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你娘還沒罵出來,我覺出自己一下被黑暗淹沒,風在耳邊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就覺得自己掉在了一攤子什麼綿綿的東西上。
這水夜叉這麼有人,竟然在底下鋪了個墊子。
可這個念頭才剛浮現出來,我就聽見下傳來了一慘,我這才反應過來,我是在一個人上了。
我趕索著站起來,結果又到了一個圓圓的東西上——像是人的胳膊!
這裡有人……還不只一個!
果然,一個有點耳的聲音痛苦的響了起來:「什麼玩意兒,死我了……」
我神頓時一震,立馬抓住了他:「烏白?」
那聲音大怒:「是何白……」
但接著,他也反應過來了,反手搭在了我肩膀上:「你是李北斗?」
他還記得我。
可算找到這貨了!
我聖母心發作,剛想安他幾句,沒想他冷笑了一聲:「你也被抓進來了?真是活該。技不如人就應該在你那破門臉混吃等死,還敢上這裡來找死。」
這人咋這麼不知好歹呢,要不是你自己沒本事,我他媽能被你害到這裡來?
我也冷笑了一聲:「是啊,反正我就是個黃階三品,敢上這裡來,那是我勇氣可嘉,可有些地階,牛皮吹的山響,結果跟我一樣下場,才是真正的掉底子。」
「你……」烏幾乎是要炸了:「我只不過是一時大意!你給我等著,等我爺爺來了……」
「你剛長牙是嗎,還指著家裡大人呢?」我答道:「你爺爺真要是想救你,會讓你等這麼久?」
我也知道,烏可能是家裡的小祖宗,所以整天作威作福,是我聽韓棟樑的意思,何有深聯繫不上。
可烏一聽,立馬死死抓住我,聲音竟然滿是絕:「你這話什麼意思,我爺爺……」
我差點沒讓他給掐死,一手運了行氣,就往他胳膊上拍,媽的我早想揍他了,老天爺終於給我一個機會。
可這一下,我瞬間愣了——行氣,出不來了!
這時一個胳膊出來,把我和烏拉開了:「什麼時候了,還狗咬狗!」
烏一聽那個聲音秒慫,這才把手回來,訕訕的說道:「是這個李北斗,要不是他,我怎麼會倒這麼大霉,就是他屎殼郎搬家——臭折騰!」
我說:「我看你是屎殼郎打飽嗝——滿噴糞。」
烏氣的七竅生煙,還想罵我,但好像因為那個人一句話,不敢了。
我還想起來了——之前聽說有個大人的兒子也給掉在了這裡面,據說骨無存,難不就是他?
我現在看不見東西,但是能看見行氣——這個人遷移宮有紫氣,沒錯。
那個人確實像是見過大世面的,聲音很沉靜,讓我說說我是怎麼進來的。
一個壕里的都是戰友,我也沒藏著掖著,就把事說了一遍。
烏一聽韓棟樑請我來救他,氣的直拍大,再一聽我能功救出他,就要拜我為師,豁然就站起來了:「這個舅舅活了這麼大歲數了,怎麼一點人事兒不懂?要拜你為師,我寧願不出去!」
你自便,現在都是泥菩薩過江,要是能自己出去,我也不帶你。
這時我還想起來自己行氣出不來的事兒,就問他們都是怎麼下來的?
原來他們跟我差不多,都是到了水庫邊,被水猴子襲擊,然後見到了那個人家,也都被水夜叉嚼碎了赤藤塗在了上。
烏悶聲說道:「一開始不知道是水夜叉——水夜叉的口水,是至穢之,能把氣封住,當然沒法行氣了。」
我就問:「那為什麼沒吃你們,倒是把你們存在這了?」
那個大人公子答道:「不是不吃,但最近好像有什麼事,打算存到那天一起吃。」
那天……我想了想,一皮疙瘩就豎起來了:「最近……有沒有天狗食月?」
傳說之中,水夜叉不能離水,除非化作夜叉,而在化夜叉的時候,需要經天劫。
天劫這種東西是非常危險的,九死一生,但有一個方法能免除天劫——就是無日無月的時候。
眾所周知,唯一一個無日無月的時候,就是天狗食月或者天狗食日的時候!
應該是就差這最後幾顆人心了,打算天狗食日的時候直接吃了化夜叉,躲劫!
