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8章你有故事我有酒「既然父王覺得我這個兒子，令你蒙，那就當沒有我吧。」葉南歸著火盆良久，沖著父王磕了三個頭：

「從此以後，我和你再無任何關係。我所做的任何事，都與你，與納蘭王族無關。」

「大言不慚。要不是家裡錦玉食供著你，你能在這和我說這種混賬話？你有本事現在滾出去，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麼死街頭！」西漠王被他這大膽的言辭惹怒了。

作為一家之主，從來說一不二，還沒有人敢這麼和他說話。

葉南歸滾了。

他臨走之下下了華服和首飾，隻穿著一件很久以前母親給他買的破舊的單，什麼也沒有帶。

從此再也沒有回西漠。

這些，他不想提。

「十歲傻點倒也說得過去，你繼續。」風輕歌嘲笑了一聲，繼續喝了一口酒。

葉南歸：……

我真的太難了吧？

救他的人喂他喝了一口熱湯，他才活過來。

還順路帶了他一程。

可能把他當了小乞丐，臨別之前，給了他一錢銀子。

那時候他十分狼狽，摔在路邊弄的髒兮兮地，和小乞丐大概也沒差多。

那輛馬車的主人是個小孩。

戴著鬥篷看不清臉。

但腰間掛著的玉佩，葉南歸記下了。

多年後，他在京城街頭再一次看到了這枚玉佩。它的主人，是韓晴竹。

於是一切順理章。

葉南歸將自己的圖紙，全部送給了韓晴竹，幫締造了九州第一的霓裳閣。

「送？」風輕歌瞪大了眼，「你是不是傻啊？不收錢？」

葉南歸苦笑一聲，「要不是當年韓姑娘救我，也許我早就凍死路邊了，自該報答。」

「後來我決定離開霓裳閣。當時竭力挽留我，以為我要去別的鋪，我為了表明自己確無此意，且當時再也不想製，所以當的麵發誓，從此封刀，再也不會給任何人製。」

風輕歌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不過你是不是了什麼，剛才還說你去畫坊是為了報復？聽你這麼說，你們沒仇啊？報復什麼？」

「怎麼？對你始終棄？還是劈被你發現了？給你戴綠帽子了？」

風輕歌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

葉南歸不得不澄清，「沒有。其實就是我誤會，很欣賞我的才華……」

「哈哈哈哈……」風輕歌笑的差點從假山上滾下來。

葉南歸著頭皮繼續往下說，「所以，以為知己。偶然一次不小心聽到和掌櫃的談話才知，對製的看法……並非我以為的那樣。道不同，不相為謀。隻是這麼簡單，沒你想的那麼誇張。」

「說這麼委婉幹什麼，不就是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嗎？看起來很欣賞你，天天把你誇的像朵花一樣。其實隻是拿你當搖錢樹，本看不起製師，瞧不上你。」風輕歌看破還說破，咕嚕飲了一口酒，「大老爺們講個故事還別彆扭扭，怎麼？對餘未了嗎？」

葉南歸趕搖頭，「沒有！」

「反正你肯定暗，不然這世上瞧不上你的人多了去了，是有多金貴，能讓你封刀。」風輕歌反問。

葉南歸一怔。他確實對玉佩的主人，念念不忘多年。

在與韓晴竹重逢之前，就已經縈繞於心。

旁人的眼，他早已不在意。但心上人的鄙夷，將他引以為傲的東西，踩的一文不值……

人若不是心灰意冷，絕到了極點，怎麼會割捨自己最喜歡的東西，從此封刀，再也不。

在他無家可歸之時，是韓晴竹拉了他一把。

後來兩人一起創立了霓裳閣，他視韓晴竹為知音，同路人。

這和韓晴竹喜不喜歡他沒關係。

僅僅是對他的認可，對製的尊重和理解，就已經夠了。

縱天下人不知我，人生得一知己，死而無憾。

所以當他聽到那些話的時候，才會心灰意冷……

「大小姐近日和葉公子出雙對，老爺已經找小人打聽，大小姐是否相中了葉公子？老爺說葉公子雖然出自王族，但他卻是納蘭家不認可的，您若是選婿，可得慎重……」

「轉告爹爹，他想多了。我是不可能嫁給葉南歸的，一個手藝人，我們韓家能丟得起這個人？」

「大小姐說的是。」

「除非他能繼承西漠王爵，否則，他一個手藝人能配得上本小姐嗎？西漠王那麼多兒子，怎麼也不到一個做衫的，這般上不得檯麵的賤業，納蘭王族哪丟得起這個臉。」

賤？

又是這個字。

……

葉南歸真的不想再和商人打道了。

夜染例外。知道他的抱負和理想，給他施展才華的地方。

說沒有他，是道的巨大損失。

但他吃一塹長一智，這一次並不輕信了。

結果把他刁難婉拒的黃金甲都搞來了……

不惜一切，說到做到。隻為請他出山。

沒錯，他就是一個手藝人。

手藝人要的隻有一個詞，尊重。

不是對那些衫的吹捧，而是對製師這個職業的尊重，對他出王族卻選擇製的理解。

夜染都給他了，所以他出山了。

「以前確實……但兩年前就結束了。現在對沒有任何餘！」葉南歸糾正。不喜歡了，但也絕不會說曾經的心上人不好。

風輕歌將信將疑看著他，「就你這麼傻，要是對你用人計，我看你十有**還得中招。回頭得提醒夜染，小心你被騙走。」

葉南歸不知從何解釋。我傻嗎？

「酒喝完了，我了。」風輕歌晃了晃空的酒葫蘆，看向葉南歸，「你帶錢了嗎？」

葉南歸不明所以點頭。

「夜染說這兒有很多好吃的，我特意沒吃晚飯來的，結果忘帶錢了。」風輕歌足尖一點從假山飛下，嗖地就落在了葉南歸麵前，「借我，明天還你。」

葉南歸立即道，「今日多謝姑娘解圍，我請客。」

「這麼客氣？」風輕歌柳眉一挑，爽快手道，「十兩，謝謝。」

葉南歸一怔，立即將手中一袋銀子全遞給了。

風輕歌隻從中取了一枚十兩銀錠，又全部扔給了他。

「謝了。」

足尖一點，縱一躍，淩空飛花燈街之中。

剩下葉南歸著飛走的背影，不由慨，不愧是我做的裳，也太好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