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陸變了這個模樣,把食堂的人都給嚇了一跳,幾個人跑過來想看看是怎麼回事。
我趕讓啞蘭過去攔著,誰也別過來——茯苓這種東西,誰上誰倒霉。
要說茯苓,大家都知道,是一種寄生在松樹上的東西,古詩有雲,斸石逢雲母,栽松長茯苓。
那個荒樹林子就是個松樹林。
普通的茯苓是名貴中藥,跟黃,何首烏,人蔘並列方界四大天王,這東西比其他三種更稀罕,只有在埋著大量兇的地上種松樹,才會生出茯苓。
現在看來,路口有可能就是個兇地——可能是舊時代的戰場或者刑場之類的。
兇地結合白虎探頭,更是煞氣人,有可能這地方曾經鬧邪鬧的很厲害,所以前輩風水師才在這裏種了松樹來邪。
地上的煞氣冒出來,就會凝結在松樹的上,長出茯苓——也就是修路的時候,從泥土裏挖出的那些白。
程星河恍然大悟:「這玩意兒原來是來報仇的!」
沒錯,茯苓必須寄生,離開寄主,見就死。
按理說茯苓很好打發,強一照不就滅了嗎?
可這裏的茯苓,已經了氣候。
這四大靈藥,人蔘能變帶著紅頭繩的小孩兒,黃能變書生,何首烏能變,就因為它們有靈氣,能修人形,越像人的葯,靈氣越大,這茯苓也是一樣。
程星河看到的三條的小孩兒,就是它變的。
為什麼它有三條呢?兩條是用來跑跳的,一條,是用來寄生的。
它既然了氣候,當然不可能就這麼善罷甘休——傳說茯苓最記仇,如果你砍斷它,它使出十八般武藝,也必定讓你不全。
當初嚎「斷子絕孫」,想必也是因為校方把它的子子孫孫都弄死了,它發誓以牙還牙。
而茯苓必須是要有宿主的——松樹被連拔起,它不想死,就一定要找到新的宿主。
馬陸那天了巨大的刺激,就給了這個東西一個可乘之機,可不是就趴在了馬陸上了。
對茯苓來說,最滋補的東西就是人,人。
所以它才會讓那麼多人,死在路口,了泥,直接吸收。
程星河接著問道:「咱們得把這個東西跟拔蘿蔔似得,從你同學上拔下來?」
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我腦門暗暗冒了冷汗,茯苓現在跟馬陸是寄生狀態,可以說同生共死,勉強拔出茯苓,馬陸也會跟著死。
而這個時候,馬陸已經跟瘋了一樣,對著我就撲過來了。
從水夜叉那也能知道,我的手指對邪祟來說,跟唐僧一樣,現在,這個茯苓想捨棄了已經沒什麼營養的馬陸,寄生在我上。
投鼠忌,我沒法用七星龍泉把馬陸砍死,只能從馬陸的手下躲過去。
之前馬陸的手已經抓在了我肩膀上,讓我肩膀上一陣劇痛——探出了幾個窟窿。
我反手把馬陸的手摺開,從我肩膀拽下來,一看馬陸的手指,我一皮疙瘩就炸起來了。
他的手指頭又細又長,上面長著很多細的白凸起,像是植的須。
這已經不像是個人手了。
一子腥氣從我肩膀上炸開,程星河一看,就要把馬陸一腳踢開,可他的腳一到了馬陸上,竟然直接陷了進去!
我吃了一驚,心說這個東西竟然比我想的還有道行,現如今跟沼澤地似得,誰吞誰!
啞蘭畢竟是我們的用打手,立刻去拉程星河。
可壞就壞在,一沒了啞蘭做邊界護衛,不人舉著手機就來了:「媽耶,這什麼況?」
「馬老師變異形了!」
「拍下來準能上騰訊新聞!」
而那些人一靠近,馬陸臉上立刻出了一個扭曲的表,像是在笑。
我當時就知道不好,立馬對那些人喊道:「不想死的快起開!」
可那些人蜂擁而上,就把馬陸給圍起來了,生怕看一眼熱鬧,本沒人理我。
馬陸轉過頭,一隻長著須的手就抓在了一個舉著手機,著最近的人胳膊上。
那人的手一,手機立刻墜地,而他的皮,也以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白——那隻年輕人的手,乾癟枯萎,就好像氣全被馬陸給吸幹了。
他邊的朋友一愣,就要把被吸那個人給拉開,可跟連環電一樣,他那幾個朋友上也迅速乾癟了下來。
這可壞了——這茯苓吸的人氣越多,就越難對付!
