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無表的阿桑聽著這話，冷笑道：「你所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你所篤定的，或許也是一個笑話。」

顧泯提著劍，認真看著，說道：「師姐不是假的，也會永遠對我好，這不是假的！」

說著話，他已經提劍出劍，哪怕對面是一位天君，但顧泯也不在意，因為自己殺過別的天君，所以出劍，顯得不是太難的事。

滿天都是劍。

和之前殺那位趙天君比起來，顧泯的境界又有進展，如今的顧泯，已經比之前要強大太多。

想來他距離那天君境界，也不過是一道門檻而已了，要不了多時日，他就能為真正的天君。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得是他要從這個世界裏離去。

阿桑看著他，忽然便有無數的紫電落下，一道道的紫電，強大而恐怖，而且在短暫的時間裏，便已經鎖定了顧泯。

天地變，也就是在一剎那而已。

顧泯遞出數劍，斬碎幾道紫電，但更多的紫電也在頃刻間將他淹沒。

阿桑在遠看著他，平靜而淡漠。

這是在的神世界裏，便是這個世界的主宰，而且又是一位天君，因此想要殺了顧泯，其實本就沒有什麼難度。

一切都很簡單。

只是片刻后，誰都沒想到，一道璀璨的劍瞬間將那些紫電斬開，顧泯在頃刻間便來到阿桑前，然後是一劍遞出，一條劍氣長河驟然在他側湧出，而後瘋狂的撞向阿桑。

阿桑面無表，只是出一隻手，潔白如玉。

指間在那條劍氣長河上輕微一點，只是瞬間，一條劍氣長河，在頃刻間便破碎開來，然後的手，便落到了顧泯的膛上。

兩人有短暫的對視。

顧泯看過無數次自己師姐的樣子，但這一次，卻最為陌生。

師姐看著他，沒有任何緒。

顧泯忽然覺得有些傷心。

自己還是讓師姐陷險地了。

但事實如此，他又能怎麼辦？

顧泯被一掌按住膛，整個人倒飛出去。

「這是在我的神世界裏，你如何能勝我？」

阿桑淡漠的聲音在天地響起，顧泯看到了那棵大樹，此刻無風自，那些枝葉，正在搖曳不停。

顧泯止住形，在某站定，後便是那個小孩。

吐出一口濁氣，這位年輕劍仙盯著阿桑，就要說話。

「即便……」

噗的一聲輕響，是利刃穿過軀的聲音。

滴滴答答。

那是鮮墜落，落在地面的聲音。

顧泯有些不可置信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口。

一柄短劍，就這麼從後刺他的軀，貫穿了他的心口。

鮮正從那短劍的劍鋒上，一點點滴落。

顧泯臉變得極為蒼白，他有些不可置信的轉頭，看向後。

握住短劍的，自然是那個小孩。

的眼睛裏，此刻有著許多緒，很是複雜，但最多的，還是一抹漠然。

顧泯有些惘然。

不是師姐嗎？

可師姐為什麼會在自己背後給自己一劍？

顧泯想不明白。

這會兒那阿桑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早說過了，你看到的，卻不一定是真的，你以為是真的，或許都是假的。」

顧泯緩緩跪了下去，然後有些無力地坐下，看著那個小孩，問道：「你不是師姐？」

當初在看到小孩的第一眼，顧泯便覺得就是師姐，後來雖然不敢確定，但卻又經過了那麼些事，經過那麼些事之後，他又覺得，這肯定是師姐了，可這會兒，自己認為的師姐，為什麼會在自己背後，給自己捅了一劍？

那一劍正好，將自己的竅完全摧毀，似乎就只能在這裏死去了。

小孩看著他，沒有說話。

顧泯自顧自喃喃道：「你當然不是師姐了，師姐怎麼可能殺我？」

他搖了搖頭，卻沒有恨意在眼裏。

阿桑緩慢從遠走了過來，說道：「從來都不是個獨立的人，不過是我的一抹靈識，如今早就被我抹去，你以為永遠不會變？不過是你一廂願罷了。」

顧泯無力地看著，此刻即便想要說出什麼來，也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他覺自己的已經沒了任何力氣，一切都變得極其脆弱，慢慢地，他似乎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然後他不得不閉上了眼睛。

一切都陷了虛無之中。

阿桑看了他一眼，然後轉頭看向那個小孩。

輕聲道：「行了。」

……

……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泯睜開了眼睛。

然後他皺了皺眉，有些煩躁。

煩躁的緣由不是別的，而是因為周遭傳來的水聲。

等到緩慢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映眼簾的不是別的，而是一面瀑布，水聲嘈雜，自然讓人心煩。