烏一下站了起來,聲音有點:「不會吧……那,就是今天晚上九點……」
我看見烏戴著夜手錶,心裡也是一沉——現在已經八點半了!
得趕出去……可現在大家都不能行氣,我了,這地方的土壁非常,也只有壁虎能爬上去。
而頂上也漆黑一片,應該跟下水道似得,有個類似於井蓋的東西。
烏渾哆嗦了起來:「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說你娘炮你還不認,我家貓都比你膽子大。
而那個大人公子倒是還算冷靜,顯然也知道現在不是慌的時候,就很客氣的說看我像是有本事的人,問我有沒有什麼主意?
我想了想,說道:「現在咱們三個人,不如試一試疊羅漢。」
如果高度夠了,那就能上去了——第一個出去的撐開井蓋出去,找個鋼藤,再把底下的人救出來。
那大人公子頓時興了起來:「是個主意。」
烏一聽連忙也湊了過來,三個人報了報重,我最輕,按理說,當然應該我站在最上面,可烏不幹了,非說他記錯了,而且他不好,上本撐不起人來。
我倒是沒什麼所謂——而且我也很擔心程星河,他剛才可是把那個水夜叉給得罪的夠夠的,水夜叉這麼一回去,非得找他的麻煩不可,我必須得儘快上去。
我說那行,你在最上面,但是咱們得說好了,你這麼一出去,一定得回來拉我們。
烏連連點頭,說這還用說?
三個人說干就干,大人公子個子高,可能得跟和上有一拼,平時大概也很注意鍛煉,扛著我也站的很穩。
烏爬在了我肩膀上,哆哆嗦嗦的:「李北斗,你可不要公報私仇,萬一把我摔下來,你負不起這麼大責任。」
我說你咋屁話這麼多呢?我把你摔了,我自己不是也出不去嗎?
還地階呢,怎麼看怎麼水,保不齊是他爺爺給他走了某種後門。
我都疑心他爹當年墳地堵鳥的時候,不傷了鳥,還傷了鳥腦子。
很快,我們就疊好了羅漢,烏著手往上,忽然十分激的就說道:「我到出口了!」
我神一震,這次運氣看來不錯!
接著,烏就踮起了腳,拚命去推井蓋——我肩膀上本來就有傷,這一下的我頓時出了一的冷汗,不由咬牙問道:「了沒有?」
「你急什麼……」烏踩著我的腳更用勁兒了:「就差最後這一點了。」
這種劇痛讓人眼前直發白,我眼瞅就要堅持不住了,不過我也沒好意思吭聲——人家大人公子扛著倆人,都沒說什麼,再說大家都被水猴子傷了,我怎麼能怯。
老天有眼,就這個時候,肩膀上一輕,星瞬間從上面傾瀉了下來,烏掀開了井蓋,上去了!
我頓時興了起來,就等著烏往下遞藤。
可沒想到,烏一上去,就是一聲慘,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我頓時愣了,抬頭就問他怎麼了,可上頭跟死一樣,一點靜都沒有,只有一子晚風灌了下來——腥氣。
媽的,烏肯定出事兒了!
大人公子也聽見了,頓時也有點著急:「上面什麼況?」
我也想知道,可井口離著我有一個人的距離,我本夠不到!
腥氣越來越濃了!
這時,我也覺出來大人公子像是站不穩了,心一橫,說先下來等一等吧,可正在這個時候,井口忽然傳來了一個很微弱的聲音:「李北斗,千萬別出來……」
我的心頓時就給了——那是程星河的聲音!
外面到底怎麼了?
我拳頭都差點攥出來,恨不得上翅膀飛出去,可這個時候,一條鋼藤竟然真的垂了下來。
我一愣,立刻抓住了鋼藤,而大人公子聲音也張了起來:「是不是……有詐?」
有詐我也不怕,我非得看看,外面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兒了。
於是我揪住了鋼藤就竄了上去。
爬到了井口,我一手撐住就翻上去了,這個時候,頭頂的天空瞬間暗了下來,天狗食月開始了。
一轉臉,我看見那個水夜叉跪在了程星河上,一手揚起,十指都是寒,正要把程星河的心給挖出來。
而烏躺在一邊,一是,一不。
程星河一手撐著水夜叉的手,一邊歪頭看著我:「你傻啊,不是讓你別出來嗎?」
我已經顧不上七星龍泉了,一腳蹬在地面上,用了全的力氣,就對著水夜叉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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