就跑了過去。
「在那呢!追!」
「這破局人膽子真不小,竟然敢上天師府來送人頭!」
那些聲音越靠越近,我聽見後一陣打起來的聲音。
我想回頭看看,可右手的劇痛讓眼睛越來越白,死死的咬住了牙,程星河一邊跑,一邊說道:「想喊就喊出來。」
喊個屁,又不是生孩子。
我抓住了程星河的肩膀:「我不想砍右手……」
程星河一邊躲閃,一邊不帶緒的說道:「你他媽的是不是傻,就算你當了楊過,也比當好。」
幾道破風聲直往這邊撲,我聞到了很新鮮的腥氣,低頭一看,程星河的耳朵破了很大的口子,可他還是拚命的往前跑,像是本沒覺出來。
他不是怕死的嗎?
那些聲音越來越近了……
我抓住他:「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帶著啞蘭快跑。」
程星河不吭聲。
「一個人死,也比三個人一起死強!」
天師府知道他們跟破四相局有關,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哥……」啞蘭的聲音也氣吁吁的:「你們倆先走,我擋得住。」
「擋個屁。」程星河說道:「這裏沒有邪祟,靠著你自己,打得過那麼多人?」
「把破局人留下。」一個聲音說道:「你們倆可以從輕理。」
好像,是那個姓韓的聲音。
「我就是不放。」程星河的聲音說不出的決絕:「有本事,你他媽砍死我。」
「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覺的出來,周圍是死人的煞氣。
眼前一陣天旋地轉,程星河好像沒站住,胳膊上的劇痛已經讓我看不見任何東西,只聞到了撲鼻子的腥氣。
我想說話,想站起來,可我什麼也沒做到,就沒意識了。
朦朦朧朧的,我覺瀟湘靠在了我邊,低聲說道:「北斗,聽我的,把右手砍掉。」
「那你怎麼辦?」
我勉強看到,瀟湘的面貌更清楚了一些——廓越來越好看了。
的驚心魄,不像是能在人世間出現的人,只是臉非常難看,像是在忍巨大的痛苦。
「你不是不想再回到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去了?」我記得很清楚:「你還有仇要報!」
「你還不明白嗎?」瀟湘聲音帶著笑:「我回到那裏也不要,那些陳年舊事,我都可以不計較,我只要你好好的。」
「可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你——你的命,比我自己的重要。」
我喜歡你……這句話,讓人心裏發疼。
我卻想起了高亞聰,和那些嘲笑聲,像是玻璃碴子扎進上一樣,怎麼挑也挑不幹凈。
我應該相信嗎?真的會有人,為了我什麼都不要嗎?
再有反應,是聽到了一個很細微的聲音:「你照顧好了我師父,他老人家要是出什麼事兒,我饒不了你。」
烏?
「就你屁話多。」
程星河。
「哎呀,你們別說了,快走吧……」
這聲音一開始沒聽出來,哦,太極堂的老頭兒。
我們不是被抓起來了嗎?
睜開眼睛,發現我躺在一個車上,兩側車窗都是流瀉過去的景,麥田是黃的,天是藍的。
而且,意外的,胳膊竟然不疼了——只是還是毫無覺。
「哥,你醒啦?」啞蘭的聲音興的響了起來:「烏那好東西真多!」
程星河跟一隻耳似得,一隻耳朵包著很厚的紗布,正在開車:「我就知道七星命大——都說前年的王八萬年的,他沒那麼早死。」
我想罵他,可沒力氣,了口氣,才從渾是道子的啞蘭那知道了事經過。
原來我們被姓韓的抓住,要往天師府的總部送,烏知道我被送到了總部一定是沒好果子吃的——等著我的,只有活埋,於是自告勇要押送我,順帶給我拿了止疼的靈藥。
接著他就找了太極堂老頭兒想轍,在一個比較的位置製造了個車禍,把我們仨給放出來了。
這樣的話,烏也是要負責任的。
程星河這才說道:「看那小子娘炮,還夠意思。」
啞蘭則認真的說道:「那還是因為我哥有人格魅力。」
我心說烏這個人可還大發了,接著我就反應過來了:「咱們現在去哪兒?」
程星河嗓子梗了梗:「那什麼,天師府早就撒下天羅地網了,你現在是通緝犯待遇,上醫院一定會被立刻抓住,所以嘛,我帶著你找老羅去。」
羅教授……
不長時間,車開到了一個小鎮子上。
原來羅教授這一陣在這個小鎮上義務行醫——自從上次八尾貓那事兒之後,他就更了懸壺濟世的念頭,他覺得這條命是撿回來的,多做好事才能回報老天。
正好這地方很閉塞,算是與世隔絕,上這裏正好也能避避風頭。
找到了羅教授給的地址,他們倆就把我給架進去了。
羅教授趕了過來,一看我這個胳膊,臉一沉,磨刀霍霍,接著就要給我上麻醉截肢。
我立馬說道:「我不想截肢,你再給我想想辦法?」
羅教授臉越來越難看了:「那不行,你要是不想死,截肢是唯一的希。」
接著他聲音和了下來:「我知道你害怕,人活著,一切還有希……」
「不行。」我抓住了羅教授:「死了也可以,我絕對不截肢!」
我不想讓瀟湘回去。
程星河已經不耐煩了,說道:「老羅你只管手,我負責把他打暈。」
「你截了,我就自殺。」
羅教授為難了起來,這才說道:「其實,不截肢,確實還有一個法子。」
我立刻來了神:「什麼法子?」
羅教授答道:「鬼醫。」
鬼醫……這兩個字,我聽見幾次了,高老師提過,羅教授提過,甚至胡孤山的翠花也提過,甚至阿滿——阿滿只說了一個「鬼」字,難道也是鬼醫的意思?
程星河連忙就問道:「那鬼醫在哪兒?」
羅教授嘆了口氣:「難就難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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