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和上他爹今年去世了,他一接手買賣就背的邪乎,先是重大投資失敗,合作商又破產跑路,公司和家裡全讓討債公司的人睡滿了,他現在無分文,東躲西藏天天睡車裡,想借點油錢和外賣錢。
群里當然安靜如,幾個天天吹噓自己年百萬幾套房產的同學都沒吭聲,估準備等風頭過去,再來句人在國剛下飛機。經常拿和上當冤大頭的那幾個更別提了,他們占你的便宜可以,你遇上什麼事兒,他們跑的比劉翔還快。
那個特別饒舌的同學張曼,說:「早讓你拿錢投保,現在好了吧?大家不想跟和上一樣,就得給自己留條後路,我們公司新推出了家財保險,有幾個套系賠付率可高了,興趣的找我私聊。」
其他同學一看話題從借錢上岔開了,這才陸續跟著冒了泡,和上不吭聲了。
我跟和上其實關係一般,還打過架,而我的窮困程度在群里也是稱王稱霸,但是我覺得,現在沒有人比我更明白,什麼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了。
我就給和上私發了200塊錢紅包,說兄弟,我現在過得也難,你先湊合一下吃點熱飯,不行上我這住兩天。
都把程星河放進來了,一個羊也是趕,兩個羊也是放。
半天和上才收了紅包,發了一個大哭的表,說北斗,我算知道什麼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市無人問了,這個人我和上記住了。
這時賣水暖的白剛又在群里發了一句:「對了,和上,你說你運氣一下壞的邪乎,是不是風水出啥問題了?李北斗不是看風水呢嗎?讓他給你瞧瞧唄!」
張曼立馬跟了一句:「別坑爹了,李北斗窮狗一條,自己都吃不上飯,他真有那本事,怎麼不給自己招招財啊。」
說著@了我一下:「李北斗,我前幾天還看見你在商店街招搖撞騙呢,嫌丟人就沒喊你,你還不出來幕。」還發了個沙雕熊貓嘲諷的表。
我心說你懂個屁,我們這一行最大的規矩,就是不能給自己看事兒擺陣,這是要遭天譴的。
大家都發了哈哈大笑的表,群里充滿了快活的空氣,班裡另一個富二代安家勇來了一句:「李北斗?自從他幹了那事,就沒見他有臉出來過。」
一見到安家勇說的「那事兒」,我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接著安家勇就@了一下高亞聰:「媳婦,那事兒當年你還是主角呢,還記得嗎?」
高亞聰發了一個端莊優雅的微笑死媽臉,說你們不要強人所難嘛。
高亞聰的頭像這麼多年也沒換,我心口一陣悶的慌,和上也忍不住在群里發了一句:「北斗,你真能看事兒?那你可得救救我,不瞞你說,我這事兒是邪!」
我平時還是冷靜的,但我就是不想在高亞聰面前丟人,等我反應過來,我已經在群里回了一句:「沒問題,明天你來商店街找我。」
群里頓時炸了,消息一條接著一條,都在等著看笑話,張曼則說大家做個見證,要是看不好正好,我就在縣裡大群曝,看他以後還怎麼坑人。
高亞聰也發了一個安的表,說你別勉強。
誰勉強了,老子又不是騙子,沖你們我也我非給和上看好了不可。
但是冷靜下來一想,我也是吃撐了,他媽的現在自己被東西纏上,老頭兒醫藥費沒湊齊,本來就兩面夾擊,這會兒還有心思管其他閑事兒。
這會兒我聽見一陣打呼嚕的聲音,回頭一看程星河已經斜靠在春秋椅上睡著了,我這才看出來,他皮很白,五很立,厚重的睫垂下來黑的,閉的時候還帥。
要是有收鴨子的就好了,這貨準能賣個好價。
我把一塊當腳墊的破巾被踢在了他上,一瞅時間也不早了,尋思好在請了護工,先睡一覺,養足神,理完和上的事兒好繼續賺醫藥費。
朦朦朧朧的,我又夢見了那個人,的容貌還是一片模糊,但似乎比上次清楚了一些,勉強能看到廓很。
只不過,雖然還是靠在我懷裡,握著我的右手食指,卻像是在鬧脾氣。
要是清醒著,我怎麼也得問問的來歷份,還有四十九天和江瘸子的事,可畢竟是做夢,達不到清醒時的理智,我迷心竅,甚至老夫老妻似的問怎麼了?
不高興的說,你是不是覺得那個車裡的人好看?
這個聲音跟天籟一樣,雖然跟說「找死」那句是同一個,卻沒有當時的凌厲,反倒是帶點委屈,讓人心疼。
我想了半天,才想起來說的是天師府的商務車,對了……當時我是看直愣了,但食指上的疼痛讓我瞬間分了心。
剛想到這裡,食指就又疼了起來,更生氣了:「以後,你還會遇上,但我不許你看除了我之外的人!」
我特別自然的把抱了,說不看就不看,誰也沒有你好看。
一下就笑了,說你不是還沒看見過嗎?
