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2章山寨的酒,很可夜幕時分,葉南歸在風家寨一寨的竹屋住下了。
這竹屋是新收拾出來的,被打掃的一塵不染,而他所有的行李都已經搬了進來,擺放的規整。
竹屋不遠就是一個兩層吊腳竹樓,那是風家寨主的居所。
院子裡種滿了花,幾個婢正在侍弄花草……
站在竹屋窗檯前往外看,遠青山巍峨,近花香浮,還真難以想象,這是一個土匪寨的老窩。
「葉南歸,如果你下山辦事,就讓老劉送你。」風輕歌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他的窗檯前,敲了敲窗子道:
「我和他代了,有事找他。」
葉南歸苦笑一聲,「也沒什麼下山的必要,在這還好的。有勞。」
「行。」風輕歌見他適應能力賊強,也就不多叨叨了,轉便走。
葉南歸忍不住道,「風姑娘,公主知道你的份嗎?」
「知道啊,上山找我,我們就認識了。」風輕歌隨意道。
葉南歸:??
所以你們一個公主一個土匪頭子攪和在一起?
合適嗎?
我果然是見識淺薄了。
葉南歸就這麼在風家寨住下了。和他以前居沒什麼區別,就是晚上會熱鬧一些……
每天晚上山匪們聚眾燒烤喝酒,刀疤劉都會他一起。
剛開始他還不覺得不太好吧……結果後來聞著酒香就去了。
好酒啊!
風家寨有一個專門藏酒的酒窖。
據刀疤劉所說,大當家平生兩大好。一好兵,二好酒。
所以風家寨什麼都不多,就兵和酒多……
一來二去,就和大家混了……
風平浪靜的日子,葉南歸都忘了自己住的匪窩,彷彿在某個避世居的桃花源。
每日喝酒作畫,閑侃大山,怡然自樂。
「葉公子!大當家劫了一批貨,請你去掌掌眼!」刀疤劉興沖沖跑了進來。
搶劫?
葉南歸這纔想起……
喔,對了,我在土匪窩作客。
「找我?」葉南歸一臉茫然。這種事找我合適嗎?我好像不是你們自己人吧。
刀疤劉道,「堂口專門鑒定書畫的三叔,上個月回老家奔喪了,估計還要幾個月才能回來。大當家想早點出貨換錢,你要是看不準也沒事,趕明兒劫個朝奉來看看。」
劫人?
算了,我積德行善吧。
「書畫我略知一二,去看看吧。」葉南歸便和他一起去了聚義堂。
此時一眾山匪喜滋滋坐在兩旁的座位上。
桌上堆著一堆的金玉字畫,但沒一個人手,看著幾個白鬍子老頭一個個登記造冊算價。
風輕歌大刀闊斧地坐在主位,一腳踩在凳子上,一隻手被幾個婢捧著,大夫正在小心翼翼給包紮。
葉南歸一進門便看到風輕歌。
自從來到風家寨後,他幾乎沒怎麼見到了。而之前兩次見麵,都戴著麵……
隻要離開風家寨,都會遮掩容貌。
被全國通緝,這張臉會招惹很多麻煩。
但在寨子裡,風輕歌素朝天。
彷彿一簇熱烈的玫瑰漂亮卻帶著刺,與尋常世家閨秀完全迥異的匪氣,和那張緻絕的臉蛋,卻又十分相稱。
葉南歸被貌驚訝了。
比通緝榜上的畫像還要好看九分,靈十分。
下一刻,便看到了手腕的傷。
「風姑娘傷了?」傷口已經被白的紗布纏繞,但葯香混著腥味,清晰可聞。
風輕歌隨意擺擺手,「皮外傷,不礙事。我知道你擅長作畫,那應該能鑒賞字畫吧?你去瞅瞅那批貨……對了,這裡麵你隨便挑兩樣你喜歡的,算我謝你的。」
葉南歸的視線在手腕的紗布停留片刻,無話多言,便走到了那一堆書畫,一卷卷展開……
一看倒是嚇一跳。
「你從哪兒弄的?這麼多名貴字畫?」
風輕歌滿意一笑,「聽你這語氣很值錢咯?搶了一個大,幾品我忘了,反正是貪。」
「你怎麼知道他是貪?」
「他家又不經商,但他給那什麼太宰準備的賀禮,拖了三車。朝廷的俸祿能買得起?」風輕歌嗤了一聲,「不信你等著看,他報也不敢說自己丟了這麼多東西!」
眾土匪鬨然大笑。
葉南歸將那些字畫都鑒定了一遍,除了一兩個贗品,其他都是真跡。
他沒挑。
風輕歌就把自己相中的一個玉扳指塞給了他。
「姑從不白讓人做事!」
說著又問那些土匪有沒有喜歡的每人拿兩件,不拿的多分銀子雲雲……
眾人對的置都十分信服,毫無二話。
葉南歸回到竹屋翻箱倒櫃,找到一瓶去疤痕的葯。
這是以前村裡一個老大夫給他的古方研製而,效果極佳。
風輕歌的竹屋離他很近,葉南歸見不在,默默將藥瓶放在窗檯前,轉就走。
「謝了。」
屋頂傳來一個清澈亮的聲音。
葉南歸嚇了一跳,仰頭髮現風輕歌坐在屋頂上曬月亮。穿著那件星染流的緋長,月落在上,彷彿山野靈。
「打劫太危險了,有沒有考慮改行啊?」葉南歸想了想突然問道。
風輕歌拎著酒葫蘆喝了一口,偏頭看他,「王族公子錦玉食,那你有沒有考慮回家?」
「你知道了?」葉南歸微怔。
風輕歌笑了笑,「前幾天排隊買裳的時候,聽前麵一個婦人說的。」
葉南歸的世,是八卦婦們津津樂道的談資。
那婦人還說葉南歸傻。
風輕歌倒不覺得。
葉南歸看著,似乎明白了什麼。自然也有如此選擇的理由……
就像他自己一樣。
「你家的酒很好喝,能請我喝一杯嗎?」葉南歸第一次覺得,他們其實是可以一起喝酒的人。
風輕歌有點驚訝,「喲?葉從心敢和我喝酒了?好啊,上次你請客,這次姑做東,請你不醉不歸!」
害,其實來山寨第二天就沒怕了!
外界傳聞殺人盈野的梟匪,他剛開始得知的份,自然忌憚,一晚上沒睡好。
大早上便被門外喵喵吵醒。
睡眼惺忪推開窗,卻見緋子背對著他,蹲在門口喂貓,溫地貓頭。笑聲清脆,像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一樣,快樂的天真而簡單。
葉南歸突然想起,沒錯,就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啊。
是這個喂貓的小姑娘,也是替他解圍的小姑娘,喝酒聽他講故事的小姑娘。
於是,就莫名其妙不覺得可怕了,反而有點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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