其他人一開始還在繼續瞎拍,可眼看這個場景,這才怪了一聲,紛紛往周圍跑了過去:「吸鬼啊!」
我想把那幾個人給拽出來,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那幾個人已經在全灰白之後,倒在了地上,了乾,還張得很大,模樣跟小河公主一樣。
而程星河和蘭如月況也不怎麼好,程星河那隻踏在馬陸肚子上的腳,非但沒被拔出來,甚至還越陷越深了。
這樣不行……我不能因為馬陸一條命,讓更多人的搭進去。
於是我果斷攥七星龍泉,對著馬陸就要劈過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馬陸的臉像是恢復了自己的控制,對著我滿臉的絕:「北斗,救救我,我不想死!」
他畢竟是我同學,我就算下了狠心,也沒忍住遲疑了一下。
可就趁著我這半秒的遲疑,馬陸一把抓在了我的右手上,我只覺得一陣劇痛,就好像一千針扎在了右手上一樣。
它要寄生到我上來!
與此同時,幾個安保人員跑了進來:「這裏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行,越來人,這個茯苓越高興,它吃足了,越來越難對付了。
於是我左手一把抓在了金箔上:「阿滿!」
一個的聲音纏繞在了我耳邊:「姑爺。」
我被這個聲音的打了個,但連忙正了正心思:「幫我把那些人給攔住!」
我話音未落,就聽見天花板上出現了一陣震的聲音,大塊天花板落,對著那幾個跑過來的人就砸了下去。
那些人一躲閃,直接被天花板隔絕在了外面,我聽到了他們在打電話:「二食堂出事兒了……對,需要增援!」
這個時候,最不能來的,就是增援!
可越來越多的人聽到這裏有熱鬧,全過來了。
玻璃,吊燈,桌椅都對著人群砸了過去,阿滿的聲音冷冷的:「這些人倒是不怕死。」
「啞蘭,你他媽可千萬別鬆手啊!」程星河的已經陷的到了膝蓋,他回頭就對著啞蘭喊道:「我這條命就在你手上了!」
啞蘭一張臉已經完全充,本沒有一個姑娘的樣子了,倒像是個舉重選手,死死的咬住了牙,「嗨吔」一聲,竟然還真的把程星河的腳給拖出來了!
我頓時直眼——這個力氣,真是生孩子不生孩子——嚇人!
而這一下的慣也是非常大的,倆人向後一倒,同時滾出去了很遠,瞬間抱了一個太極。
程星河一困,只見一整個全不見了,小上麻麻全是點子,頓時罵道:「這玩意兒好大的膽子,好險把老子給截了肢!七星,你可千萬別對它客氣,往死里砍!」
我倒是想客氣!
右手的劇痛讓我眼前直發白——都不出來,這跟瀟湘整治我的時候完全不一樣,跟它一比,瀟湘簡直太手下留了,這就像是數不清的螞蟻一起撕咬起了我的皮,鋼針似得東西,直往骨頭裏鑽!
真的要是讓它紮了,我是不是……
我特麼怎麼可能讓它紮!劇痛之中一個念頭讓我清醒了過來,瀟湘還在我右手上呢!
要是它侵襲了進來,瀟湘……
我一定要護著瀟湘!
況越危急,我的腦子反而越冷靜了——我冷不丁就想到了一個主意。
於是我左手把燃犀油拿了出來,一把塗在了我的右手上,程星河一下愣了:「七星,你這個什麼作,你以為現在還能靠燃犀油躲過去?別什麼菩薩心腸了,你同學不行了,砍吧!」
馬陸臉上也滿是不屑,怪異的聲音從他邊飄了出來:「你躲不過去……」
誰他媽要躲了?
我一把拿出了打火機,對著右手就燎了過去。
一子火苗「騰」的一下,從燃犀油上直接發出來,比我想的更大,直接把我劉海和眉都給燎了,空氣之中都是焦糊的味道。
茯苓最怕的是,更怕的,是火!
燃犀油是很多珍貴的油脂製的,一點一個準。
他想進到我的右手上來,自然要被燒到。
只聽馬陸一聲慘,我凝氣上目,看到了許多的灰穢氣,猛地從馬陸上蒸騰而出。
被我趕出來了!
那些穢氣,正形了一條大須的形狀,一頭還想拚命冒著燃犀油燒出來的火,扎在了我右手上。
看見了……
我咬了牙,左手從右手接過七星龍泉,劍鋒的寒一閃,對著那個穢氣的痕跡就橫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