這聲音和下來,更好聽了。
我很堅定的說就算沒看見,我也知道。雖然不懂我為什麼能知道。
這才高興了起來,靠在了我膛上,卻又跟想起來了什麼似得,很認真的說道:「明天你會看見看見一棵有三個鳥窩的柳樹,最上面的鳥窩裡,有好東西。」
我就問鳥窩裡能有什麼好東西?微微一笑,說你記住就行了。
我答應下來,正要跟溫存呢,冷不丁聽見了一聲慘。
我一下就把眼睛睜開了,臥槽,誰殺人呢?
再一聽,是個唱歌的聲音:「夜裡做了麗的噩夢!想清醒我卻抵不過心!夢裡你是無底的黑!我無力抗拒失重……」
下樓一看,果然是程星河一邊刮鬍子一邊嚎,我立馬讓他閉,別把民警招來。
他很不滿的說這歌多好聽,真是在福中不知福。
福你娘,你要唱也得對老子唱個恩的心之類的,這幾把是啥?
好好的夢讓你攪了,我越想越生氣,決定一會兒只煮一碗餛飩,讓這貨乾瞪眼看我吃。
這會兒程星河在鏡子里看見了我,說:「小哥,我看你一天比一天虛,是不是被自己掏空了?吃點六味地黃丸,才三十多一盒。」
誰特麼虛了,知道的這麼清楚,你常吃啊?不過,我也從鏡子里看出來了,我的黑眼圈確實特別大,雙眼皮也變了三層,看著特別憔悴。
這幾天可能沒休息好。
我瞪了他幾眼就去煮餛飩,發現餛飩早沒了,洗碗池倒是扔著空鍋空碗。
我終於意識到,自己可能往家裡招了個禍害。
剛要發飆,就聽見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北斗在嗎?」
和上來了。
我出去一迎,倒是愣了,這是和上?
高中時和上一米八多的個子,二百多斤,一腱子,常年留著板寸,愣一看跟魯智深差不多,所以才得了個外號和上,可現在,他也就一百二十斤上下,兩頰凹陷,下耷拉一層皮,鬍子拉碴跟老了十歲似得。一看就是短時間暴瘦下來的,可想而知最近的日子過的多難。
和上有點不好意思,說高中就凈給你添麻煩了,想不到現在又求到你這來了。
我昨天還後悔自己強行裝,但看見他這樣一下就心了,讓他別瞎客氣。
這會兒我就看出來了,和上一臉霾,印堂犯黑,明顯在走背字,尤其是鼻子上黑氣濁重,說明財氣外泄,債務纏,這黑氣甚至被擴到了人中上,表示有可能會被上絕路。
看來昨天真不是我的錯覺,我氣的能力確實提升了,這麼說來,是應該多做好事多攢功德,我能力越大,賺的越多,老頭兒就有救了,磨刀不誤砍柴工嘛。
我就讓和上說說,事怎麼個邪法。
和上捋了自己的臉一下,說其實一開始,是他做了很邪的夢。
夢見一個老頭兒,一個老太太,穿著層層疊疊的黑服,踩著厚底蓮花鞋進了屋,倆人臉慘白慘白的,一邊推他,一邊說家裡鬧賊了,讓他去抓賊,他一開始沒當回事,可現在天天都做一樣的夢,也覺得有點害怕。
就打做夢開始,他家的事兒就一件賽一件的倒霉,現在夢裡的老頭兒老太太越來越著急了,說再去不抓賊就來不及了,問他怎麼一直拖著,還怒氣沖沖的拿子打他。
說著和上把髒兮兮的T恤了下來,我看見他後背上還真浮現出了藤條一樣的印子。
程星河一邊刷牙一邊:「五領三腰是壽,白底蓮花是壽鞋,這不是雙鬼進門嗎?」
誰不知道啊?就你話多。
可還沒等我罵他,和上撲騰一下就跪地上了,嚇的渾哆嗦:「真的……真的有鬼?」
程星河是看熱鬧不怕事兒大,指著門口說那就有倆,一個舌頭長,一個缺腦袋。
我怕他把和上嚇個好歹,就給了他一腳。剛才我就看出來,和上的田宅宮微微出點青,心裡早有了底,和上遇上的事兒,問題是在宅——也就是祖墳上。
中國人都講究要把祖先葬在風水寶地上,以求保佑,俗話說若要富,敬上祖,同樣,墳地要是出了問題,子孫輕則倒霉,重則送命。
我就讓他領著我上他們家祖墳看看去。
隨著一陣光芒的出現,整個世界進入到了末世前夕。倒計時起,暫時並非來臨真正的末世,麵對如此,秩序是開始崩壞還是更加穩固,每個人又會如何麵對。好,壞,每個人永遠不能用一個字來概括。麵對形形色色的人與事,又將何去何從,進化的終點在何方,命運又將如何握牢。是齊心協力還是各懷鬼胎,麵對末世敲響的倒計時,究竟能否順利度過災難。一切,現在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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