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膽子一直很大,好奇心又強,遇上這種機會當然要一探究竟,真有東西,會是什麼?
我小時候常年上樹掏鳥蛋,兩下就爬了上去。
這三個鳥窩一個是白腰燕的,一個是柳雀的,蛋都好吃,但最上面那個我就不認識了,黑乎乎的,質地很,周邊也沒有鳥和鳥屎,乾淨的異樣。
鳥窩有一個拳頭大小的口子,很深,我就把手進去了,到了一個圓圓的東西,掏出來一看,是個鳥蛋大的珠子。
這個珠子晶瑩剔,不像是珍珠,也看不出是什麼材質的,拿在手裡沉甸甸有質,而且給人覺很值錢。
我順手裝在了口袋裡,從樹上溜了下來,回到了和上家墳地。
救護車和警車已經來了,熱熱鬧鬧拉走了一車人,墳地也料理清楚了,唯獨被鬼附的小虎還在大口大口的在吃墳地上的變質供品,誰拉也不理。
張文斌也被抬上了救護車,不知道怎麼樣了,不過眼瞅著他那個面相,黑氣已經淹沒過了印堂,估是沒幾天好日子過了。
二嬸著張文斌,心疼的直哭,自言自語就說道:「早跟你說那個瘸子是個歪魔邪道,天底下哪兒有白吃的餡餅,這下可倒好,你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跟爹媽咋代啊……」
瘸子?我立馬抓住了二嬸,問那個瘸子是不是姓江?
二嬸被我嚇了一跳,問我是怎麼知道的?
一問之下,原來張文斌不知在哪兒認識的那個瘸子,說只要把爹媽葬在有錢人家的好風水裡,那自己就能暴富,而張文斌他媽為了兒子,買了農藥,自己吃了一份,下在了他爹豆漿里一份,往這一埋,果然一下就暴富了。
接著張文斌又聽了那瘸子的話,斥巨資買了楊水坪,還強拆了那一座廟,給瘸子蓋了一房。
說著二嬸哭的更大聲了,說害死爹媽,又刨墳還拆廟,乾的都是缺德事兒,現在來了報應,那個瘸子倒不見了,自己弟弟善良單純,肯定是被瘸子坑了。
我暗暗心驚,楊水坪那以前還有一座廟?顯然是用來鎮九鬼棺那東西的,那東西到底是什麼來歷,竟然連人間煙火都吃的上?
而九鬼棺的風水局,難道是江瘸子利用張文斌破的?
我恨不得現在就把那個神的江瘸子揪出來,把一切問個究竟。
正這個時候一個手拍在了我肩膀上,把我嚇了一個激靈,回頭一瞅是程星河。
他瞇著亮閃閃的眼睛看著我,說:「小哥,你看現在幾點了?」
「十二點半了。」
「錯,是飯點了。」
我想起來,剛才還真是多虧了這貨引了鬼來幫我,我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就帶他去吃飯。
程星河長得瘦,可是飯量很大,我眼瞅他吃了一盆水煮片,三份三鮮餃子,兩碗炸醬麵,一份小籠包,覺差不多了,就服務員買單。
可沒想他制止了服務員:「不用。」
我一陣,他應該是看我最近缺錢,所以主請客,是個好人。
「既然你請客我再多點幾個。」
媽的你也不怕撐死。有這胃口還看什麼邪祟,咋不上快手當個吃播。
不過想起了鬼的事,我就跟他道了個謝。
他吃炒餅吃的頭不抬眼不睜:「別客氣,我主要怕你死了沒人還賬,這年頭欠賬的是大爺,得保護好了。」
你娘。
正這個時候,醫院來了電話,說預存的醫藥費不夠了,讓我過去再,還問我手費籌的怎麼樣了,老頭兒這形勢不能再拖了。
我連忙說湊了十萬,馬上送去,剩下二十萬我正在想辦法。
送完錢,我看了看老頭兒,眼瞅著他這幾天瘦的腮都凹陷了下去,一陣心疼。暗暗發誓我一定得把他救回來。
和上也進了縣醫院,現在離了危險,抓著我的手連聲道謝,我看他臉逐漸紅潤,印堂也開闊明朗起來,知道他家運勢回來,也就放心了。果然,出門的時候聽說那個跑路的合作商回來了,貌似可以力挽狂瀾,重振企業了。
同學群里知道這事兒之後再一次炸了,有人說我是趕巧了,有人說我真有本事,張曼最熱,私發了好幾條微信,說老公這兩天不在家,讓我晚上上家坐坐,給家看個招財的風水,但是一聽要收費就對我破口大罵,說我認錢不認人,還把聊天截圖發群里說我窮瘋了,給同學看事兒還要錢,簡直不要臉。
我順手在同學群里發了個報價單,他們一看問我怎麼不去搶。因為在他們看來,我這種封建迷信行業,也就值個五塊十塊的,還真拿自己當盤菜了。
我現在需要二十萬,五塊十塊,你特麼衛填海呢?
