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喜歡的是郢都的晚霞,故而時常會想起。
此刻是大戰的關鍵時刻,若是想起這些沒用的東西,自然不是好事,但顧泯就是想起了,而且還想了很久,他好似回到了當年年那般,坐在皇宮裡,看著那片晚霞,很是滿足。
父皇有政務要理,母后也有事不能離開宮闕,但這些都沒關係,自己能安靜看著晚霞,便是最好。
只是看著看著,年顧泯忽然在晚霞里看到了一柄劍。
一柄帶著耀眼劍的飛劍,在晚霞之中,熠熠生輝。
「那是什麼呀!」
年顧泯驚呼一聲,顧泯眼前的晚霞便散去了。
一柄有形之劍出現在了天邊,然後靈君便看到了滿天的晚霞,以及晚霞之中的那柄劍。
他皺著眉頭,無法相信自己竟然在此刻看到了一片晚霞,並在晚霞之中看到了一柄劍。
按理來說,他此刻應該看到滿是金的天幕,看到那些磅礴威。
但卻沒有。
他只是看到了一柄劍。
一片晚霞。
晚霞不是真的,劍也不是真的。
可這兩個東西放在一起,便是真的。
「這是什麼劍?」
此刻他的腦海里有千萬個疑問,卻問不出來這個問題,因為那片晚霞已近。
劍來了。
那只是一柄劍,卻好似千萬柄劍。
無數劍氣,鋪天蓋地的下。
當初顧泯踏足千秋境的時候,悟了一劍,是千秋劍仙里,只有數人才能悟出的劍,那是屬於千秋境的千秋一劍,如今他又悟出一劍,卻不是因為他踏足準君的緣故,而是心有所,故而便有了一劍。
晚霞為劍。
當然,他也踏足了準君。
祀山的樓真人修行多年,早在他離開之前便已經踏足準君境界,顧泯來到這邊,殺了很多人,大戰了很多場,其實時機已經,踏足準君也不足為奇。
今日一戰,他又有所得,順水推舟,並非是什麼難題。
隨著顧泯踏足準君,那些藏在晚霞里的劍,都落了下去。
不是準君的時候,便能殺準君,是準君的時候,準君如何能敵?
這個道理很淺顯。
顧泯手接過那個小金,然後到了重若萬鈞,但卻不在意,因為此刻靈君已經自顧不暇,別說小金,就是他自己,都不一定能保住。
顧泯低頭,看到了小金上的裂痕。
知道自己之前的劍,並非是全無作用。
晚霞如,劍也如虹。
此刻踏足準君之後的顧泯,劍也極為鋒利,靈君的袍在那片晚霞落下的當口,便碎開了好幾道口子,而後不管他做出什麼努力,他的袍上總是會隔一段時間便多出一道口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靈君的袍上便滿是口子了。
既然袍都碎去了,那麼接下來難道不會是軀?
靈君想到了這樣的事,忽然瞳孔里便滿是恐懼的神。
顧泯看到了,卻沒理會。
他很淡然。
靈君前忽然綻放芒,無數道金湧出。
滿天的劍,暫時頓了一頓。
就在此刻,靈君的影急速退去,很快便退出小院,下一刻便到了那邊高空,再下一刻,整個人都消散不見,在天邊留下兩道白痕,朝著遠急掠,不知道去向了何方。
顧泯沒去追。
他只是轉頭看到了門口的王渙。
他還在看著這邊。
眼睛里神采奕奕。
顧泯走過去,問道:「你看到了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王渙才回過神來,有些不確定說道:「晚霞?一片晚霞里,有無數劍?不……那片晚霞便是劍,無數劍!」
他說起這個的時候,眼裡滿是激的神,看似是一樁特別了不起的事被他發現了,他顯得十分高興,以至於軀都抖起來,有些語無倫次。
顧泯笑了笑,彷彿明白了些什麼。
王渙果然不是個不尋常的年。
他手了他的腦袋,問道:「看到了,看懂了嗎?」
王渙想了想,問道:「那些劍是真的?」
顧泯說道:「自然是真的。」
王渙問道:「不是劍意劍氣之類的東西?」
顧泯搖頭,「不是。」
「可你只有一柄劍,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劍,那片晚霞又為什麼會是劍?」
王渙很認真的問著。
顧泯也很認真地答道:「因為那是我新的劍道,萬都是劍。」
「可劍不就是劍嗎?為什麼別的也可以是劍?」王渙有些猶豫道:「如果所有都是劍,那麼要劍來做什麼?」
聽著這話,顧泯沉思起來,如果所有都是劍,那麼要劍做什麼?