顧泯坐了起來。

不過很快顧泯便瞪大了眼睛。

因為就在瀑布前，有一座小亭子，而亭子裏，此刻正坐著一個年輕子。

顧泯睜開眼睛的時候，那人也在看著他。

「小師姐……」顧泯喃喃開口，但很快便有些疑的看向。

是的，坐在亭下的年輕子，是小師姐雪。

「你是覺得，在師姐的神世界裏看到我，會顯得很奇怪？小師弟，你真的越來越蠢了。」

雪翻了個白眼，心想這麼簡單的道理，怎麼小師弟就是不清楚。

顧泯看到了雪的白眼，有些恍惚，但還是很快跑到亭子下，看向小師姐雪，有些疑道：「小師姐，那裏到底是怎麼來的？」

雪毫不客氣的給顧泯腦袋上來了一掌，才一臉恨鐵不鋼說道：「你之前不是都知道了嗎？我和師姐是相連的，神世界自然相通。」

顧泯這才恍然記起，之前兩人昏迷的時候，便已經有氣息想通，如今即便自己是進了阿桑的神世界裏，想來也會和雪息息相關。

「那我呢？不是死了嗎？」

顧泯有些不解。

「師姐那一半，已經讓蘇醒了，我這一半，卻還沒有，也就是說我能控制這一半世界，你會不會死，可不是說了算。」

雪有些傲然的抬起頭，一雙眼睛盯著顧泯，「你只記得師姐怎麼救你，我可也沒救你！」

這的確是事實，之前在天玄山的時候，是雪走大陣，找到陣眼將他救出去的，再之後，也是在那片草原里找到另外的陣眼，將李扶搖放出去的，要不然顧泯的境一定會更為艱難。

「我也記得小師姐你沒害我，當初第一次上山，你便去了師父的魚，我差點被打個半死。」顧泯有些幽怨的看了雪一眼。

雪瞪眼道：「那是害你？那可是我柢山的異，吃一口都好無窮，你還吃了一整條，現在你說這樣的話，到底有沒有良心？」

顧泯無奈道：「師姐說得對。」

小師姐雪雖然最開始一直都有些不靠譜，但後來這些年，的確也對顧泯有很多幫助。

眼見自家小師弟認錯，這才善罷甘休的雪教訓道：「你在外面很了不起，怎麼到了這裏就變得這麼蠢了？是不是師姐，你難道認不出來？」

顧泯委屈道：「那生著一雙重瞳，看著真像是師姐。」

雪懶得廢話。

顧泯忽然問道：「小師姐既然你的神還能和對抗，那為何師姐就這麼讓佔據了？」

雪搖頭道：「不是這個道理，這是留下的手段，師姐和我，怎麼抵抗？不過師姐又不是一般人，怎麼可能說變了，就變了？那個小孩不是師姐，所以，你要再去找。」

雪開門見山道：「小師弟，我們時間不多了，你要是再找不到真正的師姐，那麼我們要不了多久，都會被同化，至於小師弟你，到時候或許也會真死在這裏面。」

顧泯疑道：「可我要怎麼才能找到師姐？」

「神世界，所有都是假的，你看到的一切，都是有人想讓你看到的，這個道理很簡單，你不該讓我來告訴你。」雪破天荒的神凝重起來，「小師弟，你必須在這裏找到師姐，要不然我們會死，小師弟你也走不出去。」

雪有些複雜的看著顧泯，認真道：「小師弟你知道的，師姐一向都不願意你遭磨難，你要是因為我們而死在這裏的話，師姐會很傷心的。」

顧泯看著，有些傷心。

那種悲傷的緒掩蓋不住，很快便被雪察覺到了。

雪笑了笑，「如果我和師姐是同一個人的話，那麼我們都喜歡一樣的東西也能說得通了。」

顧泯不說話。

雪拍了拍顧泯，微笑道：「小師弟你要加油啊，別讓師姐失了。」

這裏說得是哪位師姐呢？

大概是兩位師姐。

顧泯點點頭。

然後他便看著雪一點點化作粒，消失在天穹之中。

顧泯就這麼一直看著，直到很久之後，才收回目。

他知道小師姐是去找那位天君打架了，在神世界裏，自然境界並不是太要的事。

只是想來小師姐也不會佔上風的。

顧泯清楚那位天君的恐怖。

他卻做不了太多。

只是坐在亭下，想著師姐到底在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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