回到了門臉,程星河第一件事兒就是去街上的板麵攤買板面,還非讓老闆送給他個茶葉蛋。
高老師的鋪子還是關著,我看見古玩店老闆在躺椅上邊嗑瓜子邊曬太,心裡一,就過去就把那個鳥窩裡掏出來的珠子拿出來給他看,問他見多識廣的,知不知道這是個啥?
古玩店老闆一瞅,回就把手套眼鏡放大鏡三件套給戴上了,迎著細看,皺了皺眉頭,說還真是怪了,我幹這一行一輩子了,除了回魂珠沒見過,什麼珠子都經過手,可還真看不出這是個啥。
回魂珠是傳說之中的寶,八現實並不存在。
不過依稀為貴,我就問古玩店老闆,那這種沒人見過的東西值錢嗎?
古玩店老闆瞅著我,說難說,得看買家,這搞不好是個孤品,你捨得賣嗎?
我說現在老頭兒這個況,賣腎我都願意,更別說賣這個玩意兒了。
古玩店老闆就慨然點了點頭,說你們家老頭兒真沒白養你,你要是信得過我,東西擱在我這,我找朋友一起研究研究,你等我話。
這好歹也是一份希,我就答應了下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食指,上面的紋路似乎一天比一天大,會不會時間長了,就把我給吞了?
我心裡越來越著急了,那個江瘸子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呢?到底要拿我們這些辰命人幹啥?就算要死,我也不想當個糊塗鬼——為了老頭兒,我也不能死。
這時我還想起來楊水坪那個廟了,拿出手機查了查,發現還真有那個廟的容,原來那個廟水神廟。
這也怪了,自古以來水神廟都在水邊,可九鬼棺那地方是山裡,弄哪門子水神?
再一細看,原來那個廟歷史還悠久,自打我們這個小縣城興建開始,那廟就存在,而最特別的,是這個廟裡沒有神主。
沒有神主立什麼廟?連拜的都沒有。
而這個廟偏偏就這麼默默的存在著,住在附近的人似乎有某種規矩,平時也沒人祭拜,但是到了一定時間,都會獻上祭祀,也固定翻修,所以那個無名水神廟就一直存在到了去年,直到張文斌把那開發強拆了,本地人攔不住,都說張文斌一定會有報應的。
現在看來張文斌的報應也終於來了——那個江瘸子是不敢自己去破九鬼棺的風水,拿那倒霉張文斌當槍使。
水神……就是夢裡那個人嗎?
剛想到了這裡,腦袋被人拍了一下,問我是不是男思春呢?
一抬頭是程星河。我說我思你妹,他跟我指了指玻璃上的反,我回頭一瞅頓時嚇了一跳,臥槽,倒影上的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流了一臉鼻,趕去洗,照鏡子的時候我發現我的眼窩越來越深,人也越來越瘦了,好像氣神被什麼吸幹了一樣。
這個變化一開始不覺得,但是細思極恐——我難道正在慢慢的被那個東西纏死?
一錯眼,在鏡子里,我看到後的程星河對我出了同的表,讓人瘮得慌。但我一轉臉,他立馬裝了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還吹起了口哨。
我心裡清楚,這貨跟著我,目的也未必單純。
那天夜裡,夢裡那個人再一次出現了。
還是姿綽約,臉上廓比上次更清楚了一點,但還是沒法看到全貌,不過這讓看上去更神,也更有吸引力了。
我終於有了防範心,不敢去抱了,似乎很失,說:「北斗,你怎麼了?」
我說我有點害怕。
微微一笑,說:「你再忍耐一下,我很快就能真正跟你在一起了。」
真正跟我在一起?我就問這話什麼意思?卻故意賣關子,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接著又鑽進了我懷裡。
沒有哪個男人抵擋得住這個,說實話,真想一輩子抱著,這時跟想起來了什麼似得,問我給你的珠子你怎麼拿到別人那去了?
我就告訴我現在急用錢,側頭想了想,說也不是不行,但有人要倒霉了。
倒霉?我剛想讓細說,忽然就到了上一地方的不對,細細一,堅,像是鱗!
我一下就把眼睛給睜開了,覺出來冒了一頭冷汗。
鱗……沒有人會長鱗!
「媽耶!快,快來人啊!」正在這個時候,我聽見隔壁一陣慘,是古玩店老闆的聲音!
我冷不丁就想起來夢裡那人那句「有人要倒霉」,翻就下了床跑古玩店去了。
程星河比我早來了一步,抱著一碗豆腐腦正站在了古玩店門口,我越過程星河往裡一看,炸了一的皮疙瘩。
古玩店裡麻麻的,竟然爬滿了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