這個問題之前他沒想過,若不是王渙問出這個問題,他或許之後也不會去想這個問題。
既然已經有了劍,那為什麼要別的東西來當劍?
劍不就是劍嗎?
顧泯苦笑了一聲,好似覺得之前自己的所有努力在此刻都化作了泡影了一般。
他看來一眼王渙,後者有些張問道:「我說錯了嗎?」
顧泯搖頭。
這個是沒有答案的問題。
一萬個劍修,也會有一萬個答案。
劍修不同,劍道不同。
王渙說道:「如果不想用別的東西來代替劍,那麼為什麼要用別的東西來當做劍?」
年的疑問,顧泯暫時無法回答,他只能搖頭,然後看著那已經碎裂的柱子說道:「換一,家裡還能住。」
說完這句話,他便化作一道劍朝著天穹而去。
正是之前靈君消失的方向。
……
……
天上那座城,來來去去的修行者也就是那些,不會多,也很難。
靈君回來的時候,那個中年男人已經等了許久。
看到臉蒼白的靈君,他的臉上閃過一抹異,急切問道:「如何了?」
靈君丟了本命的那個小金,此刻虛弱不堪,看著中年男人,卻又只是沉聲道:「有些麻煩,但不是什麼大麻煩。」
中年男人耐心詢問之前發生的事。
靈君卻只是推,很快便找了個由頭離開,返回了自己的住。
一返回自己住,他便在青玉案后找到了丹爐,拿出一顆金丹服下。
片刻之後,他的臉才緩和不,但息紊,卻並非是片刻之間能夠解決的。
不多時,敲門聲又響起。
那個中年男人已經到了門口,靈君臉微變,知道他的心思。
此刻不依不饒而來,自然是為了探聽他此刻的狀態。
靈君下那些紊,平靜道:「請進。」
中年男人很快便走了進來,看著靈君,拿出了懷裡的盒子,裡面裝著幾樣寶葯,笑道:「靈君想來有恙,這幾種寶葯贈予靈君。」
靈君只是看了一眼,便搖頭道:「我不需要。」
他緩慢從案後站起來,緩緩說道:「那個年輕人不好對付,他不是尋常的劍修。殺了鍾天魁,其實便應當讓我們警覺了,他和之前的劍修一般,都是很難招惹的,只怕是要讓天君大人出關看看才是了。」
中年男人聽著這番話,猶豫片刻,問道:「依著靈君您的修為,都拿他不下?」
這話裡面蘊含的東西,自然不是簡單的詢問。
靈君平靜道:「若真要拿下他,我也要付出不代價,因此只是手,沒有廝殺。」
他說話很有分寸,沒有太多,一時之間,就連中年男人都不能輕易斷定靈君到底有多重的傷勢。
或許他本沒有傷?
中年男人沉默片刻,忽然問道:「靈君您的小金呢?」
靈君的眼裡忽然滿是殺意。
只是還沒有等到他手,四周已經有數道人影涌了出來。
原來是一群歸一境的強者!
靈君臉微變,淡漠道:「你們想幹什麼!」
中年男人平靜道:「有一個道理,我們都知道,那就是天無二日。」
天無二日,一域不可有兩位天君。
靈君一直都想著踏足天君境界,是的,所有人都想著踏足天君境界,可是真正能夠踏足天君境界的,也不會有太多人。
靈君卻是真正有可能的。
可惜沒有人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中年男人為寧天君的後人,自然要維護先祖,說起來這片疆域,寧天君整日都在修行,真正在說話的,就是他們這群人。
「靈君既然殺了他,為何不告訴我們?這般瞞,可不是什麼好的選擇。」
中年男人微笑道:「靈君所想,我們倒也清楚,可惜了,我們實在是無法履行承諾了。」
說著話,他便揮了揮手。
做人,理應是要有些魄力的。
他雖然此刻不清楚靈君的傷勢如何,但很清楚,這已經是殺他的最好機會,不容錯過。
隨著他招手,好幾道影便朝著靈君而去,各自催道法,幾人平日里便通合擊,雖然只是幾個歸一境,但聯起手來,只怕是一般的準君也不見得能夠在短時間戰勝他們。
更何況是現在已經傷的靈君。
他強撐著催道法,軀里的萬丈金涌了出來,這讓他的軀看起來十分高大,但再怎麼高大,還是被一張鐵網籠罩。
「天機網?!」
靈君有些不甘喊道。
那是寧天君的法之一,威力無窮,平日里自己或許能夠相扛,但今日肯定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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